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最後的決定
傍晚，蕭龍帶韓笙坐在一家酒吧里，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喝着酒。
“蕭老大，六耳會不會報復咱們？”韓笙坐在酒吧大廳的沙發上，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問道。
“會。”蕭龍想都沒想就給出了答案。他的心裏很清楚，六耳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肯定會報復。
不過，既然惹事了，就不能怕事。現在已經沒有回頭路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韓笙聞言，臉色微變，繼續問道：“我們該怎麼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六耳不是好惹的，不要讓他抓到咱們販毒的把柄。”蕭龍把計劃說了出來：“畢竟我是白門的副門主，他想對付我，得掂量掂量。”
“知道了。”韓笙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惆悵之色。
“韓笙，這陣子讓兄弟們都機靈着點。”蕭龍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口酒。
韓笙見狀，緩緩地說道：“蕭老大，以前你一直煙酒不沾。現在煙不離手，酒不離口。”
蕭龍淡然一笑，回答了韓笙的疑惑：“人總是會變的，在這樣的環境下，煙和酒是緩解壓力的最好辦法。”
蕭龍太累了，他每天都承受着很大的壓力。如果可以從新選擇，那麼他寧願不當道上的老大，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不過，既然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他說的沒錯，人是會變的。變好變壞，則是取決於這個人經歷了什麼。
“韓笙，在你的眼裏，我是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混蛋啊？”蕭龍口吻平淡地問了一句。
“何出此言？”聽到蕭龍的話，韓笙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道。
“我手上有太多的人命了。像我這樣的惡人，早晚會下地獄。”蕭龍平靜地說道。
“什麼是善，什麼是惡？”韓笙的口吻變得平靜起來。
“嗯？”蕭龍聽到他的問題，愣住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我出來混的那一刻開始，善與惡，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說到這裏，韓笙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當我餓肚子的時候，善良從未救過我！只有搶地盤，販毒，才能吃飽飯！我不想知道死後會不會下地獄，只想滿足現在的物質需求。如果我不做惡人，早就餓死了。”
對於韓笙來說，錢才是最重要的。無論善惡，都必須以利益為大。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當你有了錢，你身邊的人都非常善良。當你貧困潦倒，你身邊的善人，就會露出噁心的面目。
花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前多麼風光啊！現在卻牆倒眾人推，沒有權勢，誰還會在意他們？
“善惡終有報！”蕭龍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從踏上這條路開始，我就沒想過能全身而退。”
韓笙喝光杯子裏的酒，看着舞池裏的人們，平靜地說道：“善惡本來就是矛盾的。對於我們來說，您賞給我們飯吃，帶我們混，是大善人。對於警察來說，您就是惡人。因此，誰善誰惡，沒有明確的區分。”
“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會說話的。”說完，蕭龍倚在沙發上，看着韓笙，眼中閃動着讚賞之色。
“這只是我的見解而已。”韓笙回了一句。
“其實，我很後悔來燕京。如果我沒有來燕京，浩楠就不會死！”說起何浩楠，蕭龍的臉上露出悔恨之色，咬了咬牙，繼續喝了一口烈酒。
韓笙給自己倒滿酒，一字一句地說道：“浩楠的事情，我們都感到很惋惜。可惜，我們能做的，只能是殺了洛千帆和歐老，給浩楠報仇！”
何浩楠的事情，一直是蕭龍心中的傷疤。可惜，到現在他還不知道，何浩楠是卧底。
蕭龍理智地搖了搖頭，回應道：“現在我剛坐上副門主，位置不穩定，手下更沒有多少兄弟。對歐老下手，肯定會引起裴智的不滿。”
“浩楠的仇不報了？”韓笙激動地問道。
“仇肯定要報，殺了我的兄弟，還想平安無事。我沒那麼好欺負！不過，我們沒有足夠的實力。”說著，蕭龍眯起眼睛：“等我有了本事，所有得罪過我的人，都必須死。”
霓虹燈照在他的臉上，增添了一抹邪魅之色。對於蕭龍來說，他這輩子註定不會有好的下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報仇雪恨！
忽然，酒吧的音樂停了。舞池裏的男男女女，都露出迷茫的表情。忽然，一群黑衣人走進酒吧，為首的正是龍娃和裴智。
“今天晚上，這家酒吧不營業了。”龍娃站在門口，掃了一眼周圍，臉上露出不屑之色。喊道：“除了蕭龍留下，其他人都走！”
此言一出，酒吧內頓時亂鬨哄的。不過那些客人倒也是識相，為了不引火燒身，都儘快離去。
蕭龍坐在沙發上，抿了抿嘴，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韓笙感覺情況不對勁，隨手抄起酒瓶子。眼神變得警惕起來，沉聲問道：“老大，需要叫人嗎？”
“別慌，先看看情況。”蕭龍的眉頭緊鎖，道。
很快，酒吧里的客人走的一乾二淨。服務生都站在一旁，不敢惹是生非。
裴智緩緩地走到蕭龍的身邊坐下。龍娃站在裴智的身後，臉上保持着不屑的笑容。那些黑衣人紛紛把蕭龍和韓笙圍了起來。
蕭龍給裴智倒了一杯酒，平靜地問道：“門主，您找我有事？”
“當然有事。”裴智看着杯子裏的烈酒，饒有興緻地說道：“我只是好奇，我的副門主這段時間在幹什麼。”
“每天喝喝酒，也沒別的事情了。”蕭龍翹起二郎腿，笑着回應了一句。
雖然口吻很平靜，但是蕭龍的心已經緊張起來了。他自然不會以為裴智只是關心他。
“僅僅只是喝酒嗎？”裴智氣定神閑地坐在沙發上，問道。
“對！”蕭龍硬着頭皮吐出一個字。
“是嗎？我聽說，你的馬仔販毒，被警察抓了。有沒有這回事啊？”裴智終於亮出了自己的爪牙。
蕭龍的心頭一震，抿了抿嘴，沒有否認：“門主的消息真靈通啊！這才多長時間的事情，就已經傳到了您的耳朵里。”
蕭龍明白，即使他否認了，也瞞不住裴智，索性直接坦白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白門從創建開始，就立下門規，門中弟子不可以碰毒品。蕭龍，你膽子夠大的啊！”說到這裏，裴智的語氣冷了下來：“你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蕭龍低下頭，默不作聲。韓笙緊握着酒瓶子，似乎隨時都準備動手。
“把酒瓶子放下，嚇唬誰呢？”龍娃的雙臂環抱於胸前，饒有興緻地看着韓笙。
韓笙瞪了他一眼，眼神中帶着幾分冷意。龍娃笑了，指着韓笙問道：“你瞪誰呢？”
韓笙沒有說話，龍娃舔了舔發乾的嘴唇，開口說道：“還瞪我！”
韓笙不屑地哼了一聲，如臨大敵般地看着龍娃。龍娃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說完，向韓笙走去。
“你幹什麼？”蕭龍猛地起身，對着迎面而來的龍娃，推了一把。
“你的手下瞪我！”龍娃走到蕭龍的面前，說道。兩人的距離只有一拳寬，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瞪你又能怎麼樣？”蕭龍冷冷地說道。
礙於蕭龍的身份，龍娃點頭，拍了拍前者的胸口，說道：“副門主說得對，我惹不起你。不過，你讓這小子收斂着點。”
“蕭龍！”裴智見狀，開口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販毒？”
“販毒還能因為什麼啊？為了錢！”說完，蕭龍漆黑的眸子裏閃動着貪婪，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裴智說道。
“你的馬仔販毒被抓，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既然犯了門規，就必須得有個交代。否則，我難以服眾。”裴智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只是一個暫時的門主而已，真正的門主還是青爺。只要青爺還活着，我們就得遵守他的規矩。”
“門主，您能跟我說這些，就證明您不想對我動手。說吧，什麼意思？”蕭龍直接把話挑明了。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而已。還是那句話，只要青爺還活着，你就得遵守他的規矩！”裴智一字一句地說道：“是他的門規，不是我的門規！”
頓時，蕭龍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裴智的意思。
只要白落青活着，自己就得遵守門規。可是，如果他死了，就不用守規矩了。裴智的話，分明是在暗示蕭龍殺了白落青。
可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很快，蕭龍就想清楚了。裴智只是一個暫時的門主而已。只有白落青死了，他才是真正的門主！
人心難測，之前裴智還打着青爺的旗號，整理白門，當上代理門主。沒想到，現在居然暗示蕭龍去殺了白落青。
裴智知道，只有白落青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順的當上門主。
蕭龍走到裴智的身邊，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音量說道：“門主，您這是在暗示我去殺了青爺啊！”
裴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我沒有這麼說，是你自己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