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進城

早上，雞鳴聲響起。

趙二狗已經來到村頭等待了，進城的班車，只有兩趟，上午一趟，下午一趟，錯過了就要等上半天。

在候車的大槐樹下，趙二狗看到了楊瑩，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番。

一身水綠色的印花裙子，腳上穿着白色的涼鞋，頭上簡單的挽了個髮髻，猶如朵浮雲冉冉飄現。天邊破拂的光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精緻的臉廓，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間，只覺玉面芙蓉，明眸生輝。

趙二狗走了過去，打起了招呼。聞聲，楊瑩正好扭過頭來，他就見到一張雪白的臉龐，眉彎嘴小，笑靨如花，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來得挺早的。”楊瑩笑道。趙二狗擦了擦鼻子：“我怕錯了時間，耽擱了姐的事。”

楊瑩盈盈一笑，調侃道：“今兒起得這麼早，晚上是不是幹壞事去了。”

趙二狗臉色一滯，以為她另有所指，乾咳道：“姐，我是什麼人，您還不了解嗎，借我一百個膽，也不敢胡作非為啊。”

“你們男人，說話沒一個靠譜的。”楊瑩道，媚眼如絲的望着趙二狗道：“昨天怎麼沒見你來爬姐姐的牆頭？”

被踩着了尾巴，趙二狗頓時就尷尬了，抬頭望着天空，半天也不吭聲。

這時，進城的班車已經過來了。

上了車，裏頭已經是人滿為患。沒有位置，兩人只能站着，空間比較擠，於是挨在了一起。身體上難免有些接觸。

鄉下的土路，沆沆窪窪，顛簸不堪。楊瑩站的位置在趙二狗的前面，車子一減速，趙二狗就止不住往人身上靠，這一來二去，趙二狗當即便有了反應。

“二狗，你能不能站後面點？”此時，楊瑩雙頰上浮起了朵朵紅暈。

雖然她言語開放，但思想上，還是非常保守的，這種情況，難免羞怯。

趙二狗也挺尷尬的，無奈的道：“姐，實在是挪不動步子了！”

人太多了，人擠人，哪有地方能夠騰出來。趙二狗只能極力剋制着，順便把身子側了幾分。

然而這時，他體內的東西又開始動彈了，這一動可真的要了命！

楊瑩挪動屁股時，頓時感覺到了，小臉都快紅得滴出水來了，緊緊的抓住了扶手。

從身後這個角度望去，可以看到穿着淡綠色的絲質弔帶裙裏面的風光，還有那稱為“玉女峰”的地方。

隨着楊瑩妖軀有意無意的扭動，外露的胳膊觸碰着晶亮柔滑的絲質的裙邊，以及光滑細膩的皮膚，足以讓任何男人心跳加速。

趙二狗的呼吸開始變粗了，手心冒汗。楊瑩何嘗不緊張呢？她在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就當了寡婦，獨守空閨多年。身心早已饑渴難耐，只是憑藉著心裏的執念，在堅守着最後的道德底線！

此時此刻，趙二狗心裏可謂萬馬奔騰，表面上，卻強行裝出淡定的模樣，若無其事的望向了窗外。

一路上，兩人保持沉默，沒有說話。直到進了城到了車站。

楊瑩率先下了車，趙二狗跟着下來了。

因為剛才的尷尬場面，楊瑩還沒緩過神來，所以她轉身對趙二狗道：“二狗，我有些事，需要自己處理一下，你要有什麼事，你就先去辦吧，我等會兒叫你。”

這話正合心意。趙二狗正想要一點時間，來冷靜一下，再在楊瑩身邊呆下去，他覺得自己非要爆了不可。

趙二狗走後，楊瑩翻騰的內心，久久難以平靜。

與楊瑩分別之後，趙二狗搭上了公交車，十幾分鐘后，便到了仁和醫院。

趙二狗拿出手機，按昨天那位買家留下的號碼，拔了出去。

片刻之後，電話接通。

“喂，是羅小姐嗎？”趙二狗問道。

“對，是我！”對方答道。趙二狗問道：“我現在已經在仁和醫院了，您現在在哪？”

“我在旁邊的一家叫“永記茶樓”的地方，竹字廂，你過來吧，咱們在這碰面。”羅佳慧道。

“好的，我這就過去。”趙二狗道。掛了電話，環顧四周，在不遠處，望見了永記茶樓。

……

永記茶樓，二樓，窗口朝東的包廂，這個位置，正好正好可以望見地平線，新升的日出。

“文老，等一下就有勞您了！”

羅佳慧與羅佳妍坐在一排，在她倆對面，正坐着一個穿着唐裝的白鬍子老頭。

這個老頭叫文漢三，是縣城有名的藥商，也是拍賣會上金牌鑒定師，專門鑒定一些名貴的中草藥。一雙慧眼識葯無數，沒有什麼葯，是他沒有見過的。

“呵呵，羅小姐放心，老朽盡其所能，也不會讓您上當受騙。”文漢三笑道。

“多謝！”羅佳慧道謝道。文漢三頓了頓聲，驀然開口道：“羅小姐，恕我直言，老朽從事鑒藥行業多年，許多天靈地寶也有所見識，可人形何首烏卻從未未見，市場上有人叫賣，卻是騙子加工出來的殘次品。”

羅佳妍深以為然的道：“我也感覺，人形何首烏不可能存在。”

“不看一看，又怎麼知道呢？”羅佳慧喃喃道，隨後抿了一口香茶。目光望向了窗外。

此時，文漢三已經按照羅佳慧提供的信息，找了過來。

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來，門沒鎖。”羅佳慧道。聞聲，門外的趙二狗推門而入，進門便望見了屋內的三人，當他看到羅佳慧與羅佳慧兩姊妹時，目光當中閃過一絲驚奇！

這兩個人，一模一樣！

眼睛，鼻子，耳朵好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趙二狗之前見過雙胞胎，但是相似度如此高的一對，這還是頭一次。

書上，曾有一句話說：“美麗是獨一無二，無法複製的，就如同這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

可是今天，趙二狗卻看到兩種一模一樣的美麗。雖然說模樣一樣，但性子可能有所不同，左邊那位穿着OL裝的女孩，成熟穩重，眼神里露着審視。

右邊那位着白裙的女孩，則青春活潑得多，不過，趙二狗卻感覺這個女孩在看自己時，目光里充滿了冷冽的色彩。

在趙二狗看向兩女時，屋內的三人，與此同時，也在打量着趙二狗。

第一眼的印象，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土！擴張到四個字，土得掉渣。

不高不矮的個頭，平庸無奇的面貌，身上穿着泛黃的白色汗衣，下面則是打了補丁的黑布褲，腳上穿着綠色膠鞋。

望見這人，羅佳妍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了第一眼之後，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請問，哪位是羅佳慧小姐？”趙二狗問道。

“我是。”左邊的職業女性道，趙二狗輕嗯着，徑直走了過去。

文漢三挪開一個位置，道：“這位先生，您就坐這兒吧。”

趙二狗也不客套，一屁股就在旁邊坐下，將一個纖維袋放到了紅木茶桌上，舉止粗魯。

“趙先生，請喝茶嗎。”羅佳慧問道。趙二狗正好有點渴了，一聽人家這麼說，當即連茶杯都不用，就直接抄起茶壺，咕嚕嚕的往嘴裏灌！

看得旁邊的人，目瞪口呆。這可是幾萬塊一兩的極品龍井啊，你丫居然當成可樂在喝？

“好茶！”趙二狗擦了擦嘴巴，哈哈笑道。羅佳妍冷哼了一聲，你個鄉下佬，懂個屁的茶。

“趙先生，我們還是來談一談藥材的事吧。”羅佳慧開門見山的道。她也覺得這個人有點兒不太靠譜，所以不想過多糾纏。

“在這呢。”趙二狗道，隨即將桌上放着的纖維袋打開了，將人形何首烏拿了出來。

當三人望見趙二狗手上的小兒時，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百聞不如一見，這一見，可讓眾人大吃一驚！

若不仔細看，還真以為是個嬰兒。文漢三的眼裏露出了一陣精芒，迫不及待的道：“趙先生，我是羅小姐聘請的鑒定師，我能看一看嗎？”

趙二狗二話不說，就將其遞了過去。文漢三一接到手裏，就拿出放大鏡，左看右瞧。

“妙啊妙啊！”片刻之後，文漢三雙手顫抖，激動的笑了起來：“老朽此生能鑒到此寶，死後無憾了！”

羅佳慧一驚，問道：“文老，這是真的？”

文漢三道：“藥性目前雖然還不能確認，但藥材絕對是真的，看這大小，至少有上百年的育齡！”

聞言，羅佳慧頓時高興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而羅佳慧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人形何首烏！傳聞，千年難得一見。沒有想到，今兒卻能看到它的廬山真面目。

“妍兒，爺爺有救了。”羅佳慧笑道，喜極而泣。羅佳妍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趙二狗嚯了嚯嗓子，羅佳慧抹了抹淚水，道：“趙先生，讓您見笑了。”

“沒事，你哭你的，不用管我。。”趙二狗道。話說這美女哭起來，還別有一番風景呢。

“趙先生，您開個價吧，這東西你要多少價？”羅佳慧問道。

一提起錢上面，趙二狗當即坐直了身子，人也變得正經了。

“這東西，你們也知道，長出來也不容易，可遇不可求……”唧唧歪歪說了一大堆，最後，趙二狗侃侃而談的道：“這樣吧，一口價八……十萬，十萬怎麼樣？”眼神望着羅佳慧，生怕價喊高了，人家不要了。

聞言，羅佳慧與羅佳妍都愣了，而一邊的文漢三卻當場傻眼了，差點罵出聲來！

啥子，人形何首烏，你丫的十萬塊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