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漏洞百出
趙昇和小菠蘿這邊我終於可以放心了，像是了卻了一樁心事，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如果不去想其他的，我和紀沐晴現在就可以悠閑悠閑地賞賞花看看海，沒事溜達溜達，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挺好。
但生活總歸是磕磕絆絆的，哪有那麼多的美好。
“你們兩個乖乖聽孟老師的話，不要惹是生非，記住了嗎？”臨走前，我還是覺得不放心，把趙昇和小菠蘿叫到我跟前來，叮囑他們一番。
小菠蘿十分不高興，因為她也想跟我們一起去，我不同意，原因是現在孟都好不容易在他們之間建立起了威嚴，如果這個時候放任她胡來，那後面對孟都的管理很不利的。
再說，總要有什麼東西能管住她不是，都成大姑娘了，不能你撒個嬌我就得趕緊把你哄着讓着，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擔當和意識。
“不行，等你什麼時候突破五重了，我就允許你下去。”我說，態度很堅決，毋庸置疑。
小菠蘿又把希望寄托在紀沐晴身上，撒着嬌叫嚷着，“小晴姐姐，你快幫我說句話嘛。”
來之前我就提醒紀沐晴了，不管這丫頭耍什麼心眼，都不要動搖，這也是為了她好。
紀沐晴也知道我這麼做的目的，跟我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小菠蘿，你芭比說的對，現在還不是帶你下去的時候。”
小菠蘿的臉立馬聳拉下來，“連你也不幫我了，肯定是他跟你說的，討厭！”
我不否認是我說的，這丫頭要記恨就記恨我吧，不要瞎記恨人就好。
趙昇那邊一句話沒說，我甚至懷疑他是巴不得我早點走呢，我走了，也就沒人管他了，他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本來還有些話想跟他說，想想還是算了吧，男人就是這樣，有些話明明很想說出口，但未必能說出口，這是兩碼事。
和小菠蘿還有趙昇告別之後，我和紀沐晴便準備返回人間，我們兩互相看着彼此，都有點興奮，有點激動。
終於要回去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都過的怎麼樣，不知道那些景有沒有變，不知道曾經的一切，還是不是曾經的一切？
我緊緊握着紀沐晴的手，好像這樣的話，我的心裏能踏實一些。
“嗖——”
一道白光從眼前閃過，當我們再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翠綠茂密的山林，微風輕輕吹過，樹葉輕輕晃動着。
我們的面前有一朵盛開的黃色的花朵，很小很小的一朵，可是，它的顏色卻是那樣的鮮艷，它是那樣的有生命力。
在那裏看慣了花海，他們芬芳、爭相奪艷，但那些嬌艷的花和眼前這朵小小的充滿了生命力的花朵比起來，全都黯然失色了。
還有一隻白色的蝴蝶在它身邊飛來飛去……
還有這藍藍的天空，白白的雲，耀眼的陽光……
在那裏，是看不到這些東西的。
我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熟悉的味道。
離開了這麼久，這種味道卻像是深埋在記憶深處的種子一樣，不去翻看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當突然有一天被翻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它們原來是這樣的根深蒂固。
融入記憶中，融入心中！
這裏是青山，
我曾經對這裏再熟悉不過，幾次深入這裏，不是為了尋找仙草靈芝，就是為了黃鸝它們……
總之，一看到這周圍的景色，我就能一眼判斷出來這裏是青山的那一部分。
不管時間如何流逝，不管周圍的人怎麼變化，這大自然好像都是這副樣子，生機勃勃，永遠都在努力地生長着。
我看着身旁的紀沐晴，明明還是這張臉，明明還是那個笑容，可卻覺得，好像又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我下意識握了握紀沐晴的手，而紀沐晴也握了握我的手以示回應。
“走吧。”這兩個字從喉嚨里發出來，有一種好像在外漂泊了很久的人要回家的感覺一樣。
走，回家去看看！
就是這個感覺。
我們閑庭漫步，在山林間慢悠悠地走着，身旁的花草樹木，頭頂上的藍天白雲、周圍鳥兒的鳴叫翻飛的蝴蝶……
呵，我突然覺得，這番景象，不就很像是我和紀沐晴一直以來想像的那種生活嗎？
很驚奇有沒有？
一直以來都幻想着能有這麼一天，沒想到是以這種方式出現的。
又驚喜又意外！
既然美夢實現了，那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的，不然豈不是對不起自己。
我放慢了腳步，拉着紀沐晴的手，讓她也走慢一些。
既然下來了，那便好好地遊玩遊玩，也不白下來一次。
這種真實的美景在人間是那樣的隨處可見，但在上面卻是那樣的難得，那樣的彌足珍貴。
美好的景色總是短暫的，欣賞美景的路也總是最容易走到盡頭的。
很快，我們就能瞧見山地下的村莊和農舍了，我停下腳步，問紀沐晴還要不要再四處轉轉？
這樣難能可貴的時間可不多見，從這裏下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欣賞到。
紀沐晴顯然對這裏很是戀戀不捨，不過，她卻是搖了搖頭，“想要美景長存，唯有留在心中才是長久之計。”
對，她說的對，這樣的美景，哪怕再走十遍百遍，也已然會覺得有所遺憾，甚至，看的太多了，反而失去了美景的意義。
唯有將它們藏於心中，才是保持長久的方法。
我自然贊同。
“要下山了！”不知為何，我卻是發出這樣的嘆息，似乎有點期待，又有點不安。
物是人非！
這個詞所表達出的意思太多了。
我們最終還是下了山，走過那些熟悉的路，看那些熟悉的風景。
當這雙遊走在雲巔之上的雙腳踏入這熟悉的柏油路上時，當看着車水馬龍的車子在眼前一一跑過時，當看着一座座高樓大廈矗立在眼前時，當……
汽車的鳴笛聲。
大樓上的廣告聲。
高鐵駛過時的長鳴聲。
這就是城市的味道！
好熟悉！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從心底蔓延上來，好像溫泉一樣，滋潤着渾身的每一寸肌膚和細胞。
我赫然感覺到一股暖流在渾身流淌，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很難用語言描述清楚。
我看向紀沐晴，在她的臉上也看到了那絲不明所以的表情，看樣子，她也有着和我同樣的感受。
好奇怪，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當這種感覺慢慢融入身體中的時候，我會有一種好像自己從未離開過這裏，好像和這個城市始終是一體的感覺。
“你……”
“你……”
我和紀沐晴同時開口，都想詢問對方什麼。
我讓她先說。
紀沐晴皺着眉頭看着我，“你是不是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我們和這個城市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了許多？”
我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
看來我猜的沒錯，紀沐晴和我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我驚愕地發現，我們頭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烏雲，很奇怪，其他地方都是好好的，就是我們頭頂上飄着一片烏雲。
而且，來來往往的行人好像都沒注意到那片烏雲，難道，只有我們兩個看得見？
我抬頭凝視着那片烏雲，越來越覺得眼熟，猛然間，我想起來了，這片烏雲，不就是當初我們在天地海上，襲擊了林江他們，害的那些跟隨我的兄弟們全都被它吸走的那片嗎。
它是他！
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有再出現過，為什麼這個時候出現？
我不禁皺眉，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說，這些年因為我的身份，他無法進入天界，而現在我下來了，他便出現了？
他想做什麼？
“趙鎖。”紀沐晴下意識往我身邊靠了靠，眉頭緊皺，望向那片烏雲。
那烏雲翻滾着，涌動着，中間有一張巨大的形似“嘴巴”的東西。那嘴巴緩緩地張開，竟從中發出聲音來，“好久不見！”沙啞中帶着幾分顫抖。
我怒視着它，毫不畏懼，“你想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只是想看看你，僅此而已。你別害怕，也別緊張，我不會做出傷害你，更不會做出讓你難堪的事情。”它飄飄蕩蕩，像是一個幽靈。
對於他的話，我根本不會相信。
好端端的突然冒出來，然後跟你說只是想看看你，鬼才相信！
“哎！”他長長地嘆息一聲，“我知道你恨我，不想見我，也不會原諒我，我也沒奢望過你能叫我一聲父親，更不敢那樣去想，那太奢侈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僅此而已！”
“那現在你看夠了沒？”我冷冷地問，態度已然很明顯。
他似乎對我的態度不在意，“看不夠，真是永遠都看不夠，我的孩子，一眨眼你都長這麼大了。時間過的真是快啊，一眨眼，你已經從哇哇大哭到現在這番樣子。”
對於他這樣的感慨，我真是從心底感到反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