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都來找我

第八章:都來找我

我頓時腦子有點亂,陳老根不是說這個號碼不用了么,怎麼又來短訊了?

最重要的是今晚還有變故,難道又是馮德亮,還回來不成?

我直接照着號碼撥過去,結果還是接不通。

不過既然短訊來了,就說明陳老根還活着,這是一件好事,壞事就是晚上自己要小心,陳老根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回到店鋪做了一天的生意,三六九是鄉里的趕集日,日子雖然過的戰戰兢兢,但生意還得做。

臨近天黑,我去五金店買了幾把鎖,準備加固門窗,又覺不夠,索性一狠心讓曹楠給我挪了一把鳥銃。

他家裏做木材生意,經常進山,為了防止野獸襲人,家裏有兩把帶證的鳥銃,是合法持有的。

殺豬刀則是找鄉里的屠夫買的,據說殺了十多年的豬,斃命不下千條,煞氣十足,是辟邪驅陰的好東西。

今晚弄不好很兇險,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隨時準備拚命。

天黑后我將門窗全部關好,卷閘門和門窗都加了鎖,鳥銃也上了火藥處於待擊髮狀態,和殺豬刀一起放在床頭。

再之後我又將電腦搬上樓,還在門縫上面拉線裝了一個針孔探頭。之前監視紅衣娃娃我就佈置了幾個,結果發現根本不起作用,一到關鍵時刻監控就失靈,全是麻點。

但願這個別失靈。

打開電腦,我盯着門口的視頻,外面的街道早早的就沒人了,馮犟頭的孫媳婦被咬死的事情讓鄉里謠言四起,人心惶惶,晚上已經沒人敢出門。

時間一點點的指向十一點。

十一點到凌晨一點這兩個小時,是十二時辰中的子時,也叫午夜,是天地間最陰,最邪性的時間段。

“汪汪汪……”

就在這時,整個圩場的狗零零星星的吠起來,剛開始是兩三條,三五條,到最後連成一片幾十條一起狂吠。

我緊張起來,這情況和前天晚上馮德亮來找我的時候一模一樣。

監控視頻也起了變化,開始不穩定起來,畫面開始扭曲,閃滅不定,麻點越來越多,明顯受到了某種干擾。

到最後畫面幾乎無法辨認,但扭曲的線條中,依稀可見一雙腳,穿着一雙白色的繡花鞋。

我閃電把鳥銃扛起來,這雙鞋我認得,就是昨晚被咬死的馮大牛媳婦的!

當時她的屍體蓋着白布,但腳卻沒蓋住,被我看見了。

“怎麼會是她?”我有點懵,本以為來的應該是馮德亮來,結果卻是馮大牛剛死的媳婦。

只是奇怪的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卷閘門毫無動靜,只有圩場的狗狂吠不止。

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足足一個多小時過去,依然如此。

凌晨一點,狗吠聲稀稀疏疏弱了下去,監控視頻慢慢恢復了正常,而畫面里已經沒有人影了。

我長舒一口氣,一摸額頭,發現上面全是冷汗。

但鎮定下來后,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馮德亮來找我,那還算情有可原,因為紅衣娃娃明顯和他扯上了聯繫。

可馮大牛的媳婦和我沒有任何交集,我對她也沒有什麼印象,說不通啊。

仔細想想,馮德亮和馮大牛的媳婦來找我,似乎有共同點。都是當晚死了就起屍來找我,都是在門口站着,並沒有騷擾我。

難道這兩件事情背後有相同的原因?

可為什麼呢,自己又不是閻王爺,來找我幹什麼,投胎?

如果是想襲擊我,又為什麼光站着不動?

我完全想不通關節在哪,於是考慮着明天是不是找個行家問問,金盆鄉做法事的人可不止陳老根一個。

打定主意后,我小心翼翼的下樓檢查大門,沒發現任何異常之後便去沖了個冷水澡睡覺。

後半夜迷迷糊糊我又聞到那股香味,比之前又濃郁了一點,第二天早上起來嘴裏都帶着一股清甜,是紅衣娃娃。

此外,早上洗臉的時候我發現,雖然這些天擔驚受怕,自己的臉色卻比第一天的時候好了許多,特別是黑眼圈,已經淡的幾乎看不見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當早點,曹楠來了,說昨天晚上的狗叫的不對勁,問我有沒有覺察到。

我於是把馮大牛的媳婦來找我的事情說了一遍。曹楠驚訝道:“不會吧,怎麼死人都往你這裏跑?”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確實太奇怪了,如果再加上紅衣娃娃,感覺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都在圍着我轉一樣。

之後我問曹楠鄉里做法事的還有哪些人,曹楠道:“恐怕沒人了,昨天早上連麻姑都說走遠親去了,估計和陳老根一樣聞到什麼味跑了。”

“她也跑了?”我皺眉,這個麻姑不是別人,是我和未婚妻徐嬌嬌的介紹人,她和陳老根接白喜事不一樣,接的是紅喜事。也就是嫁娶做壽之類的,平時還兼任做媒婆。

“嘖,你說咱們這地方到底出什麼事,土生土長做法事的全跑了,倒是外面來了一些生面孔,真他娘的邪性。”曹楠滿臉不解道。

我也搖頭,能想明白才怪了,不過曹楠那句話說對了,事情越來越邪性了。

想了想我對曹楠道:“走,我們去趟派出所。”

馮大牛媳婦屍體昨天被帶回派出所屍檢去了,所以起屍的地方肯定是派出所,去打聽打聽,看看她回去了沒有,馮德亮起屍之後就回去了。

曹楠說好,於是和我一起同去。

派出所不遠,四五里路就到,曹楠提前給祁建打了電話,祁建到門口直接把我們帶進去,先把曹楠上次報的案給消了。

手續辦完后曹楠就向祁建打聽馮大牛媳婦的事兒。

祁建道:“停屍房的門鎖昨天晚上被撬了,不知道是誰幹的,馮家人今天一大早把屍體接回去了。”

“果然回去了。”我暗道,和馮德亮的情況一模一樣。

馮家人動作很快,這個點來推算,恐怕公安都還沒上班他們就來了。

之後祁建又說:“昨天天擦黑的時候縣裏的法醫已經來過了,屍檢結果是犬齒類動物行兇,至於什麼種類還要進一步確定;因為夏天太熱屍體容易腐臭,便先還屍給馮家人安葬去了。”

我和曹楠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相信,不知道這一次馮家人會怎麼處理,該不會又埋了吧?

不過這種事我已經不想再管了,馮家人油鹽不進,只要屍體不強闖我店子,詐就詐吧,反正馮家人頂着。

之前兩次緊張都是陳老根發短訊給弄的,結果也沒怎麼樣,倒是他在山裏明顯掙脫了,卻不帶上我,差點沒把自己活活嚇死。

總感覺,他好像把我當棍使。

之後我們和祁建閑聊了幾句便打算離開。出去的時候路過辦公區,那裏一個臨時看押的監牢,裏面關着一個染着黃毛的青年,穿了耳釘,流里流氣的,我一出現便直勾勾的盯着我。

忽然,他跳起來撲到監籠柱上,朝我大笑:“老天爺,我發現了什麼?!是胭脂印!哈哈哈,是胭脂印!”

“叫什麼叫,老實待着!”祁建朝黃毛訓斥道。

黃毛根本不聽,還更來勁了,沖我叫道:“小子,看你面相最近怕是陰物纏身,哥哥我能救你,快把我贖出去呀,錢不多,五千塊就夠,物美價廉……”

祁建臉一冷:“黃曉吉你給我閉嘴,你猥褻婦女的事還沒交代清楚呢,想出去門兒都沒有!”

我和曹楠對視一眼,皆是無語,這人還真是貌相啊,流里流氣的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我是被人誣告的!”黃毛頓時哭喪着臉跳着腳喊冤。

我和曹楠搖搖頭直接離開,這種垃圾人張口要五千塊,真不知哪來的自信。

不過這也提醒了我,曹楠之前說的沒錯,鄉里確實來了一些生面孔,那黃毛自己從來沒見過,口音也明顯是外地人。

回到店子,我一邊做生意一邊打聽馮家的動向,馮家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人人都在傳,很好打聽。

中午的時候我打聽到,馮犟頭又抬着棺材上山去了,連告喪都免了,像馮德亮一樣直接找地方悄悄埋了。

這讓我完全無力吐槽了,馮犟頭是犟出神經來了吧,已經被咬了一個,還敢全屍土葬?馮家人也是,這種事怎麼還能由着馮犟頭胡來?嫌死的人不夠多?

要知道鄉下可是相當“迷信”的,尤其是老一輩人,出了邪門事第一時間就會去找法師,但馮家人沒有,反而數次“自作主張”。

難不成行兇的不是馮德亮?

我思前想後,覺的自己有必去一趟馮德亮的墳,看看他到底爬出來沒有。

陳老根雖然讓我不要進山,但白天去應該沒什麼問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有陰物也不敢出來作祟,早去早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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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屍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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