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社會現實
屋外的陽光很耀眼，灑下一片白光，在紐約古老的街道和繁華的建築間閃爍，一片燦爛的光景。凌半夏與他一起來到了森原集團，一座豪華的大樓，直聳入雲，氣勢非凡。
墨玖和凌半夏大門口下了車，森原的老總一家人和幾個保鏢還有秘書站在一起。
老總秦槐帶着笑顏迎上了前，道：“welcometosy.”
墨玖的雙手插在呢子大衣的口袋中，伸出來后，首先摘下了自己臉上的墨鏡，再伸過去與他握了握，然後放回去。
他淡淡道：“thankyou.但我是中國人，我們可以用中文交流。”
“哦，好的沒問題。”這位老總趕緊改了語言。
凌半夏的注意力卻一直在另一個人身上。
她沒看錯，那就是秦澤豐。
那個自己曾經真心喜歡，卻把她推入一片深淵的男人。
“凌半夏，你怎麼會在？”秦澤豐仔細打量了一番她，和尹笑笑一樣的反應，凌半夏真是漂亮了不少，身材也變得更好了，加上這穿着打扮，真是……
他是看錯了嗎？這是凌半夏？
墨玖勾了下唇，順勢把凌半夏摟進懷裏，“哦，真是不好意思啊秦總，我準備和我女朋友出去約會的。所以就把她一起帶來了，待會兒談完我們就去逛帝國大廈。您不會介意吧？”
聽到他的這句“女朋友”，秦澤豐臉色突變，這丫頭這麼快就有了下一任？！
“當然，當然不會了。”秦槐縱使感覺到了不被尊重的味道，卻也不敢說什麼，這個科學家好不容易答應了與自己見面，可不能出差錯。
凌半夏在極度的不自然中，與秦槐相互點頭微笑。
“解釋一下，這是我夫人陸昕和我兒子。非常榮幸能得到您的賞識，我們集團會……”他正要笑着拍馬屁一番，被墨玖直接打斷了：
“客套話就別多說了，實在是很煩！而且您和我父親的年紀差不多大卻對我用了敬稱，看起來您對我真不是一般的尊敬啊！”墨玖的語速驚人，不到十秒鐘，把這幾十個字說完了，不帶任何停頓和喘氣。
凌半夏都聽得呆住了，這傢伙的舌頭這麼利索！
哦，他說他寫過相聲劇本的！那應該也對相聲有所接觸的吧？怪不得嘴皮子這麼厲害！不過，自己那時候還以為是他開玩笑的呢！看來並不是！
秦槐的話徹底哽咽在喉嚨里了，這個人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自己又不敢得罪他，又想不出說什麼，只能是着急上火，眼神在四處移動着，不知所措。
墨玖的視線轉移到秦槐身邊的他的夫人和兒子身上，秦澤豐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在上揚的眉眼和陰冷的目光上回蕩。
而他的母親，穿着雍容華貴，極盡奢華，臉上的脂粉痕迹很明顯，氣質卻沒有一絲一毫，真正的貴族哪裏是這樣的。
“怎麼？您打算讓我一直在這裏站着嗎？”
這無疑是在這緊張的氣氛里又投了一點火苗。
秦槐慌忙回過神來，又恢復了笑臉道：“哦，對不起對不起，請進。”
墨玖冷漠地朝他手臂所對的方向走去，凌半夏緊跟其後，沒走幾步，空氣里突然幽幽地傳來一句：
“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凌半夏沒怎麼聽清他說了什麼，倒是墨玖聞言站住了腳步。
秦槐和身後的人不約而同地心驚肉跳，陸昕趕緊拍了一下身邊的兒子，示意他別多嘴。
墨玖冷冷地開口道：“等你有本事了，再去嚼舌根吧。否則會引火上身的。”
“你這孩子瞎說什麼！趕緊道歉。”秦父聽出墨玖語氣中的不對勁，惱怒地對身邊的兒子說道。
凌半夏看得心驚，平日裏對自己來說是個小太陽的暖男，現在冷得她都不認識他了。
“對不起，我失言了。”秦澤豐不得不咬牙向他低頭，兇狠的目光卻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更加強烈了。他一個從小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對於這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要這麼卑微，還要自己和他道歉，他哪裏能咽得下這口氣。
墨玖沒再理會，繼續往負責人所帶的方向走去。
貴賓廳里吹着舒服的冷氣，舒適柔軟的沙發，光潔的大理石，還有幾株清新綠色的植物……他們請了規模最大的保潔公司做整潔工作，真可謂是一塵不染。
穿着制服的秘書遞上來兩杯散着熱氣的咖啡：“這是公司準備的牙買加藍山咖啡，請二位品嘗。”
“謝謝。”凌半夏微笑着道謝。
墨玖的反應卻是與她的截然不同：“能確定在80攝氏度以上嗎？”
秘書似乎是被他這個問題疑惑到，略略尷尬的笑意僵硬在臉上，半晌之後才支支吾吾地回答：“應該……有吧。”
“我不喝涼了的咖啡，換了。”墨玖命令說。
秘書為難道：“對不起，因為我比較早就準備好了，所以有點涼了，但是，這是公司最後的藍山，換不了了。”
“我已經說明了我到這裏是九點鐘，你都不考慮一下液體溫度冷卻的時間嗎？為什麼要這麼早準備？”墨玖邊說邊抬起了眼睛，目光正對她的眼眸，語速一樣驚人的塊。
秘書的神色微微變化，回應他道：“geoffrey先生，我只是個小秘書，不負責計算您說的液體冷卻時間。”
“秘書連一杯咖啡都煮不好還敢在這裏跟我抱怨！既然做不好就給我滾，別浪費我時間。”墨玖怒了，聲音分貝越來越高，最後的話如同驚雷落地，嚇了這個秘書一跳。
凌半夏都聽不下去了，惱怒地瞪向他問道：“喂，你這是幹嘛？不就一杯咖啡嗎？你至於嗎？”
墨玖沒有馬上回答她，依然看着這個渾身發顫的秘書：“還待在這裏幹什麼？”
秘書回過神，鞠了一躬，趕緊逃離這裏。
墨玖的眼神轉向凌半夏，瞳孔中漸多了柔情，微笑道：“我剛剛這副樣子，是不是讓你憎惡？”
凌半夏毫不避諱地回答了實話：“沒錯。”
她搞不懂，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墨玖對她說：“你對剛才的我的感覺，就是我對這家狗眼看人低的人的感覺。”
凌半夏愣了愣。
“那個叫秦澤豐的，不就是這樣踩你的么？和你那個叫凌連翹的朋友一起？”墨玖問道，看着這個被渣男和毒閨蜜害的傻姑娘。
凌半夏想起自己曾遇到的事，再聯繫到墨玖剛才對那個秘書的態度，漸漸入了神。
這樣小的一件事，的確折射出了不少社會現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