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撒謊的班主任
閨蜜的孩子丟了，正哭的一塌糊塗，她不去安慰人家，竟然還在想着直播！看着面前這位網紅臉，回想起剛剛手機直播畫面，杜克施確信這位叫做陳姍姍的女子想這藉著此事蹭取直播熱度。這樣一想，便也可知她和當事人的所謂閨蜜關係，怕也只是表面功夫罷了。
坐在陳姍姍旁邊，已經哭花了臉，且手上美甲早已經錯開的靚麗少婦便是張小鵬的母親馮璐瑤。她之前不停的指責校方失誤，同時一直在呼喊張小鵬的小名。
聽到杜克施訓斥陳姍姍后，馮璐瑤不僅沒有指責陳姍姍，反而站起來質問道：“你是誰啊。姍姍幫我呼籲大眾關注，你憑什麼在這裏指手畫腳。”
得，狗咬呂洞兵不識好人心。
杜克施只好將證件示意道：“我是s市緊急案件處理小組分析員杜克施。緊急案件處理小組已經介入此案，所以，請你們大家配合我們調查。”
“警察！原來你也是警察。你們警察幹什麼吃的，怎麼還沒把我的孩子找到啊。你們快點找我的孩子啊。”馮璐瑤哭鬧着伸出手又想去抓杜克施。
我擦！這豈不是要重蹈小王的覆轍！
說時遲那時快，杜克施單手一擋，大吼一聲：“馮女士，你最好希望你的孩子沒有像你這般衝動的只顧大喊大叫。十歲以下被綁架孩童的黃金解救時間是二十四小時。而如果你的孩子像你這般大喊大叫，九成可能他活不過十二小時。”
這種時候，的確不是好言相勸的時刻。馮璐瑤腦子已經糊塗了，除了大喊大叫沒別的念頭。如果不把利害關係跟她說清楚，她還得重複剛才對小王做的一切。
“十二小時！”嗡的一下，馮璐瑤整個人都要炸了。聽到這話，她臉色蒼白，瞬間站立不穩。如若不是後面陳姍姍的攙扶，真得摔倒在地。整個人都癱軟在椅子上，馮璐瑤聲音顫抖道，“這可怎麼辦啊。熊熊，你可不能出事啊！你要出事了。你媽也活不了了。”
哇的一聲，又是大哭起來。
小王之前對這女人的“九陰白骨爪”心有餘悸。剛才女王一出手，小王就本能的跳了出去。現在見到馮璐瑤坐下，他也感嘆人和人確實不一樣。你看杜克施那細皮嫩肉的真要被“九陰白骨爪”所傷，估摸着血肉模糊，慘不忍睹啊！
但是，這傢伙竟然躲過此劫！
一股淡淡的憂傷流過心間，小王還得湊上前來，道：“杜警官，七名當事人都在這裏。你還需要找誰，我去幫你叫。”
杜克施小聲道：“你們之前有沒有調取監控？校園監控室呈現的是什麼情況？還有張小鵬最後出現在監控中是什麼時候？”
小王為難道：“這就是最扯淡的事情。瑞亞雙語幼兒園為了家長安心，校園遍佈攝像頭。但是恰恰今天校園監控設備調試升級，所以沒有監控資料。”
“我勒個去！還有這麼巧的事情？”杜克施意味深長的看向之前的金邊眼鏡女子，“看來這事越來越好玩了。”
他重新走向那個挑染黃色劉海的女人，上前道：“你就是韓伊瑩校長吧。我想知道，校園監控為何忽然要升級調試。”
完全沒有介紹，杜克施卻把現場人員弄得清清楚楚。他的這般表現，又讓身後的小王折服，進門前當成看算命大師的眼神，現在小王已經有種“這貨不是人”的感覺了！
韓伊瑩主動起身，一臉愁容道：“杜警官，我們學校真的冤枉。學校升級監控設備，也是想更好的服務家長。好讓家長隨時知曉孩子們在幼兒園的一舉一動。結果誰曾想到，恰恰就在調試的三天期限內的第二天，便出了這檔子事情。當時在場的其他四位老師現在都在這裏，她們也都不知道張小鵬去了哪。我們學校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解釋。我也求求你，趕緊把張小鵬小朋友找回來，我們學校老師也都擔心他的安危。”
“淡定，淡定，韓校長你先別激動。我想知道，學校升級監控設備，這三天無法獲取監控視頻這件事情，有哪些人知曉？”
“參加上個月學校後勤會議的老師都知道。除此之外，有的老師在家長群和校職員工群里也說過這事。”
這特碼就尷尬了！意思就是說，極有可能整所幼兒園的老師，員工和孩子家長都清楚這三天監控設備是有問題的。懷疑範圍無限擴大，這可不利於進行梳理推倒。所以，杜克施馬上將這條思路pass掉，不能開頭就陷入大海撈針的狀態。
在校長旁邊那個金髮碧眼的洋妞便是外教納美妮亞。坐在納美妮亞左邊的是班主任李雪莉，李雪莉旁邊坐的分別是保教老師金玉琴和生活老師張美瑤。小一班還有另外一位保教老師恰好今天有事請假，並未來到學校。
杜克施目光從校長左邊那四人的面部一一掃過。
在來學校之前，杜克施和虞雅婕車上的對話中，提及聯想記憶后，進行關鍵詞語提取，最後推理出來結論。當時虞雅婕並沒有把話說完，其實她是想說，根據那些關鍵詞提取，可以推理出三點。
其一，張小鵬在沒有任何大動靜的情況下忽然消失，極有可能是校園內部人員作案。因為，只有校園內部人員才對幼兒園環境極為熟悉，才能完美的完成所謂的神秘失蹤事件！
其二，機打字條極有可能是作案者自己完成機打。而一般情況下，在幼兒園工作的人員，家中很少有打印機。不在打印店，又不在自己家中，那就可能是“就地取材”。虞雅婕當時也聯想到了，作案者如果是校園內部人員，那她之前很可能就是利用學校內部的打印機完成字條打印。
其三，字條上有狗血！意味着作案者要麼把字條帶走，在家中或者其他地方擦了狗血，要麼就是在校園內完成機打后，還是“就地取材”弄了狗血。可是，幼兒園內怎麼可能有狗？所以，字條必然是被先帶走的。這就意味着，作案者可以在學校使用打印機，還能帶走打印好的東西。
所以，面前這四人都是有很大嫌疑。
正如杜克施前面所言，犯罪行為分析中，綁架者在綁架進行時自負感達到頂峰，甚至會出現自己無所不能的幻覺。但是在綁架實施后十分鐘，自負感急劇降低，會產生挫折不安感。在此未來一到兩個小時內，隨着情緒波動，綁架者會陷入一段時間的情緒低谷，產生消沉局促和對外界的排斥。除非是慣犯，否則大部分都會陷入上述情況。
從最早發現張小鵬失蹤的十點二十算起，現在還不到十二點，剛好在情緒波動到消沉的時間段內。如果在座的有人參與到了綁架案中，現在必然會有不同的情緒反應。
辦公室內整整長達三分鐘的安靜，那四名老師面對杜克施毫無遮掩的打量懷疑目光，一個個都不敢抬頭直視。
杜克施仔細的審視這四人的身勢動作和微表情，繼而，他決定試探性問話。
“你們當時誰在男廁所？誰在外面？”
沉寂被打破，反而讓現場的氣氛鬆弛下來。
班主任李雪莉舉手道：“我當時在外面處理其他小朋友的事情，保教老師金玉琴是負責男孩子的如廁問題。我的確看到張小鵬從廁所里出來過。”
“那你是否看見他回到座位？”
李雪莉渾身顫抖，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后，道：“是的。”
“呵，現在撒謊可不是明智的選擇。你如果沒看見，最好就直說。人在說謊的時候肩膀會不自信的抖動，且眼神會注意提問方是否相信自己的回答，嘴唇也會無意識的做出咬緊的動作，來預示自己知道這番話自己都不相信。恰好，剛才這三個動作你都做了。”
這種行為如何能逃過杜克施的眼睛。李雪莉偷偷瞄看的時候，杜克施就知道此話有詐。
果然，被他一逼問，李雪莉連忙擺手道：“沒，沒，我說，我沒看見。我只是害怕扯到我的身上，所以才說看見了。”
“你怎麼做班主任的。孩子不見了你都不知道！”馮璐瑤又激動的喊了出來，幸好陳姍姍攔着，否則還真的撲了過來。
蛋疼的，竟然被打斷節奏！杜克施撓了撓腦袋，只好示意道：“馮女士，我再說一遍，此刻你的衝動，是對你孩子最大的不利。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請你相信，我們警方會不惜一切代價幫你把孩子找回來。”
“璐瑤，坐下吧。杜警官說的沒錯，你這麼鬧，的確對辦案不利。”這回，陳姍姍反而冷靜了，在她的安撫下，終於讓現場重新回歸杜克施的主導！
網紅難得幫警察！杜克施先點個贊！
如李雪莉所言，她根本沒看見張小鵬回到座位，那一刻，她確實疏忽了。可是，張小鵬的確進出過廁所，這一點，李雪莉和金玉琴都能確認。如果出問題，只能是在張小鵬出了廁所，回到座位的那段時間。
那張機打字條是如何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