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赫的春季(4)
除了時尚,辛西婭·羅利發現自己的遭遇也會使她常想起傑奎琳。因為在她年輕的時候,她的丈夫就因癌症去世,但她從未設想過自己之後必須做什麼,不能做什麼。
“我從不提起這件事。但是,我在35歲的時候確實成為了一名寡婦。所以,對我來說,作為一名年輕婦女來處理這樣的事,我自然會聯想到傑奎琳相似的遭遇。”
“我知道,她一定對於再嫁給歐納西斯感到非常的難受,但是,如果換做我,我會覺得這樣做是有意義的。因為要麼就重新開始,要麼就不要往前走。你只有一個選擇——沒有回頭的路,你也不想走回去,因為那個世界已經不存在了。不管這樣的想法是有意識的,還是潛意識的,總之,你不可能繼續過和以前一模一樣的生活了。我還記得,當我還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孩子的時候,我在電視上看見甘迺迪總統被暗殺的畫面,我就不停在想,如果有一天,我的丈夫也去世了,我該怎麼辦。”
傑奎琳在道布爾戴的同事麗莎·德魯說:“在我看來,她最後15年的生活是她最滿意的一段時光。幸福的感覺在那段時間裏,幾乎成4倍地增加。”除了在子女教育上的成功和自己事業的成功以外,在生命中的最後10年裏,傑奎琳快樂地享受着和鑽石商人莫里斯·塔姆普斯曼的情誼。這位商人是她還在20世紀50年代中期就認識的一位民主黨的支持者。莫里斯博學,是像泰迪熊一樣憨態可掬的男士。他非常用心地珍惜着傑奎琳,他們常常一同去看戲劇、芭蕾,也在城裏的餐廳用餐。莫里斯獨居,但是並沒有和他的妻子莉莉離婚。而對傑奎琳來說,她也沒有再次結婚的想法了。因此,他們的關係是兩個成熟的成人共同做出的選擇。在其中,莫里斯給予她不變的支持和深厚的友誼。
除了把自己的時間奉獻給她的孩子、工作和莫里斯,傑奎琳開始更多地沉浸到瑜伽和冥想中。1962年,尼赫魯在與李一同拜訪傑奎琳的時候,曾教過她第一堂瑜伽課程。1977年,傑奎琳開始認真地學習,她跟隨逖力·維斯納,一位高大的德國瑜伽教練,開始了每周兩次的訓練課程。逖力總是在下午5點到達1040,傑奎琳在瑜伽課上穿着輕鬆隨意,有時甚至在裏面穿一件有破洞的舊的黑色緊身衣。他們在卡羅琳的房間訓練,這間房間至今還保留着她離開之前的一切佈置。她的化妝手冊和練習本還放在書架上,牆上掛着卡羅琳和約翰小時候的黑白照片。
逖力總是脫掉夾克,由伸展練習開始訓練。“我們的瑜伽課程是非常緊湊的。”逖力說道,“傑奎琳令人難以想像地遵守紀律,並且想做得更好。”在歷經了數年的合作后,逖力擔心傑奎琳會慢慢厭倦了這項運動。“哦,不會的,”傑奎琳向他保證,“我絕不會感到厭倦的。”
“我們開設瑜伽的意圖是鍛煉脊骨,使它更加靈活。傑奎琳具有非常強的可塑性。她的動作充滿活力,並且她很少生病。她的忍耐力非常厲害,不是那種嬌弱的女性。我們常常在沒有空調的時候練習瑜伽,室內溫度高達華氏100度,難以想像的炎熱和不舒服。但她熬過來了。她是一個真正的騎士。
“她是一個擅長騎馬的女性。因此也擁有非常優美頎長的腿。這些年來,她數次從馬上摔下來。這些經歷都是很致命的,但她那樣靈敏,每次都沒有傷及自己。我們談到舊時光,她說,她惟一想學會的技能就是駕駛。”
傑奎琳還在每晚的7點到7點半的時間裏練習冥想。瑪麗·洛薩弗,道布爾戴的助理出版商,曾經向她推薦過蒂帕克·喬帕拉的工作。之後,她閱讀了他的所有書籍,給他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然後,他們就成為了好朋友。
“我們開始了書信往來。”喬帕拉回憶,“她是過去20年來,我所了解的惟一的一位始終手寫書信並郵寄出去的人,因此我們保持了長期的聯繫。每次我到紐約都會打電話給她,我會去她的公寓,然後一同冥想。”
“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在一間酒店的餐廳共進午餐。許多人開始注意我們。在那段時間,我只寫了兩到三本書。沒有人真的知道我是誰。許多人開始發獃,兩或三個人開始站在角落裏。你知道嗎?這太集中了,傑奎琳看着我對我說:‘糟了!蒂帕克,好像每個人都知道你呢!’”
喬帕拉認為許多不了解傑奎琳的人製造了很多關於她的荒誕的故事,幾乎沒有一個是真實的。“一件曾經讓大家很吃驚的事卻證明了她是一個謙遜的不裝腔作勢的人。她非常的真實自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出版界把她描寫成一個寂寞的名人。你知道,如果名人是寂寞的,你就會自然地聯想到他們總是以自我為中心。但是,她不是這樣的!她不是自我的一個人,她是非常樸實自然的。她擁有着最優秀的幽默細胞。她是一個非常有趣生動的人。”
也許通過治療和冥想,以及與蒂帕克·喬帕拉的聊天,又或者隨着年齡和閱歷的增加,在50多歲和60多歲的時候,傑奎琳開始和她的過去達成妥協,甚至還會自嘲那些自己的想像。1977年,當她和戴安娜旅行歸來回到東部,在三藩市機場臨時停靠。那天是萬聖節,令人難以相信的是,她們看見一個全身穿着和1963年時的傑奎琳穿着一樣的男人!粉紅色的達拉斯外套,盒狀帽子。於是,傑奎琳走向他(她當時是不由自主,那是一次長途飛行,她和戴安娜心裏都很悶,想藉機宣洩自己的鬱悶情緒),走上前沖他說:“我見過這個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