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跟爺爺的談話

爺爺會找我，早在意料中的事，鍾鈴阿姨知道我對陸宅的地形一直不熟，又怕中途碰到其它樓里的人，所以親自帶着我到爺爺居住的地方，然後她就離去，我的心懇懇不安着，管家告我爺爺正跟老友下着棋，讓我在書房等他。

爺爺的書房有很多名人的書畫，有的是花錢也難買到的東西，我心不在焉的觀賞着，不知如何面對爺爺。

“你來了。”

突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回身看到一身唐裝表情嚴肅的爺爺。“爺爺。”我恭敬的躹個躬。

“自己人不必多禮。”爺爺走到書桌前坐下，然後指了指他對面的椅子，“坐。”

我聽話的坐下，頭一直盯着地面不敢再望向爺爺。

“估計你也猜到我會找你來了。”

“是的，爺爺。”

“我想你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嗯。”如果要怪就怪我吧！小痕必竟還小。我心裏己經盤算着如果爺爺怪罪下來，就都攬在自己身上。

“小痕己經找過我了，他請求我不要怪你。”

我抬頭，驚訝的看着爺爺，天知道陸痕從小到大都沒求過人。

“哈哈，我也受寵若驚呢！”爺爺突然笑起來，“可惜他求人太過生硬了點，所以我只答應他不會怪罪你，卻沒答應他不會訓你。”

小痕會為了我去求爺爺！我真的沒想到，高傲如他呵……竟然會為了我去求爺爺！

“呵呵，小含啊，有些事情爺爺就不挑明說了，但有件事爺爺要告訴你，就是在你們認祖歸宗那天你戶口薄上‘養女’的身份己經被我改過了，你現在是真正的陸家一份子。”

鼻頭猛地衝上一股酸澀，爺爺做事做的好絕呢！

“想哭就哭出來吧！”爺爺的臉變的柔和了，“爺爺也是為你們好。”

為我們好么？淚打着轉，卻死活不肯讓它掉下來，我又躹個躬，說道：“爺爺，小含知道怎麼做了，如果沒其它事，小含可以回去了嗎？”

“再陪爺爺聊一會吧，好孩子，你會得到自己的幸福的，身為陸家的子女你未來的丈夫條件肯定會很優秀。”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爺爺的真心話，但他說這些話無疑讓我的心更痛，是呵，我配不上小痕，還要依靠陸家的光環來找個好丈夫。

“謝謝爺爺。”

“沒必要這麼生疏，我是真心拿你當親孫女，也很疼愛小痕，可是爺爺不知道要怎麼跟你們相處，哎，有時候想想，要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多好！現在該是共享天倫之樂的年紀了。”

我沒有接口，聽着他說下去，也許這個老人真的是寂寞。

“爺爺年輕的時候也風流過，印象里最深的一個女人曾經為了爺爺幾次自殺，可爺爺仍是拋棄了她，跟你奶奶結婚了，我們結婚的目地只有一個，就是擴大商業版圖。”爺爺笑了，笑容里有着蒼老，“你猜後來我去找那個女人，結果是什麼？”

“她……死了？”

爺爺搖頭，眼裏閃過些什麼不易捕捉到，“她結婚了，嫁給了一個七十多歲的有錢人，當看到我時，她挽着那老頭兒的胳膊笑得花枝亂顫。”

“你認為她當初只是看上你的錢？”

爺爺挑挑眉，“很難不讓人那麼聯想。”

我無言，沉默的看着爺爺。

“我並不是否定你們眼裏‘愛情’這個東西，雖然爺爺沒經歷過，但爺爺知道它在某些東西面情的確會變質。”

“所以你為爸爸鋪了一條他不喜歡的路，然後才會出現現在的小痕。”可是如果沒有爺爺，我也不會遇到陸痕吧？

“我一開始以為你爸爸只是意氣用事，沒想到他是來真的，他倒好，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甜甜蜜蜜，苦了鍾鈴那丫頭！”

“爺爺是為了補償鍾鈴阿姨才對她格外的好是吧？如果不是爺爺，鍾鈴阿姨也不會被逼跟爸爸結婚，然後獨守空閨這麼多年。”說完，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在指責我？”爺爺挑眉，模樣跟陸痕挑眉極其相似。

“小含不敢。”

“不敢？”爺爺勾起抺冷笑，“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的乖丫頭，沒想到也夠伶牙俐齒的！”

“我……”

“現在給我出去！”爺爺猛的一捶桌子，兩隻眼睛因為被我戳中心事而死死瞪着我。

“是。”我應了一聲，轉身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