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袍陸霄
噗呲!”
刀身入體的聲音,在雨夜中劃過,顯得格外的微不足道。
刀刃刺入了陸霄的手掌,猩紅的鮮血被雨水稀釋,濺落在了地上。
“你還敢擋!”
那持刀孩童神色獰然,抬腳直接朝着陸霄胸口踢去。
他雖是孩童,但從小便踏足武道。
這一腳,來得十分迅猛,幾乎瞬間便擾亂了雨幕,劃破雨簾,轟然踢在了陸霄胸口之上。
“哼!”
伴隨着一陣悶哼,陸霄整個人連連倒退數米。
“噗!”
陸霄猛然噴出一口血,但是其眼中光芒,卻是格外明亮。
在陸霄吐血瞬間,那孩童猛然一個閃身,驟然閃現至他身前,整個人高躍而起,一擊狠厲刁鑽的迴旋踢,猛然朝着陸霄腦袋踢來。
這一次,用力更猛,若是踢中腦袋,估計能將人踢成白痴。
“踢死這小子!”
“弄死他!”
“居然還敢反抗!”
“賤女人生的賤種,辱了我們陸家血脈!”
另外幾個孩童,眼見這一幕紛紛出言嘲諷,譏笑聲,回蕩在雨夜之中。
正當所有人,都認為陸霄下一刻,必定會如同一個死狗一般,倒在水窪之中時,陸霄猛然一抬手,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猛然探出,朝着對方拍去。
“不知死活!”
那孩童眼見這一幕,腳下力道更甚。
在所有人看來,陸霄以手搏腳,必定下場極其凄慘。
“啪!”
一聲脆響,驟然響徹。
陸霄的手,並未如眾人想像那般直接骨折,反而還將那孩童的鞭腿力道卸掉。
“這怎麼可能!”
那孩童臉色驟變,還來不及變招,便見陸霄驟然動了。
他猛然往前一踏,抬手一拳,驟然朝孩童胸膛轟去。
“哼。”
那孩童神色一冷,猛然抬手,想要格擋住陸霄攻擊,然而,陸霄拳勢猛然一轉,以一個詭異的角度,驟然轟在了那孩童的喉結上。
“咔嚓!”
喉結破碎的聲音響起。
那孩童猛然噴出一口血,他看着陸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身形緩緩倒在了血泊中。
他致死也不明白。
一向弱不禁風的陸霄,如何會擁有這般實力,能夠反殺他。
“好了,接下來,輪到你們了。”
陸霄緩緩拿起掉在地上的短刀,將視線投向剩下眾人,清冷的眼眸中滿是凜然的殺意。
“賤種,你敢殺人!”
其中一人指着陸霄,滿臉怒火,與此同時,直接腳踏七星步,朝着陸霄衝來。
威勢急猛。
“不知死活!”
陸霄抬手一揮,手中短刀,如同雨夜中劃過的流星,一閃而逝。
“噗呲”
刀身入體的聲音驟然響起。
陸霄沒有絲毫留手,一刀封喉。
那孩童捂着脖子,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陸霄,緩緩倒地。
“跑!快跑!”
一個女孩滿目驚恐,尖叫道,於此同時,整個人朝着遠處跑去。
這女孩,是陸嬋兒。
其他孩童,也紛紛逃竄。
“逃?”
陸霄冷冷一哼,腳下一踏,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奔襲而出。
途徑被陸霄封喉孩童身邊時,順便撿起了地上的短刀。
冰冷的雨夜。
陸家掀起了一場屠殺。
十多個孩童,盡皆倒在血泊中。
鮮血將地面染紅。
陸霄手持短刀,站在雨中,大口喘着粗氣。
“這殺劫之力,未免也太過真實了。”
陸霄看着周遭的環境,沉聲道。
這些記憶,應該都是源自於他的記憶。
當初,他在這些孩童面前,如同一條死狗,沒有絲毫反抗之力,只能任憑他們欺辱。
所以,殺劫之力,才會帶自己回到這個時候,想要勾起自己的殺戮**,讓自己接受殺戮之力的力量。
“這殺劫之力果然恐怖,若不是上善若水之力,我應該就永遠沉淪在這段記憶中了。”
陸霄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眼中不由閃過一縷后怕之色。
據他的猜測,應該是上善若水之力的原因,這殺劫之力才未能將他的修行記憶封印。
正當此時,天地間,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大膽!”
話音落下,驟然間,整個空地狂風席捲,雨水亂飛,一陣狂暴的威壓,驟然降臨。
“哼!”
陸霄猛然一哼,身體乃至靈魂都防止被凝結。
彷彿周圍所有氣息,都化為了死亡之氣,瞬間將他牢牢束縛,動彈不得。
一個中年人,驟然出現在了他面前。
他看着周遭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的屍體,神色冰冷。
“這是你乾的?”
他冷聲道。
“陸野狐。”
陸霄瞳孔驟然一縮。
這個中年人,正是他的父親,陸野狐。
“哼!陸野狐也是你叫的?跪下答話!”
陸野狐冷聲道。
話音一落,原本如山的威壓,驟然激增。
“跪?”
陸霄臉色獰然,說道:“就憑你?”
他死死的咬着牙,渾身顫抖站在原地,雙目更是露出陰沉到極致的目光,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肉中。
“嗯?”
陸野狐眉頭一皺,體內真元一轉,威壓激增。
“噗!”
與此同時,陸霄猛然噴出一口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渾身顫抖如篩子,骨骼不斷發出嘎吱嘎吱聲,眼中佈滿血絲,雙拳緊握,鮮血不斷滲出,不過,陸霄已經感受不到疼痛。
心中的殺意,被殺劫之力無限放大。
腦海中,不斷響起那神秘的聲音。
“接受我的力量!殺了他!”
“你還在等什麼!”
“閉嘴!”
陸霄心中咆哮,他猛然抬頭看向陸野狐,雙目滿是血絲。
“殘殺同族,罪不可赦,斷你手腳,后待懲戒。”
陸野狐抬手一指。
一股狂暴的力量,瞬間湧入了陸霄身軀。
陸霄只覺得四肢驟然一痛,隨即,他便看到,自己的四肢猛然炸開,血肉紛飛,亂濺了一地。
陸霄也因為劇痛,暈了過去。
……
……
等陸霄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自己被綁了起來,腳下堆滿了柴火。
周遭站滿了人。
這些人,陸霄也都眼熟,他們都是陸家族人。
他們看着陸霄,眼中盡皆帶了嘲笑。
陸嬋兒等人的父母,更是一臉仇怨地盯着他,恨不得生啖他血肉,將他剝皮抽筋。
“族長,此子心腸狠毒,絕非善類,居然殘殺十多個同族,我提議立即執行火刑。”
“請族長下令!”
眾人紛紛說道。
陸野狐看着陸霄,眼中也不帶絲毫感情,抬手便有火焰湧現,隨即如同浪潮一般,徑直朝着陸霄撲來。
陸霄只覺得腦袋猛然一震,眼前景象,瞬間化為虛無。
黑暗。
無盡的黑暗。
空氣中,瀰漫著無盡的鮮血氣息。
“接受我,你便能將所有人都殺死。”
“陸野狐也好,陸族人也好,黑絕也好,神族也罷,他們都得死。”
此話落下的同時,一個與陸霄幾近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不過,此人一身血袍,瞳孔猩紅,他看着陸霄,嘴角滿是詭異的冷笑。
“你是誰?”
陸霄沉聲道。
“我是你的殺戮本能。”
血袍陸霄說道:“接受我,我賜你無上之力。”
“哼!”
陸霄冷冷一哼:“你不過一縷殺劫之力,也配讓我接受?”
“殺劫之力?”
血袍陸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誰告訴你,我是殺劫之力的?區區殺劫之力,也配影響我們的身體?”
“不過,也多虧那殺劫之力,我才能覺醒。”
還未等陸霄明白他所言什麼意思時,他繼續說道。
“趕緊抉擇吧,時間不多了。”
血袍陸霄冷笑道:“五息之後,我們便會死去,連同現實的**一起。”
“不必了。”
陸霄冷哼道。
“愚蠢!”
血袍陸霄神色獰然,直接抬手掐住了陸霄的脖子。
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驟然湧上腦海。
正當他即將昏迷之際,黑暗的天地間,驟然升起了一抹光。
“辰哥哥。”
一個溫柔如水的聲音驟然響起。
“阿……阿瑤?”
陸霄原本彌留的意識瞬間清醒,他抬眼看向那抹光芒,眼中滿是激動。
葉辰,又名葉天帝。
乃是他第六世真名。
然而,在那聲音響起的瞬間,血袍陸霄卻是臉色驟變,他面色癲狂,看着那抹光亮。
“死女人,又是你!你又想破壞我的好事!”
他嘶吼着,但是身形卻瘋狂扭曲起來,最後歸墟於無。
而在那血袍陸霄消失瞬間,那道光,也隨之消散了。
在其消失瞬間,陸霄消失的力量,瞬間回歸,整個人也從黑暗世界之中脫離出去。
陸霄睜眼,只見火浪已至。灼熱的高溫四溢,陸霄身下的乾柴已經熊熊燃起。
“阿瑤,謝謝你。”
陸霄喃喃道。
說話間,原本斷掉的四肢瞬間恢復。
那撲面而來的火焰,也在其瞬間,驟然消散。
彷彿從未出現在這片天地一般。
見狀,陸野狐等人,不由驚駭萬分。
陸霄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抬手一指點出。
瞬間,整個天地,便如同鏡花水月一般崩散。
……
昆虛,冰漠荒原之上,一個白髮青年驟然睜眼。
漫天風雪,為之一寂。
陸霄從雪地中站起,渾身靈氣充沛無比。
顯然已經完美突破至了上清境界。
“阿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霄眉頭深皺。
他一直以為,那身穿血袍的自己,是殺戮天劫所化。
然而,他卻告訴自己,他是自己的殺戮本能,並非殺劫之力所化。
還有,阿瑤的力量,怎麼會出現在自己體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眼中疑惑之色更重。
他抬頭看着密佈的雲層,眼中滿是疑惑。
“這昆虛境,我的身體,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陸霄眉頭緊皺。
……
良久之後,陸霄搖頭一嘆。
“罷了,不多想了。”
他現在修為還是太低了。
想要知道昆虛境的秘密,至少也要修至突破天人五衰,擁有破開昆虛境空間壁壘的能力才行。
陸霄並未再多想,而是化作了一道流光,朝着遠方飛掠而去。
……
待陸霄走後不久,一道流光涌至。
來人是個中年人,一身銀袍,身負一柄赤色長劍。
他看着陸霄之前所待的位置,眼中滿是思索之色,最後眼中湧現了一抹震撼,喃喃開口。
“難道,是他?而且,已經突破至了上清境界。”
“如果是他的話,就算是上清境界,也應該足以救他陳皇妃了。”
他看着陸霄消失的方向,喃喃道。
說著,便朝着陸霄追去。
……
而此時,陸霄已經出現在了一百里開的雪峰之上。
“就這兒吧。”
陸霄抬手一揮,一道光芒湧出,瞬間轟擊在了山壁上,轟出一個山洞。
而後陸霄抬腳一踏,進入了山洞之後。
佈置好了防禦陣法和隱匿陣法之後,陸霄便盤膝坐在地上,取出丹藥服下,開始穩固剛突破的修為。
陸霄身心沉寂,神識緩緩沉入泥丸宮。
在進入泥丸宮剎那,陸霄不由一愣。
只見他的泥丸宮內,懸浮着一道紅色的電芒。
“這是殺劫之力?”
陸霄眉頭一皺。
這殺劫之力,竟然如此完好地保存在了他的泥丸宮內。
而且,更讓他震驚的是,那殺劫之力上,竟縈繞着一股淡淡的血色流絲,不規則地游弋着。
而那殺劫之力,在這縷遊絲的圍繞下,絲毫不敢動彈半分。
“看來,他真的並非殺劫之力。”
陸霄眉頭緊皺,隨即一嘆。
現在不是思考這個事情的時候,至少,他現在多了一道底牌。
對敵之際,祭出這殺劫之力。
就算是黑絕,倉促之下,也會中招。
思及於此,陸霄便退出了泥丸宮,專心穩固起修為。
……
而此時,距離陸霄五十里開外。
那銀袍中年人,站在風雪中,眉頭深皺。
“氣息消失了。”
他眉頭緊皺,最終化為一陣喟嘆。
“罷了,我一人去便是了,誰叫我欠他一個人情,只不過,以我之力,想要救出陳皇妃,卻是難如登天,還有十日,希望他能聞訊趕來吧……”
那銀袍中年人搖了搖頭,朝着迴路飛掠而歸。
若是陸霄在此,必定可以認出。
這個中年人,正是晚他一年,飛升至昆虛境的魏枯雪。
他的修為,已經突破至了玉清初期,幾乎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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