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一天
看來這場大火果然是背後有人故意設計,有意為之。
徐鄴望向陸汶崖,焦慮之情溢於言表,“大哥,現在怎麼辦啊!”
陸汶崖眉頭緊皺,略一遲疑,旋即說道:“看來對方當真是有備而來,咳咳,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陸汶崖自顧說著話,說著扭頭就朝樓下走去。我悄悄問徐鄴,“雨桐兄,木經是什麼東西?血蝙蝠林聽上去怪嚇人的,又是什麼地方?”
徐鄴搖搖頭,嘆道:“老弟你還是別問了,唉看來今夜果真是多事之秋啊!”
後來,徐鄴還是多少向我透露了點,原來那血蝙蝠林乃是亭陽郊外一處亂墳崗,離鳳儀閣不過5華里路程。據說當年石達開的太平軍與曾國藩的湘軍曾在此地激戰了三天三夜,一時間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太平軍經此一仗,元氣大傷,不久后石達開揮師西進入川,才有了後來的大渡河之圍。
而自此仗后,那片林子也就變的人跡罕至,傳言當初因為死傷者太多,整個林子遍佈屍體,連蝙蝠都個個吃的全身泛紅,故此得名血蝙蝠林。據說有路人經過,還能常常見到過太平軍將士的陰魂出沒,一時傳言四起,倒是再沒多少人逗留了。
至於那木經是什麼玩意兒,徐鄴始終不置與否,倒是讓我不好再問了。
說話間,天色已微亮,陸汶崖讓我在府里歇息,囑咐了幾句,就與徐鄴火急火燎地出去了。
我知二人必是去那血蝙蝠林見那神秘人了,現在我也算是大病初癒,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實在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於是待那二人出去不久,徑直跟了上去。
片刻間我就追上了那二人,這時,陸汶崖正和徐鄴竊竊私語。無奈我不敢靠的太近,具體說什麼也聽出不來,就見二人走的飛快,不多久,就到了一處茂林深處。
我見這茂林寒氣逼人,霧氣繚繞,一時竟冷的直打哆嗦,按理說現在還正是酷夏時分,怎麼感覺到了落草坡的瘴氣那了。我悄悄貓到一棵老樹背後,遠遠見二人來回踱着步,似乎在找着什麼。
這地兒實在是有些冷的滲人,我就一件單衣,自然是有些受不了。這時四周寂靜無聲,突然嘎嘎的一聲鳥叫聲傳來,樹葉也震的掉落了幾片,然後整個林子又復歸死寂。
霧氣濃的纏着一團,冷風嗖嗖的直往領口灌來。我抱緊了雙手,突然三聲利響劃破了死寂。噗噗噗,片刻林子裏呼啦啦地飛出了滿天的蝙蝠,呀呀地叫個不停。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那陸汶崖二人不遠處多了一個人!
墨色斗笠,一身藏青,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見面紗猶掛,看不出模樣。見陸汶崖二人一陣驚栗,齊齊後退了幾步。突然天空之上風捲殘雲般無數粉塵撲面而來。陸汶崖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徐鄴趕忙上前來扶,卻不料像是着了什麼道,整個人呼哧一下,竟被倒着吊到樹上去了。
這番變故來的太快,也就是這一眨眼功夫。我看的一陣心悸,動也不敢動彈。
那神秘斗笠人忽然吃吃一笑,“陸汶崖,書帶來了嗎?”我一見那神秘斗笠人,下意識就想到了黑衣人,說話都是瓮聲瓮氣,但隨即又感覺不太可能,這蒙面斗笠人身材一眼望去,絕沒有黑衣人那麼高大。
陸汶崖這時也爬將起來,顯是腳下受了點傷,腳步踉蹌。他朝那斗笠人喝道:“你到底是誰?他們人呢?”
那斗笠人絲毫沒把陸汶崖放在眼裏,徐鄴猶在樹上一動不動,似乎已昏了過去。
二人就這般靜靜地對視着,終於陸汶崖忍不住了,“你到底要怎樣?”
那斗笠人似乎像玩弄獵物般注視着陸汶崖,須臾,輕聲笑道:“你說呢,陸先生,我的問題你好像還沒有回答吧?”
陸汶崖倒是絲毫不懼,憤然道:“木經怎麼可以隨意拱手讓人?我再問一句,人你到底放是不放?!”
我一陣吃驚,不想陸汶崖到這時說話還是這般硬氣,不覺心裏暗暗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那斗笠人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一時竟驚起無數蝙蝠嘎嘎飛起,林子裏頓時嘈雜一片。
“陸汶崖,你好大的口氣,死到臨頭,還兀自嘴硬,看來今天就要送你上路了!”
斗笠人剛把了字說完,人竟像風一般欺身而上,眼見就要到的陸汶崖跟前。誰知陸汶崖卻是朝他揚手一揮,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奇異的香味。
湘西鬼盅!
那斗笠人大叫一聲,只一個翻身竟自躲將過去,遠遠落在三丈之外。
陸汶崖眼見一擊未中,旋又追上前去。豈不料還未跑得幾步,突然腳下一股悸動,低頭一看兩排繩索竟是纏到了腳踝,還沒等拔腳,呼哧一聲,整個人就像徐鄴一般給直直地倒吊了起來。
那斗笠人緩緩地走過來,手上卻多出了一把尖刃。
他望着陸汶崖又是一陣狂笑,隨即森然道:“陸汶崖啊陸汶崖,你也是太天真了,你會湘西鬼盅我怎會不知?不過到頭來你還不是一樣落在我手裏么!”
陸汶崖怒極而笑:“既你知道,那你還有什麼好得意的,大不了玉石俱焚罷了!”
那斗笠人把玩着尖刃,看樣子倒是淡定的很。他扭頭看了看遠處的徐鄴,淡淡說道:“你錯了,湘西鬼盅對別人或許有用,對我來說那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見陸汶崖瞪着大眼像是不信,斗笠人忽然轉過身來,背朝着我看向陸汶崖,猛地將面紗一扯,得意地笑了起來。
“陸汶崖,你說我剛才講的對不對啊!”
話音剛落,陸汶崖臉上突然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整個人激動的渾身顫抖不已,幾乎失語:“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