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刑警
蘇予:“阿晟沒事了,他沒殺人,真正的兇手已經抓到了。”
林姨鬆了口氣,她自小看着蘇家的兩姐弟長大,後來蘇予搬出來住,她也就跟着過來照顧了,雖然跟蘇晟不像跟蘇予這樣親,好歹也是知道蘇晟的品性的,說他殺人,她是絕對不相信的。
蘇予去泡了澡,熏了香氛,放鬆地躺在沙發上,吃了林姨燉的湯。
林姨整理完屋子,看了看蘇予的臉色,有些蒼白,最近一段時間累到了。
林姨坐在了沙發上,輕聲問:“不舒服嗎?過來,我幫你按一按。”
蘇予彎着眼睛笑了笑,就躺在了林姨的腿上。
林姨指腹柔軟,力道適中,輕輕地按捏着蘇予的太陽穴。
蘇予閉上了眼睛。
林姨倒了些精油在指腹,搓熱了,這才抹了上去,她和藹地看着蘇予,說道:“這次事情解決之後,阿晟這孩子,得讓你爸爸好好教育一番。”
蘇予說:“爸爸跟阿晟的關係本來就緊張了。”
“那也得好好教育,希望他經過這次的事情后,能乖一點。”
“嗯,會的。”
林姨感嘆:“你跟言則也好多年了吧,言則是個好孩子,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把婚期定下來?”
蘇予抿着唇角,沒有回答,睫毛微顫。
林姨對蘇予了解得很,在心裏輕輕地嘆了口氣,就沒再說什麼了。
正說到陳言則,他的電話就來,蘇予盯着屏幕上閃爍的名字,指尖滑了過去,她爬起來,往房間裏走,走到了房間的全封閉式玻璃陽台上。
蘇予靠在了玻璃窗上,看着外面漸漸沉下來的天色,眺望過去,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車海。
再往外,就是冷僻的城郊了。
陳言則的聲音不緊不慢:“阿予,在家裏?”
“嗯,你還在上班嗎?”
“是啊,今晚有空嗎?等會下班,我去接你?”
蘇予沉默了下,下意識地找了借口:“今晚有事情,我約了羨餘。”
陳言則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什麼,他笑了下,聲音溫和:“那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阿晟回家吧,叔叔讓我們一起回老宅吃飯。”
“好。”
掛斷了電話。
蘇予收拾了運動裝,打算去小區的健身房運動,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蘇予頓了下,眼角的笑意漫開。
“羨餘,你回來了啊?”
林羨餘大喊:“阿予,我看到新聞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蘇晟那臭小子沒事了,我也平安歸來了!我已經從動車站回去了,餓死了,我想吃肉蟹煲,咱們去你家附近那家吃吧!”
蘇予換了套衣服,穿上黑色毛衣裙,外搭酒紅色收腰呢大衣,腳上穿的是同色系天鵝絨過膝靴。
隨手抓了個小包,就出門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了,路燈一盞盞亮起,蘇予把車停好,就看到林羨餘的車。
蘇予下了車,剛想叫人,就又看到林羨餘的車上,跟着下來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比林羨餘高了一個頭,身姿卓越,短髮烏黑,眼眸銳利,五官深邃,輪廓的線條顯得凌厲。
隱藏在黑色夾克衫下的身體,隱隱透露出健碩的肌肉。
蘇予記人的能力挺強的,她擰了擰眉,思考了一番,總覺得這個男人的臉有些熟悉。
男人抿着唇,冷冷地看着林羨餘,聲音低沉有力:“林法官,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林羨餘敷衍他:“知道了,你快走吧。”
男人很敏感,一下就注意到蘇予的視線,懾人的目光投射在了蘇予的臉上,盯了一會,沒什麼表情,最後眼神淡淡地滑過了林羨餘,轉身就走。
蘇予仍舊盯着他筆直的背脊。
林羨餘沖了上來,勾住了蘇予的手臂,兩人一起朝着胖哥肉蟹煲前進,按照老規矩,點了一大份的肉蟹煲,再加上牛蛙、海帶和兩份米飯。
蘇予大致講了下蘇晟的案子,林羨餘聽得眉間的摺痕深深:“劉木陽真不是人,幹了這麼多噁心人的事情,幸好今天你沒事,我得跟法院好好反映反映,安檢也太弱了吧。”
蘇予也有些沉重:“我以前去學校找阿晟的時候,見過謝歲星,挺可愛的一個小女孩。但劉木陽那邊還沒交待,具體的作案過程還不知道。”
林羨餘抬眸:“不知道劉木陽委託的律師是誰……算了,不說他了,掃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對了,你跟霍燃……難道是愛火重燃了?我都聽說了,他為蘇晟辯護了,還挺賣力的嘛!”
蘇予淺淺地抿了一口飲料,笑了下:“霍燃的敬業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羨餘似笑非笑:“是敬業啊,但他可是收了你當實習生啊,哎喲喂,法律圈子就這麼大。”她乾咳了聲,忽然講起了八卦,“前段時間不是還在傳,金峰律師所合伙人跟他的實習生大早上在辦公室為愛鼓掌,還被保潔阿姨發現了嗎?”
蘇予默,有些哭笑不得。
林羨餘單手支着下巴,認真:“說真的,雖然當年我覺得霍燃配不上你,但這麼多年過去,你也沒喜歡上別人,又不肯跟陳言則將就,霍燃也沒聽說有什麼女朋友,你們要是重新在一起,多好啊,更何況,我清楚地知道,當年的霍燃,有多喜歡你。”
蘇予攪拌的手頓了頓,咬了咬唇,心臟“噗通”劇烈了一瞬間。
她抿唇:“你也說了是當年,他這樣的人,當年有多喜歡,現在或許就有多討厭,分開后,我們在同一座城市,生活了這麼久,但是我們最近才有了交集。”
林羨餘盯着蘇予看,半晌,揚了揚下巴,斜她一眼:“阿予!這個交集是你主動找的,對不對!你想替蘇晟找個優秀的辯護律師,但b城有經驗有名氣的律師那麼多,你卻挑中了霍燃。”
蘇予怔了下,反應過來:“不是……”她頓下,似乎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之前蘇晟身陷囹圄,她哪裏有什麼心思想別的,她第一反應找的就是席老,但不可避免地想到,霍燃是席老的愛徒。
她眼神飄了下。
霍燃願意為蘇晟辯護,她在聽到他要她當助理的那一瞬間,心情是複雜的,幾乎不能用言語來表述。
甚至今天,她主動提出明天繼續去律所上班的話,除了想體驗律師這個職業外,也是有私心的。
她想接近他。
林羨餘看到蘇予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笑了起來。
蘇予深呼吸,壓下了洶湧的潮水,忽然問:“這次出差怎麼樣?”
林羨餘外出下鄉執行了一個月了,都在外地抓老賴,滿深山老林地跑,提到出差,她就有些有氣無力:“慘死了,法院的車子才停在村口,村民們的柴刀就都架在脖子上了,還是我的脖子上,要不是身上穿着制服,我都想擺出社會你羨姐的架勢,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蘇予瞥了眼林羨餘白皙的脖子,上面有一道小小的痕迹。
林羨餘注意到蘇予的視線,摸了摸脖子:“沒什麼事情,反正解決了。”
服務員上了菜,蘇予往椅背靠了靠,給她讓道。
肉蟹煲瀰漫著食物的香氣,煙霧上飄。
蘇予夾了半個蟹,戴上了手套,隔着白色的煙,問:“對了,剛剛從你車上下來的男人是誰?”她彎了眼睛,義正言辭,“他怎麼叫你林法官,還拜託你事情?你要時刻謹記你人民公僕的身份,不能做出對不起組.織的事情!”
林羨餘撇嘴:“我的相親對象,我媽就是掐着我到家的時間安排見面的,剛剛他拜託我,想讓我好好地跟我媽解釋,最好說我看不上他。”
“他是幹什麼的?”
“刑警。”
“哦。”蘇予還是覺得他熟悉。
兩人吃完飯,出了商場,在路上邊走邊聊天,寒風凜凜,蘇予裹緊了圍巾,林羨餘說:“吃完飯好睏,我今晚不回去了,我去你那好了,我媽今晚還以為我跟相親對象出來,回家又得盤問一通。”
“好啊。”
林羨餘打算把車停在商場停車場,明天再過來開,她上了蘇予的車,坐在了副駕駛座:“今晚好好睡一覺,下鄉的時候鬱悶得好想打人,明天下班后,我們一起去健身房打拳吧。”
說到打人,蘇予終於想起了什麼。
她轉過頭,盯着林羨餘,抿了抿唇角:“羨餘,你記得你打過你相親對象的弟弟嗎?”
林羨餘怔了怔,好半晌,隱隱約約想起了這個人。
那還是大一的時候呢。
她聽說她堂弟在小學被一個高年級打了,她就去圍堵了,一個大學生把人家一群小學男生堵在了小巷子口。
有的小男生怕了,有的不怕,只有帶頭的那個小屁孩揚着頭,鼻孔朝天,冷着臉:“我不怕你,我叫我大哥來了!”
林羨餘覺得好笑,擺着冷臉:“你說,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林淵?熊孩子!”
蘇予拉着林淵的手,小聲地勸林羨餘:“走吧,夠了,等下孩子父母找來了,還以為你幹什麼呢。”
正說著,寂靜的小巷子突然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以及腳踩到易拉罐發出的聲音。
林羨餘和蘇予心裏微微一驚。
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