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番外 媚珠金霄（2）
吃跑喝足之後，金霄到底沒逃過，再去拔草的命運。
一連拔了三天，金霄整個人都累癱了，花園裏的雜草，終於都被解決了。
雖然辛苦了些，卻也不是沒有好處。
至少，這幾天來，金霄摸清了陳媚珠對他的態度。
陳媚珠絕對關心他！
這可不是他幻想出來的。
之前第一天來的時候，他累癱，陳媚珠就讓人給他準備了精美的吃食。
之後這些吃食，每天都有不說，甚至還有用來緩解身體疲勞的藥膏。
這些小玩意，陳媚珠都能想到，可不就是在意他么？
哪有一位小姐，對家中一位小廝，如此關心備至的？
金霄覺得，自己總算是探清了陳媚珠對他的想法，自己的前路一片光明。
仗着這一點，金霄在拔完花園的雜草之後，就藉機湊到了她院中去。
“嘿，珠玉姑娘。”
剛進院子，瞧見珠玉，金霄頓時套起了近乎。
這個珠玉，是陳媚珠的貼身丫鬟，伺候了陳媚珠許多年，關係親密不說，更是了解陳媚珠的許多習慣，嗯，討好是必須的。
珠玉卻有些受寵若驚，她一個小丫鬟，哪裏當得起金公子喚她一聲姑娘？
可瞧見金霄那隱隱顯露的祈求之意，她又有些想笑。
一時間，對金公子身份上的隔閡，也消散了。
笑道，“金公子是來找小姐的？”
金霄點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媚珠她在幹嘛呢？”
珠玉捂着嘴偷笑，“你想知道，自己去瞧不就行了。”
金霄一怔，搔了搔頭，“可以么？”
他進去，不會被趕出來吧？
珠玉笑眯眯的給他出主意。
“當然可以，你現在是小姐的貼身小廝，當然是隨時待在小姐身邊，看她有什麼需求。”
她這個借口，找的應該還可以吧？
金霄恍若大悟，對啊，他可是來當小廝的。
哪有小廝等着主子吩咐的，端茶倒水這種事，很多時候，都是要自己看情況行事的好吧？
他朝珠玉感激一抱拳，屁顛屁顛跑進了房裏。
房間裏，陳媚珠正在焚香撫琴。
她是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最擅長的便是琴棋書畫，其中，以琴為最，她自己最喜歡的，也是琴藝。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彈琴時，能讓她忘記煩憂，給她帶來一種美妙的感覺。
正凈着手，聽到後面的腳步聲，陳媚珠將手從水中伸了出來，吩咐道。
“珠玉，幫我擦手。”
身後的人沒答話，卻有一道黑影，從側邊落了下來。
感覺身邊人的體型，和珠玉不大一樣，陳媚珠一回頭，瞧見是金霄，頓時一驚。
“怎麼是你？”
這人不是在花園拔草么？怎麼跑到她房裏來了？
陳媚珠略一想就明白了，她的院子裏，下人眾多，不提珠玉，其他丫鬟幾乎數十，想要無聲無息進入她房間，要麼就是得了珠玉的同意，要麼就是他借用武功進來的。
如今是大白天，況且她之前也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顯然是前者。
這麼一想，陳媚珠不禁一陣臉熱。
珠玉這丫頭，竟然敢擅作主張，把一個外男放到她房間裏來，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正想着要如何罰那個丫鬟，還濕着的手，已經被人握住了。
陳媚珠一驚，就要把手抽出來，卻被金霄攥的緊緊的，動彈不得。
“別亂動，我幫你擦乾。”
這可是她自己吩咐他的。
他從一旁拿了乾淨的手帕，將她的雙手，仔仔細細擦了個乾淨。
陳媚珠是大家閨秀，從小就養尊處優，沒有做過粗活，手指十分的細滑白嫩。
握在他手裏時，如同十根白蔥，蔥白纖細，根根分明。
金霄眼神認真，不放過她手指的任何一處，就連指縫，也擦的乾乾淨淨，不留絲毫水珠。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被金霄這麼一擦，無端多了幾分施旎的氛圍來。
陳媚珠紅着臉，手還被金霄捏着，感覺心跳的都快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離她特別近，他的呼吸就在耳邊，男子的氣息要比女子粗重幾分，許是因為隔得近，這一刻她聽到特別的清楚。
他的手指，溫度也很高，像一團火，燙的她難受，又不知所措，還無法掙脫。
好一會兒之後，金霄才戀戀不捨放開了她的手，將水盆和手帕拿開，他順勢坐在了她身側，問她。
“你要彈琴？”
“嗯。”
“我能聽么？”
金霄眼露期待，陳媚珠不置可否。
他又不是真的小廝，她也不敢把他當成是小廝，既然不是小廝，來者是客，哪有拒絕的道理。
“能。”
金霄笑的更開心了，雙手托着腮，就一個勁的盯着她瞧。
“那你彈。”
他的視線太過直白，況且還一直盯着她，讓她十分不適，手指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她臉微別開，輕咳道。
“你退後些。”
“哦。”
金霄往後退了退，停在了離她遠些的地方，依舊盯着她。
這一次，他離的遠了些，陳媚珠也沒之前那麼彆扭了，手撫上琴弦，緩緩彈了起來。
琴音在房間裏響起，淡淡的亮麗的音色，透着淡淡的愉悅，很是感染人。
金霄不太懂琴，但他會聽。
家中那位大師兄，就是一個極其擅長音色的人，在某種方面來說，琴音和蕭音，其實也沒多大區別。
一曲罷了，金霄還有些意猶未盡，望着陳媚珠，他真心實意的誇讚。
“你琴彈的真好。”
陳媚珠沒有謙虛，微微頷首表示自己聽到了。
金霄又問，“都說京都里的女子，從小開始就習各種才藝，你也是么？”
陳媚珠愣了一會，狐疑看了他一眼。
他這是在借彈琴的事，打探她的消息？
雖然這麼想，她還是點了點頭，“是。”
作為權貴之家的女子，不能給家族蒙羞，這些基本的才藝，當然是要會的。
不止要會，還要精通。
所以這些東西，她從很小就開始練了，直到現在，還不曾懈怠過。
“好辛苦。”
金霄感慨了一句，卻沒太多想法，江湖有江湖的法則，京都有京都的規矩。
京都的女子，要自小練習各種才藝。
而江湖女子，未必就好到哪去，她們也要從小習武，不讓自己被別人比下去，其實算起來，也是一樣的。
陳媚珠聽出了他只是隨意感嘆而已，所以沒有吭聲，將琴收了起來，她開始趕人。
“琴你也聽了，去干你的事吧。”
“什麼事？”金霄愣愣抬頭。
他這不是已經升級了么，都混到院子裏，總不會還要他去拔草吧？
陳媚珠狡黠一笑，“府中的荷花池裏，堆積了許多的枯枝，你去清理乾淨吧。”
“啊？”
金霄瞬間變成了苦瓜臉，清理荷花池的枯枝，陳媚珠還真是狠心。
那荷花池裏，全是淤泥，這可不好清理。
“嗯？不想去？”
陳媚珠眉梢一挑，“竟然不願的話，那你就……”
“不，我願意的。”
金霄一把接過話茬，訕笑兩聲，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間。
不就是清理荷花池么，多簡單的事，他就不信，會比拔草更難。
就算再難，對他而言，也不是問題。
看着金霄雄赳赳氣昂昂的背影，陳媚珠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現在覺得，其實捉弄金霄還蠻有意思的。
就好像，她刻板慣了，什麼都喜歡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要求自己，許多事不能做，而金霄，就是那個不符合規矩的代表。
看着他折騰胡鬧，她好像也脫離了某種枷鎖似的。
*
從院子裏出來，金霄去找了管家。
管家也知道府中多了一個小廝，還是小姐帶回來的。
不過，金霄的身份，並不是誰都知曉，知道的也就是陳媚珠和珠玉，以及貼身伺候她的幾個丫鬟罷了。
管家不知道他是誰，還以為真的是小姐帶回來的小廝，一聽小姐讓他清理荷花池的枯枝，頓時就讓人下去了。
“嘿小子，這荷花池有活水，不過最近池中枯枝有些多，堵了活水口，你得把它們全部清理出來才成。”
“知道了。”
金霄瞧着髒兮兮的荷塘，有些發愁。
愁歸愁，他堂堂一個大高手，總不可能被幾根枯枝難倒。
金霄提着一把長夾子，就飛身踏入了荷花池中。
如今這個季節，荷花池裏早就沒了荷花，有的只是幾根枯黃的荷花莖，上面的荷葉也幾乎全是發黃到凋謝的。
不過金霄的輕功還是很厲害的，這對於他來說並不難。
腳尖踏着那零零散散的幾根荷花莖，他在荷花池上四處飛躍。
這一幕，把在旁邊瞧着的管家都看懵了。
“不是吧，小姐帶回來這個小廝，這般厲害？”
“這好像是輕功吧？嘿，這小子不錯啊。”
管家是陳府的老人了，清理荷花池一向是個臟活累活，每次一到這個時間，他就犯愁。
府中的下人，都沒睡樂意干，嫌太麻煩。
他雖然是管家，也要合理安排下人，所以每年都是換着人來清理。
沒想到今年，府中卻是多了個高手。
難道說，是小姐有先見之明，特意把這人找回來清理荷花池的？
管家這般想着，看向金霄的目光，也不由得滿意了幾分。
嗯，是個幹活的好小子，要加月錢才行！
此刻，這荷花池旁邊，還不止管家一個，這荷花池，本就位於陳府的中心位置，旁邊不遠就是花園，這裏人來人往的，不時有下人丫鬟走過。
這會瞧見金霄在荷花池上飛來飛去，一時間，所有路過的丫鬟和小廝們都圍了過來。
好奇的瞧着，不時指指點點的。
“噯，你們快瞧，他會飛啊。”
“那不是飛，是輕功，聽說武功厲害的，都會輕功呢，咱們大梁有不少人會輕功的。”
“是嘛是嘛，都有誰？”
“比如長公主啊，昭陽郡主啊。”
“嘻嘻，那些人我們才見不着呢，不過今日，我總算是見着了。”
這些人都是些下人，地位不高，大梁雖然擅武，卻不是每個人都會武功，會武功的，也不一定武功高，武功高的，這些下人也見不到。
所以輕功對他們來說，還是很稀奇的。
眾人的議論聲和指點聲，金霄都聽在耳里，可這時，他也沒有太多時間管。
他可不止是在飛來飛去，他還在清理枯枝呢！
手中的那副長夾子，是鐵制的，只要他貼近池面的時候，瞧見有枯枝，用長夾子夾起來，將枯枝丟到岸上就是。
看起來簡單，工作量卻不小。
這些枯枝又多又雜，他來來回回給飛個幾次，也沒清理出來多少。
反倒是因為他飛來飛去，這旁邊已經圍了越來越多的人，搞得跟他在雜耍似的。
金霄心裏頗有怨言，可一想到這是陳媚珠的吩咐，也不敢有意見，正忙着，岸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喝聲。
“都圍在這做什麼，是不是沒活幹了？”
說話的，是一個年紀頗大長相頗凶的嬤嬤，這個嬤嬤並不是主子，她身邊的那個華服婦人才是。
一眾丫鬟連忙行禮道不敢，一個個逃一般的離開了。
金霄微微皺眉，倒不是因為那些圍觀的人離開了，而是因為，下一刻，那個長相頗凶的嬤嬤，就盯上了他。
“你，過來！夫人有話問你！”
她的語氣極為刻板，臉色也頗為不善，金霄心中不喜，卻也知道，這是陳府，不是在其他地方，剋制住自己的脾氣，從荷花池忠飛身上了岸，落在了兩人面前。
那華衣婦人，仔細打量了他一番，掠過他鞋上和衣擺的污泥時，露出一抹嫌棄，問道。
“你是府中的下人？”
“是。”
“在何處當差？”
“在二小姐處當差。”
金霄有問必答，卻也不多言。
婦人微微皺眉，考量了一番過後，直接道。
“我看你武功不錯，就不用在媚珠那當差了，直接去我院子裏當護衛吧。”
她的語氣好像施恩一般，似乎能去她院子裏當差，是天大的好事一般。
金霄皺眉，沒用答應。
開玩笑，以他的身份，要不是為了陳媚珠，會來陳府當小廝貶低自己？
給陳媚珠當小廝，當侍從，當護衛，那是他願意。
給別人當護衛，憑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