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方景嶸、蔡柏宇、王律丞聞言先是一愣,以前幾人相處得雖還不錯,但也不到十分親近,袁靖淵對人總是保持距離,沒想到他竟會向他們求助,還是為了男女之事,倒讓人看到他不同的面貌。
三人感覺跟袁靖淵拉近了不少距離,在他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后,對他的坦率及對童養媳的感情是讚譽有加,然而要如何贏回焦黎兒的心……
京城一家茶樓的上等廂房內,茶香盈室,袁靖淵、方景嶸、蔡柏宇、王律丞正一口一口喝着茶,搖頭晃腦的集思廣益。
「厚臉皮耍賴一定要。」濃眉大眼的方景嶸如此說。
「主動出擊。」溫文儒雅的王律丞也有強悍的一面。
「送禮物,首飾或是為她寫詩詞、書畫、情書等等,對,說些情話,討其歡心,女人是水做的,聽着心都軟了。」出身侯府的蔡柏宇相貌俊逸,花樣也多。
袁靖淵一臉愛教的頻點頭,也將話全數記進腦海,這些好友真是深藏不露,追女招術真不少。
方景嶸三人則是笑咪咪的,被壓着天天讀書的枯燥歲月多了好友挽回媳婦兒的戲碼,總歸是添了點趣味。
「不如咱們也去看看你那未婚妻吧?多了解她一點,也更好幫你出主意。」蔡柏宇說得一本正經,但眼裏的笑暴露他只是想去看熱鬧。
「不行!」袁靖淵堅決反對,不是他對自己沒信心,而是怕他們也看上焦黎兒,畢竟她是那麼美好,誰也不許來搶。
【第五章他才不要當弟弟】
在幾個好友掩護下,袁靖淵成功甩開亦步亦趨的小廝,進了首飾鋪子,買了價位上他還能應付的飾品。
雖然好友們願意慷慨解囊,但他了解焦黎兒,基本上,她是個小守財奴,對自己尤其吝嗇,他送太昂貴的,她的拳頭搞不好就直接往他身上招呼,還會大罵一頓,所以,只能選個小東西,表達心意即可。
第二天,他先送她一支木雕的髮釵,她有些困惑,不過這髮釵雕工雖然精細,但畢竟是木的,看來不貴,又是他人生頭一遭送她禮物,她笑着收下,卻沒戴。
「回老家再戴,這是新的,給娘看。」
第二天,他送她一副小單珠耳環,不是珍珠,但看來還是很漂亮。
她臉色立即一變,瞪着他,義正詞嚴的教訓道,「你沒事亂花什麼錢?賺錢多難啊,而且你該把心思放在讀書上才是,你忘了爹娘在期待什麼嗎?」
「這不貴,我也很專心讀書。」他絕沒有見色忘功課。
「去買這個要時間吧?那時間拿來讀書不好?再不然,拿來小憩養神也好,別再做這種事了,姊會不高興的。」她說得直接。
他真不知該哭該笑?她全是為自己着想,卻又對他送禮的情意毫無感覺。
在他兵敗回稟軍師團后,好友們一致要他放棄送禮,改說情話,可偏偏、即使經歷夢中的前世,他跟葉櫻櫻之間,多是無聲勝有聲,他還真沒說上什麼動人心弦的情話。
「話不說不明,你就多稱讚她,表白情意、念念情詩什麼的,好聽話話總是不嫌多。」軍師團拍拍他的肩膀如是說。
於是,在袁靖淵一如以往,放學后前往焦黎兒的點心攤幫忙時,他就笑着說,「你今天很好看。」他戀戀不捨的看着她,這並非情人眼裏出西施,而是認真的女人最美。
她正在烤點心,手上的長筷子一塊塊的夾起烤到微焦的金黃酥,連正眼都沒空看他一下,只是笑了笑應了聲,「謝謝」,顯然還是對他的心思沒感覺。
他輕咳一聲,只好念了一段長長的情詩,卻見她將糕點一一放到乾淨棉布上后,凈手拿布巾擦乾手,一臉憂心的看着他,示意他低下身來,他不懂卻照做,接着,就見她微涼的手貼上他的額頭。
「你生病了嗎?」
他頓時明白了,咬咬牙忍着沮喪,繼續讚美她,「不是,小黎兒,你眉眼盈盈,如花着露……」
她再次打斷他的話,「這考試要用的?」
「沒有。」他無奈的回,怎麼這麼不解風情?
「沒有!那你學這些做什麼?浪費時間,好了,這裏不用你都忙,快回去讀書。」她沒好氣的揮手趕人,近朱者赤,她最近添了點李宜鳳的潑辣味。
袁靖淵的心受傷了,得先回去療傷,他垂頭喪氣的走了,總覺得要得到她的心難如上青天,比考取功名更難。
兩人都沒發現,在攤位後方街角,有一大一小從方才就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們相處,也豎直耳朵將兩人的對話完全聽入耳朵。
風姿綽約的李宜鳳捂着嘴,拚命憋着笑意,淚都流出來了,就是不敢放聲大笑,怕焦黎兒發現。
「哼,對牛彈琴。」相較她的反應,許毅小小的臉是綳得緊緊的。
李宜鳳終忍住笑意后,才眼泛淚光的開口,「你批評小黎兒是牛?」
「我批評的是不知道她是牛的那一個人。」許毅對袁靖淵是極度反感,至於原因,他自己並不清楚,大概天生不對盤。
「也是,該投其所好才是,他也是笨牛一隻。」李宜鳳深以為然。
其實焦黎兒不是完全不懂袁靖淵是在討好她、是明明白白的要跟她談情說愛,只是,她不懂為什麼是她?也就只能裝傻裝胡塗。
雖然不敢說她是他肚裏的蛔蟲,但兩人相處十幾年,他一蹙眉她就知道他怎麼了,她很確定在她離開袁尚書府之前,他對她絕對沒有隻要她當他妻子的執着,對她也沒有男女情愫,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追求她?
是這段日子發生什麼事逼得他必須表現得如此熱衷而執拗?
「你在想什麼?客人來了都沒瞧見。」李宜鳳含笑的聲音實然響起。
焦黎兒這才恍然回神,看是她笑了,再看到又裝得一臉老成的許毅后,想拍拍他的頭,他馬上閃一邊。
她噗哧一笑,「李姨,小毅,你們要吃什麼,我今天有做……」
「我不吃。」許毅馬上打斷她的話,再看着母親道,「我自己去買筆墨。」他說完抬腳就走,看也不看焦黎兒一眼。
她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往街口走去的身影,「小大人今日心情不好?」
「他只要看到袁靖淵,心情就沒有好過。」李宜鳳有想過一個原因,但又覺得不可能,兒子才七歲,會早熟到已知愛情?
「這麼說來,你們看到他……」焦黎兒俏臉一紅,尤其李宜鳳饒富興味的衝著她笑,又暖昧的眨眨眼,她頓時困窘到不知該怎麼說。
焦黎兒連忙推着她落坐,又端了茶及糕點給她,雖然現在攤子沒客人,她也想裝得忙碌避開,李宜鳳卻拉着她坐下。
「你呀,對袁靖淵這陣子的舉動有什麼想法?」
她猶豫半晌,很老實的將心中的感覺及困惑告訴她。
李宜鳳喝了口茶,「也許是真的對你動了心?」
焦黎兒噗嗤一聲笑出來,「不可能!我們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他是要做大官的貴公子,我就是一個做糕點的鄉下姑娘,呃……我不是看低我自己,只是覺得他可以找個懂事端莊的大家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