第二十三章 真相浮出(上)
正準備打開抽屜,突然門外一個人影閃過,任嘉蔭眼疾手快迅速追了出去,正拉抽屜的孫元傑也顧不得勘探現場,說“童夢你留下,我跟過去看看。”隨後也跟着跑了出去。
孫元傑出門就看到,任嘉蔭把一個身影壓在了身下,身下的那個人穿着一身黑衣,一個破舊的鴨舌帽,戴着口罩不停地掙扎着。
“胖子,拿繩子來,快。”由於任嘉蔭餓了一天,體力有些不支,儘管壓在身下的人身材嬌小,但還是感到控制起來有些困難。
孫元傑聽了命令找來根繩子,以前都是用手銬抓人,現如今用繩子,傳出去豈不是會被笑掉大牙,這樣想着,手裏卻沒停下,不顧那人的掙扎給綁了起來。
任嘉蔭活動了下手哇,扯開那人的口罩,頓時一陣熟悉感撲面而來,秦...秦楚?這眼前的人是秦楚?
孫元傑也驚呆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童夢聽見動靜也跑了出來,只見秦楚蜷縮在地上。
秦楚趴在地上開了口“既然被你們發現了,你們隨便處置吧,我沒有要說的。”
眼前的秦楚跟村子人的口音似乎很不一樣,普通話很是標準,聲音中透漏着冷靜,條理也異常的清晰。
任嘉蔭正準備開口,董浩突然跑了過來,想要解秦楚的繩子,孫元傑一腳給踢開了。
“董浩,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不要妨礙警務人員辦案,要不然一塊把你抓進來。”孫元傑說。
董浩沒有回答,眼神直愣愣的看着秦楚說“姐姐,李爺爺已經死了,明明都結束了,你為什麼不走呢。”
越聽越糊塗了,本來還沒審問秦楚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要跑,現在加上董浩這番話,似乎別有異議。
秦楚沒有吭聲,低着頭看着地面。
此時小吳警官一行人也匆匆趕來過來,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疑惑。“任警官,剛才接到你們的電話,因為局裏抓了一些販賣兒童的犯人,所以只有我們幾個過來了。”
“小吳,警醫帶了吧,那個瞎子李在裏面上吊了,估計是救不活了,但出於人道主義,你們還是看一下吧,畢竟人是你們管轄區的。”孫元傑指了指瞎子李的房間。
小吳隨着身後兩人帶好手套一起走了進去。
任嘉蔭讓童夢先把秦楚扶起來,畢竟秦楚只是一個案件里頻繁出現的關鍵人物,也沒有發現什麼實質性的罪名,如果審問出來有罪還好說,無罪的話,再告一個警務人員限制人生自由,再來個處分可就不好了。
任嘉蔭害怕再出什麼亂子,決定當場問個究竟,並讓孫元傑打開了錄音。
“你是叫秦楚,對吧,資料顯示你在1986年就已經回到家鄉,為什麼現在還在這裏,而且你剛才為什麼要跑。”任嘉蔭問道。
秦楚冷笑了一聲,抬起了頭“這不都是他們應得的嗎?這隻不過是現世報罷了,不過我想做的也都完成了。”
秦楚的回答前言不搭后語,任嘉蔭輕咳了一聲說道;“請按照我問的回答,不要說與這些無關的,你要想早一些回家,就要配合我們,無罪的話我們會第一時間放了你。”
秦楚把頭往身後一靠,準備開*待,董浩又在旁邊沖了過來,大聲喊着“姐姐,別說,都是李爺爺做的,他畏罪自殺了。”
孫元傑趕忙把董浩拖拽出去,厲聲說“你這小子剛才那腳還是不疼啊。”
董浩眼神冰冷的演了一眼孫元傑,放棄了掙扎。
秦楚溫柔的看向董浩,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
1985年,剛來佘店支教的秦楚,對一切事物感到新鮮,河邊的柳樹,以及河裏的魚兒,都能讓她快樂的玩耍一天。雖然支教很累,但看到這裏的孩子那渴求知識的眼神,那股疲勞頓時也就煙消雲散。
村子裏有些打光棍的男人時不時的,來騷擾支教女生,這些問題也都跟村長反映過。村長當時的態度就是和稀泥,沒有明確的去批評這些不懷好意的男人,這讓從城市來的女生們感到深深的失望。
但村子裏大多數人都還是友好的,張秀秀、王永梅、村長兒媳小何還有孫寡婦四人也早就被拐賣了來。每次看到她們帶着傷去河邊洗衣服,秦楚就偷偷的跑去跟她們擦藥,教給她們漢語。因為當時她們的家屬對她們看管很嚴格,就算是洗衣服,也是家裏的婆婆搬個凳子遠遠地看着,這四個來自異國的女人要是想湊在一起是根本不可能的,好在秦楚是支教老師,是上級派來的,自然是得罪不得。
就這樣,秦楚和四個越南女人成為了朋友,四人的漢語水平也是突飛猛進的增長,甚至也學會了簡單的字,家屬一看自己兒媳不僅中國話說得越來越好,也會寫幾個字,心理也着實高興,便十分歡迎秦楚與她們的來往。
由於四人來自異國他鄉,再加上本身就是買來的,在買家不受待見,懷了孕還要去田裏勞作,甚至剛生孩子的第二天孩子就被婆婆抱走了。於是大家都對自己的孩子沒多少感情,加上語言不通,溝通起來存在太多的障礙。家裏的男人也都是大老粗,一有個不順心,就喜歡打老婆,身上也是好了舊傷添新傷。
四人不堪屈辱過了決定要一起逃跑,可是身上沒錢又不知道路,只能求助在村子裏最值得相信的秦楚。秦楚說,我們也是快要離開了,看你們整天挨打,我心裏也很難受,我這裏有怎麼坐車的路線圖,還有我存的一些錢。無論你們出了鎮回家,還是另外找個地方生活,我都希望你們幸福。
年齡稍大的孫寡婦與秦楚平日交往最多,關係也最好,在感謝了秦楚之後,接過了錢與路線圖。
結局就是前面說過的那樣,四人被抓了回來,為了不被打,張秀秀還有王永梅以及村長兒媳小何,集體指認說是孫寡婦出的主意,本來沒想逃跑,都是受了她的蠱惑。當時孫寡婦的男人好幾年沒有在家,也沒有主心骨,加上姐妹的互相指責十分寒心,所以並沒有反駁,只是冷笑着。
孫寡婦被王大治的父親打死,這一幕被躲在樹后的秦楚看得一清二楚,但也沒有辦法,只能幹着急。
張秀秀等人回到家也被限制了活動自由,不得隨意外出,秦楚也沒有機會去質問。
沒幾天上級的車來接這些支教老師,秦楚總覺得孫寡婦的死跟自己脫不了關係,覺得是自己間接害死了她。於是在走的前一晚,去給孫寡婦燒些紙錢,緩解一下內心的愧疚。
拿着紙錢,準備去河邊燒紙錢的秦楚,一路上心事重重,並沒有發現一直有個人在身後跟蹤。還沒等點亮火柴,秦楚就被一雙大手捂住了嘴巴,拖到了草叢裏。夜太黑,秦楚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聽對方說;要是反抗,就殺了你。
秦楚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僵硬的身體,被這個看不清臉的人給侵犯了,完事之後對方匆忙地跑了。秦楚哭着穿上自己的褲子,回到了村裡安排的住處,當時七個支教女生兩人住一間,秦楚自己一間,所以並沒有人發現秦楚的異常。
秦楚邊哭收拾着行李,又不敢大聲,害怕吵醒了隔壁的同伴,要是大家看到此刻的樣子,想必也能猜到。畢竟當時那個年代,女人的名節就是一切,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就算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是如此。
本以為能夠相安無事的等車來接自己,沒想到秦楚剛要熄燈,那個在河邊侵犯自己的人又來了,這次是看清了臉,就是四叔的兒子宋來福,雖然在村子碰面宋來福從來不說話,但那猥瑣的眼神卻總是在女人身上掃來掃去,時間長了,被宋來福掃過的女生就會相互討論,並說要小心這樣的人,看着老實不說話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秦楚看到宋來福的臉一陣噁心,宋來福步步緊逼併把燈吹滅了,又侵犯了秦楚一次,秦楚還是沒有大喊,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