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虎子來了
不作死就不會死,現在的賀衷就是自己作死。
當鄭魔王的人馬從前面冒出來,陸行兒的人馬從背後冒出來,方岩山、裘日新他們又從左右冒出來的時候。
這個時候的賀衷終於親身體會一場四面楚歌的滋味,而那些跟他押運糧草的士兵,一見這種陣勢,雖然沒有被嚇得屁股尿流,卻也跟屁股尿流差不多了。
第一次被人像包餃子一樣地包在中間,賀衷真的很鬱悶,當然,作為百戰之將,賀衷並沒有像他下手的士兵那樣驚慌失措,而是在第一次冒出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
那就是突圍,燒掉糧草突圍。
現在的方臘缺糧嚴重,軍心不穩,將糧食留給對手意味着什麼,賀衷比誰都明白,當即命令自己的親隨,燒火燒糧。
對陸行兒來說,糧食就是他們的命根子,所以,還沒等那些士兵點燃火把,如雨的箭矢帶着尖銳的破空聲疾射而至。
那些士兵雖有護甲防身,卻擋不住漫天的箭雨,紛紛被利箭射中,從糧車上滾落下來。
賀衷見狀,顧不得再燒糧草,當即命令那些分散的士兵朝自己靠攏,以三人為隊,依次排列,如同一條毒蛇,以賀衷為蛇頭,直插陸行兒的軍中。
不得不說,這些西軍的作戰經驗還是相當豐富的,不管他們有多少人受傷,有多少人身死,這個隊形始終沒有改變。
陸行兒的人馬雖然眾多,卻根本施展不開,能夠跟賀衷他們斯殺的,永遠都只有近前的人,其他的也只能守在外圍搖旗吶喊以壯聲勢,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從被困的中心殺出一條血路,對賀衷來說並不困難,前後不過茶盞的功夫,便衝出對方的包圍圈,陸行兒的目的志在劫糧,對賀衷的去留並不關心。
因此,他的人馬一旦靠近糧車,便非常自覺地散開,守護在糧車的周圍,至於少數着火的糧車,也在陳十四的帶領下,前後不到半柱香的時刻,便盡數撲滅。
陸行兒沒有追擊賀衷,而是來到糧車的旁邊,使勁地拍着那些裝滿糧食的麻袋,不禁聲淚縱橫,“天不絕我,天不絕不我呀!”
歷朝歷代的起義,大部份都是因為吃不起飯而引起,方臘起義,之所以能在短短的數月間便聚集起上百萬的人,這個除了摩尼教的忽悠外,老百姓沒活路,沒飯吃這才是主要的。
糧食對起義軍的重要性,身為領袖之一的陸行兒,自然比那些普通士兵要感觸得深,當即吩方岩山道:
“方兄,你趕緊派人潛回睦州,知之聖公,就說童貫的糧食被我們劫下,不日就將運抵睦州,讓他們拖住童貫的大軍,咱們再伺機進城。”
糧食雖然搶到手了,但要將這些糧食運進睦州,的確是個令人頭大的問題,裘日新知道陸行兒的擔心,當即接過話題道:
“仗打得這個份上,糧食對我們猶為重要,聖公最後能派方七哥出來,現在也只有方七哥能打破童貫的封鎖,將咱們安全地接回城中。”
方岩山點點頭,沒有立刻說話,糧食雖然到手,但他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輕鬆,好半晌才試探着道:“各位兄弟,你們都說說,那個秦昊原本跟得好好的,為何突然不走了?”
陳十四道:“秦昊這人,心思難測,而且他的手下都是驕兵悍將,人數雖少,但戰鬥力驚人,咱們從宣州開始,雖然人數雖倍於他,卻討不到半點好處,這次,的確有些反常。”
“你是懷疑他背後有陰謀?”跟秦昊打交道,陸行兒也變得謹慎起來,“你們莫不是懷疑,這本是秦昊的設的一局,就等着咱們跳進去?”
鄭魔王屢次在秦昊手底吃虧,心裏的陰影面積有多大,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神情凝重地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在秦昊的手底吃虧,不是一次兩次,小心點終歸是好的,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依我看咱們還是先行離去,再作打算吧?”
“好!”
君子不留危地,陸行兒當然知道這兒不太安全,而且賀衷逃脫,如果不出意料,定然是向童貫搬救兵去了。
而秦昊的軍隊離這兒不過五六十里路,自己一旦受阻,秦昊從後面掩殺過來,到時腹背受敵,還真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陸行兒確信自己的命不是太好,真是擔心什麼他就來什麼,秦昊的軍隊離這兒五六十里路不假,但要追上他們卻用不着一天一夜。
前後不過半天的功夫,楊再興便帶着三百騎兵,後面跟着馬擴、獨孤千代,還有那個力大無窮的虎子奔殺而至。
陸行兒正在行軍途中,還來不及組織自己的方陣,以騎兵對付這些沒有經過訓練,甚至連隊列都沒法成形的軍隊,那就是一場悲劇。
這些人一旦殺至,便如狼如羊群,好在秦昊事先有交待,不然面對他們的,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屠殺。
楊再興、馬擴、虎子那都是戰神級的武將,再加上人借馬力,來去如風,轉瞬間便殺到陸行兒的面前。
虎子一直記着田小倩的話,他這次主動請戰,其目的就是來抓陸行兒的,所以他的目標非常明確,遇到那些前來阻攔的義軍,也是避而不戰,揮舞着擂鼓瓮金錘殺向陣中。
現在的糧食就是陸行兒的命,沒有了糧食也就沒有了陸行兒的命,因此,現在的局勢對陸行兒來說,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現在惟一的退路,那就是用他的槍去尋找,因此,面對殺氣騰騰的虎子,陸行兒沒有退縮,也不能退縮。
槍與錘的相交,溜出的不是火星,而是槍斷,只一個回合,陸行兒的槍便被虎子的錘打斷了,而且他的虎口也被這股反震之力震得鮮血淋淋。
胸口氣血翻湧,虎子一錘得勢,頓時乘勝追擊,跟着另錘出擊,望陸行兒的左肩打去。
陸行兒江湖出身,身手頗為靈活,身形一側便避過虎子的另一隻大鎚,順手從身旁的士兵手中搶過大刀,跟着一刀橫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