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脈相承
她心中已隱隱猜到了幾分,然而,等真正看到之時,心中還是小小的震撼了一番。
秦雅與南鶴果然是一同誆了她,哪裏有什麼新帝的聖旨,哪裏有什麼皇城之行。
彼時,剛剛下了馬車,腳下便是已然鋪好的紅毯,舉目望去,這極致的鮮妍之色一直延伸到了一處長亭之內,兩旁鮮花夾道。
十里紅妝,莫過如此。
閻北城轉頭,握緊了陌上花的手,低低笑道:“走吧。”
她輕輕頷首,唇畔輕輕翹起。
此時此刻,她方是真正的歡欣喜悅。
閻北城顯然早就用心準備下去了,紅毯盡頭之處的長亭內,也同樣以鮮花佈滿,紅綢裝飾。
最為讓陌上花詫異的是,那長廊盡頭兩側,分別站了兩排的人,許多都是她熟悉的面孔,秦林秦雅,南鶴,花千柳,莫凌等,皆是他們熟悉的好友。
自然,她的小思舟也在其中。
而小思舟身側,則靜靜立着一女子,女子面容精緻絕美,氣質冷然,便只是如此靜靜立着,便已是一道極美的風景線。她身側站立了一同樣面容俊美,氣質超然的男子。
陌上花頓住腳步,耳邊眾人的聲音似漸漸遠去,眸光與那含笑的女子相對。
儘管如今的這俱身體與她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這種血脈之情早已超越了血脈,鞏固在靈魂之中,只一眼,她便認出了眼前的女子。
百年的執念,終是在此刻得到了化解。
陌上花努力控制着顫抖的手,緩緩的握住那女子的手,有些艱澀的吐字,“雲舞……”
時隔如此多年,當女兒真真正正的出現在她面前,這樣亭亭玉立的樣子,她反倒心尖發顫,滿心緊張。
雲舞心中也是難掩的複雜,此刻見陌上花這般模樣,目中也漸漸透出幾分水花,“母親。”
說著,便筆挺的跪了下來,“雲舞從不跪天地,唯願跪父母,女兒不孝,直至如今才尋到母親。”
雲舞身側的龍傾邪也跟着跪了下來,面上笑容收了收,道:“小婿見過母親。”
頓了頓,目光掃向一旁的閻北城,略一猶豫,才道:“岳父。”
閻北城輕咳一聲,像是刻意彰顯自己岳父的身份一般,將搭在了陌上花的肩上。
小思舟跟着閻北城這些年,早已長成了大人的模樣,此刻為了不讓陌上花心感彆扭,便又重新化作了兒時的模樣,有模有樣的跟着一同跪下,“娘親,思舟說過長大了會保護娘親,日後便可應證此話了。”
一旁的秦雅等早已看的目瞪口呆,滿頭霧水。
他們先前只知這些人是閻北城刻意安排來的,可眼下這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兩一對男女怎麼看也也不像是幾歲孩童的模樣,為何要喊陌上花閻北城父親父親母親?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沉浸在終於骨肉相見之中的陌上花等人並未有心情注意他們的想法。
此刻,她強忍着內心的激動,將雲舞拉了起來,目光看也未看雲舞身側的龍傾邪。
想來,雲舞這從前對狄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無論怎麼看的都不順眼的模樣,當真是一脈相承的。
幸而雲舞不是閻北城親生,否則他此刻只怕比陌上花更為看龍傾邪不順眼。
雲舞此刻也只顧着母女相認,輕笑着開口:“母親,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莫不是忘記了?”
陌上花微微蹙眉,思索一番,不禁自嘲一笑,“多年未曾過,我早已忘卻了。”
雲舞聞言,眸光落在了一旁的閻北城身上。
心中也在暗暗想着,自己當初讓他看護我母親,如今竟暗中拐走了母親,想想當真是可惡。
好在他對母親真心。
閻北城彷彿看不到雲舞目中暗鋒一樣,順勢過去將陌上花重新拉到了自己懷中。
陌上花還未反應過來,雲舞等人已悄然退後。
小思舟揮舞着小短手,明明不大的孩子,此刻卻擠眉弄眼的,用口型道:“母親,生辰快樂哦!”
其餘眾人也都含笑看着他們,目中滿滿都是祝福之色。
閻北城兩手握着陌上花的手,眉眼含笑的望着她,幽深的眸內倒映處她姣好的面龐。
無數煙花在此時升至空中,紛紛綻出昳麗至極的形狀,璀璨若流星,明媚若白晝。
一個巨大的光陣突然在二人腳下生成,淡淡的金黃色光芒將二人籠罩入內。
四周的一切都似漸漸模糊,眼前唯有閻北城的面容清晰無比,尤為那一雙眼眸,似含了萬千星辰,煜煜生輝。
他嗓音低沉且深情,“陌上花,我願與你共享生命,生死不離,你可願意?”
四周長久的沉寂,二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彼此的眼眸之中唯有對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