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淚 第一章(9)
潘輝說:“還有我和周元泰嘛,你擔什麼心呢?這件事很快就會抹平的,戈平已經銷聲匿跡了,他們根本不可能找到她的。既便出了點什麼大不了的事,我也會擔著,把它解決好,你就把心踏踏實實放肚裏吧!”
肖鳳音的心並沒有因為潘輝的話而踏實下來,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潘輝似乎覺得肢體語言比嘴上說更具效果,便熱烈地親吻肖鳳音,一邊親吻一邊把她擁到席夢思床上,撩起她的睡裙,身體壓了上去。
鍾離劍坐在副駕駛座上,眼睛望着路面上閃動的車燈,頭腦里卻在想着剛才接肖鳳音的情景。
坐在後排的陳曉月說:“這個肖經理儘管很想保持鎮靜,可她說話還是語無倫次,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慌亂之情,其中必有蹊蹺。”
曲揚贊同地說:“是的,一問到有關戈平的事,她就更緊張,臉上冒汗,這背後肯定大有文章!”
鍾離劍聲音緩慢地說:“可是,我們不能僅憑行為舉止去推測,重要的是從問話中發現疑點和有價值的線索,以便確定我們下一步的偵查方向和切入點。你們注意了沒有,當問到戈平請假之後,公司賬面上有無資金缺口時,她竟然說不清楚,這和她的財務部經理身份也太不吻合了吧!”
陳曉月應和說:“對,對,她顯然沒有說真話,我們應該從這方面入手。”
前邊將是市區了,任曉打了一下方向盤,說:“這個肖鳳音我了解,她是金凱公司有名的大美人,有人說她是金凱公司的楊玉環,和潘輝有一腿。”
鍾離劍饒有興趣地問:“是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任曉說:“我和潘輝的司機小羅熟識,在一塊打牌時,常聽他閑聊扯的唄。這可都是第一手資料。”
鍾離劍調侃道:“咱們的任曉是耳聞八方,神通廣大呀!”
任曉搖頭晃腦地說:“咳!咱一個窮開車的,也就這麼一個長處,上能見到各級領導,下能結識三教九流!”
陳曉月問鍾離劍:“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鍾離劍想了想說:“看得出潘輝是個老到練達之人,言談舉止極注意分寸,現在從他那兒很難問出什麼。那位肖鳳音女士嘛,倒是還可以下下工夫,在沒找到戈平之前,應該把她作為主攻目標。女人的薄弱之處更容易找准,也更易突破一些。”
陳曉月不滿了,大叫:“什麼?你這是——”
鍾離劍自覺失言,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女人比男人有更多的優點,比如單純,比如溫柔,當然更重要的是重情重義。”
陳曉月嘴一撇說:“算了吧,鍾離大處長,你就別鍋摔碎了去摸碗。你那話里的意思我能聽不出來?所謂的單純嘛,就是幼稚;溫柔呢,就是軟弱;重情義嘛,當然就是容易上你們男人的當、受你們男人的騙了。你這些謬論,我非告訴米蘭不可。”
鍾離劍連忙做出害怕的樣子說:“別別,我們的蜜月剛開個頭,你就高抬貴手讓我多甜蜜幾天吧!不然,我可要報復的,以後,我可不會再在你的那位刑警隊長面前為你美言的了!” 曲揚也趁機開陳曉月的玩笑:“咱倆做搭檔,整天形影不離的,孫家俊有沒有審問過你?”
任曉也來了勁:“可不是嗎,咱實話實說了吧,孫隊長拜託我盯緊你呢,今天一晚上就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詢問……”
陳曉月肘搗曲揚,拳砸任曉,腳蹬鍾離劍的座位,嚷道:“你們三男欺一女,算什麼英雄好漢?有能耐別在老婆、女朋友面前低三下四啊!”
鍾離劍、曲揚、任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6
靜海市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鍾離劍一上班,就先到反貪局局長辦公室,去彙報案情的進展情況。
孫雲海說:“你來得正好,有個好消息。我剛剛接到通知,戈平已經有下落了。”
鍾離劍眉峰一挑,喜不自禁地說:“這太好了!人在哪兒?”
孫雲海從辦公桌抽屜里拿出一張傳真件,遞給他說:“她在福建沿海偷渡時被海警抓獲,具體情況都在這上面,你看看吧。”
鍾離劍接過傳真,認真、仔細地看了一遍。
孫雲海說:“魯檢和馬檢指示,由你和陳曉月前往福建帶人。”
鍾離劍抬起臉問:“什麼時候動身?”
孫雲海說:“越快越好。”
鍾離劍說:“明白了!”說罷,轉身快步走出局長室,去通知陳曉月,做好出差的準備。
靜海市的海濱浴場風光十分迷人。藍天上飄着朵朵白雲,白雲下有成群的鷗鳥在飛翔覓食。三三兩兩的身着泳裝的浴客躺在金黃色的沙灘上休息,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沙灘上悠閑地漫步,更有許多孩子腋下套着游泳圈,在淺水裏撲騰着。
周元泰和吉常舜並排坐在沙灘上離人群稍遠處的一張涼椅上,頭上罩着一柄白藍條子的遮陽傘。周元泰低聲地說著什麼,吉常舜卻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周元泰以淡淡的語調說:“吉老弟,你是怎麼搞的,會惹出這麼大的紕漏?”
吉常舜苦着臉說:“這個戈平還不是潘總介紹給我的嗎,本來也就是互相調劑一下感情,可是前些日子她像着了魔,非逼着我要我跟妻子離婚,同她結婚。你想想看,現在正是我最關鍵的時候,市委已經把我列為副市長候選人,嚴寒也竭力推舉我,你說我能跟妻子鬧離婚,去跟她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