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責罰
周三他們的隊伍排成兩行,他排在中間,因為怕被隊正責罰,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只聽他隊正一聲令喝:“背沙袋。”這個項目是西門慶提出來的,古代將士上陣殺敵,身披鎧甲,體力至關重要,尤其是周三他們這些,西門慶日後是準備當做親衛,甚至是將來的部隊軍官,所以要求格外嚴格了一些。
周三聽了心裏發苦,知道今天的訓練又要脫一層皮,但礙於楊志等人的威嚴,不敢有絲毫的表露,若不然又是一頓軍棍打下來。
他們背的沙袋,分別綁在小腿、手臂和背上,一共二十斤重,除此之外,還要背上自己的隨身兵刃,尋常訓練時,楊志常說,這兵刃等他們上了戰場,就是他們的性命,平時訓練,誰敢把兵刃丟了,晚上就別想睡覺,飯都沒得吃,還要連累跟他同隊的袍澤受罰。
幾次處罰下來,周三他們個個把兵刃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除了其他的項目要求之外,西門慶對眾人的列隊要求十分的看中,跑步和隊列是每日必須訓練的,至於個人技藝和搏殺反而不如這些,至於教他們識字,這幫大老粗,沒幾個能真的聽進去,楊志初時對這些還不甚懂,總是覺得西門慶多此一舉,可後來就看明白了,心中不住讚歎,西門慶真是天才人物。
楊志黑着臉,他身上的背着的與眾人無二,甚至還多了一柄朴刀。
“所有人,目標大庄村,跑步前進,出發。”楊志口中的大庄村距離莊子,來回大概有五里的路程。
所有人整齊劃一的跑動起來,庄內頓時響起陣陣的腳步聲,周三算是機靈的人,訓練一段時間之後,他已經能分清楚左右,而且跑得十分流暢。
但別的人就不成了,有那腦子不協調的,到現在還鬧不清楚。
例如周三身邊的李大目,并州來的,一雙眼特別大,據說在折家裏當過兵,後來得罪了長官,就逃到了山東東平府,這鳥人尋常鬼精鬼精的,性子也野,私下裏還跟別人打過幾架,贏多輸少,倒不是說這小子的身手有多好,就是性子鬼,好耍陰招。
不少跟他起衝突的人都吃了虧,周三也跟他干過幾次,可這貨又是天生厚臉皮,打完就又和好了。
這貨平時看着鬼精,其他科目也都做的很好,可就是這隊列太差,嘗嘗分不清楚左右,就算挨打轉頭也就忘了。
跟他一起的舟山,眼看着這鳥人他娘的要出錯,周三就想提醒他一句,可他不提醒還好,一說李大目更心慌,沒幾下就又踏錯了,周三簡直就是不忍直視。
果然一直盯着隊列的隊正馬飛,提着棍子跑了過來,二話不說,衝著李大目就是幾棍子。
開始的幾下,李大目硬抗了過去,因為他挨打挨的最多,都被打出經驗來了,只要不吭聲,也就挨幾棍子,可今天或許是因為西門慶要來的緣故,馬飛打的特別狠,李大目吃不住力了,心中一急,腳下徹底的亂了。
馬飛本來是想在西門慶的面前露露臉,誰知道這貨居然給自己掉鏈子,下手更狠了,李大目疼的滿頭是汗,現在身上的衣服雖然厚實擋風,但也架不住馬飛吃力的打。
“隊正,隊正,你別打了,我該馬上改正。”李大目一邊求着他,一邊盡量猜對步伐。可哪有那麼容易,何況身邊的人都被他帶亂了。
他們這裏一亂楊志便看顧過來,他也不罰李大目,先抽了馬飛一鞭子。這也是西門慶定下的規矩,隊正訓練不好士卒,也要跟着受罰。
罰了馬飛之後,楊志便去了別處。
馬飛之前就因為李大目被楊志抽過鞭子,現在還跟他丟醜,下手時就沒輕沒重,李大目性子本來就急,被他這麼一直打着,心中惱火,若是楊志他不敢惹,可要馬飛,他還不怕,嘴裏就罵上了:“直你娘的,一直來找老子的晦氣,真當老子怕你不成?你再打老子還手了。”
馬飛一愣,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敢造反,順手就又是一棍子,他這棍子可沒打在身上,直接抽在了李大目的臉上,。
“直你娘,”李大目是徹底火了,朝着馬飛就撲了過去。
要知道這貨之前也是兵油子,下手陰險不說,力氣也不小,馬飛沒有防備,被他撲倒在地,他倒也不敢用兵刃,就是掄着王八拳,在馬飛的臉上招呼。
他們在這裏一鬧,原本跑步的都停了下來看熱鬧,有那好事喜歡起鬨的,紛紛拍手交好,還有給李大目加油的。
馬飛掙扎了幾下挨了兩拳,可還是被李大目壓的死死的。
眾人正鬧着的時候,西門慶一行人來了,他本來今天是要來看看楊志等人的訓練成果,沒想到居然這麼個烏煙瘴氣,雖然面色上沒有表露出來,但心中也又不快。
傅平笑道:“這些漢子大部分手上沾過血,性子烈了些。”
楊志本來還想着讓西門慶瞧瞧自己的本事,哪裏想到弄巧成拙,擺出這麼一番鬧劇。
黑着臉過去要打人,被西門慶攔下了,等他們過去的時候,李大目已經被掀翻在地,畢竟馬飛不是一個人,幾個其他隊隊正趕過來,衝著李大目就是手打腳踢。
“停了!”焦挺高喝一聲,他身上的傷勢已經痊癒,如往常一般跟在西門慶左右。
眾人一見是西門慶來了,都不敢再動手,圍觀的人也都閃開一條路。
“馬飛,你怎的打人,你看你都把人打成什麼模樣了。”薛永喝道,他跟西門慶最久,馬飛也跟他學過拳腳,所以他先喝問。
“這廝不聽話,還敢打我。”
李大目被打的鼻青臉腫,聽了立馬喊冤:“西門官人,俺要是不還手,就被他打死了。”
西門慶扭過頭去,問楊志道:“士兵毆打上司,在軍隊裏是怎麼處罰。”
楊志看了眼李大目說道:“罪責不等。上到殺頭,下至軍棍三十。西門官人依照我看,就罰他軍棍三十,扣一月的餉錢,再給眾人倒馬桶一月。”
李大目一聽急了:“官人,是他要打死俺,俺才還手的。”
楊志眼睛一瞪:“你再敢多言,責罰加倍。”
李大目張了張嘴巴,不敢說話了。
西門慶這才說道:“楊制使處置的是,訓練場上,教頭便是爾等上司,任何人不得冒犯上司權威,若果你們覺得教頭處置適當,可以找我或者楊制使,但決不允許動手抵抗,這次念你是初犯,再有下次,我決不饒你。”
說完,西門慶冷目掃過,他現在可不是什麼仁義哥哥,而是一等一的煞神,對於士卒的操練,要恩威並重,絕不能一味地放縱。
見眾人默然不語,西門慶又道:“馬飛這廝管教不嚴,扣除本月餉錢,外加二百個蛙跳。”
馬飛點頭答應了,他心裏雖然也有氣,但絕不敢在西門慶的面前撒火。
李大目剛才還恨楊志、西門慶有些護短,現在一看馬飛也受罰,頓時笑了,這樣還公平合理。
ps“某同學,不能詛咒我啊,我至今沒有女盆友,多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