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昏迷之後
“你能看到我的手指頭?”
我眼前的中年眼鏡男小聲問道。
我心想,你傻逼啊!這麼近的距離我還看不到你那兩根粗短的手指頭?但嘴上不能這麼說啊,便點了點頭。
中年眼鏡男直起了腰,對身後人說:“沒事,一切都正常,除了腦震蕩外,只是些皮外傷——這可真是個奇迹啊!”
他這話一說完,所有人臉上的表情瞬間放鬆了下來。
“小振,你覺得咋樣啊?”
郝曉玉臉上的淚痕還沒幹,緊緊握住我的手,強行擠出了個笑臉。
我想開口告訴他自己沒事,奇怪的是張了幾次嘴,嘴裏只能發出嘶啞而尖銳的怪聲。
頓時心裏就是一慌——我靠!我怎麼變成啞巴啦?
再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病號服,同時也發現了,自己正躺在病床上——這裏是醫院啊!
剛才的醫生急忙解釋道:“你放心啊!這是大腦受到劇烈撞擊的後遺症,一般三天內就能恢復正常的語言功能,其實你已經算是命大的了……”
其他幾個人也都安慰了我幾句,然後很自覺地離開了病房。
戴眼鏡的中年男人扔下句“有事可以摁護士鈴”后,也離開了病房。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這間是之前公安局王副局長待過的那種vip病房,此時碩大的房間內除了我,就剩下了郝曉玉和艷麗了。
所有人都離開后,倆人終於裝不下去,一邊一個趴到我身上大哭起來。
我想勸解一番,安慰幾句,可他娘的卻不能說話,只好伸出兩隻手,輕輕撫摸倆人的臉,幫她們擦拭眼淚。
“小振,你……你嚇死我了,都暈了一天一夜了。”
“是啊!龍哥說浮橋那一帶發生了場小地震,你……你被埋到了廢墟里——救了一個多小時,才把你救出來。”
我終於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原來剛才看到另一個自己的情景不過是一場夢。我是被坍塌的寺廟砸傷了,然後送進了醫院。
我的一陣撫摸后,倆人漸漸的由嗚咽變成了抽泣,依然死死握着我的手。
這一刻,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想想我陳小振雖然從小孤苦,可此時能擁有現在的一切——特別是兩個這麼漂亮的紅粉知己,也算是賺大了。
我無法出聲,為了緩解一下現場氣氛,瞅瞅屋內無人,便把手伸進了倆人的衣領里……
倆人先是一愣,用略帶尷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不但沒有組織我進一步的行為,反而主動往前靠了靠,讓我雙手活動起來更方便些。
這就是兩口子!!!
三個人溫存了一番后,我嘗試着下了床,只是覺得身體有點酸痛,並沒有別的不適。
“帶你去溜達溜達吧!”
倆人一邊一個,很光明正大地挽住我的胳膊,走出了病房。
誰曾想,剛才站在病房內的人並未離開,此時都坐在樓道的長條凳上呢!
看我們出來,瞬間又都圍了上來。
艷麗內向,一看這情景,幾乎條件反射般地鬆了一下手,隨即又重新緊緊地握住了。
“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吧?”
眼鏡中年男問我。
我點了點頭,朝他微微一笑。
看了一眼日期和時間,現在是早晨八點四十,距離我被砸倒在破廟下,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個小時。看到張凱龍,我本想問問小河村的那件事怎麼樣了——可苦於無法開口啊!
我咿咿呀呀地比劃了一陣子,張凱龍摸了摸自己後腦勺,愣了十幾秒鐘后,竟然問我是不是想吃什麼東西。
此時,一個長得很白的年輕護士走了過來,聲音很柔和地問:“陳大師是不是需要一支筆和一個本子?”
我心裏一喜,忙朝她豎起了大拇指,表示“正合朕意”。
劉院長一直插不上話,見此情景,忙朝着這小護士喊道:“小柔,趕緊……趕緊準備啊!”
被稱呼為小柔的護士臉一紅,轉身跑去了護士站。
我拿到筆之後,我寫道:那晚的事怎麼樣了?
張凱龍左右看了一眼,小聲回道:“沒事了——這事屬於機密,方便了我再和你細說。”
回到房間,張凱龍說了我被砸之後的事。
炸彈爆炸時,他們已經衝出了寺廟,想回去救我,已然是來不及。
爆炸過後,所有人齊上陣,花費了接近兩個小時才把我挖出來,可是一摸脈搏,已經停止了心跳。
幸虧當時沒有放棄,還是緊急送到了醫院。
醫院的醫生大都認識我,趕緊報告了院長,並做了緊急搶救。
據說,當時已經完全沒有生命跡象了,心臟停止跳動也超過了半個小時。
張凱龍描述,當醫生很無奈地宣高陳小振已經搶救無效死亡后,我卻奇迹般地恢復了心跳。當時負責搶救我的主治大夫差點背過氣,連喊了三聲“我的天吶!”
我被送去了醫院后,剩下專案組的人也沒敢停歇,當時天已經大亮,他們發現在破廟后三百米外的一片空地上,出現了一個五六百平米的大坑。
坑裏滿是黑水。
十幾個被驚醒的村民圍在水坑前小聲議論着。
村民們說,剛建造這個村子時,這片空地上就寸草不生,哪怕是最易種植的農作物棉花,種在這片土地上都不發芽。
有人嘗試在這裏搞過養殖,可奇怪都是無論是養什麼,都會得一種類似於“狂犬病”的病,連雞鴨這類溫順的小動物得病後都會咬人……
後來就成了荒地,近三十年來,只有農忙時節偶爾被當做場院。
……
村民們看到張凱龍他們是警察,就湊了過去,問凌晨是不是地震過。
張凱龍隨機應變,解釋說只是一次小範圍地震,這大坑和黑水就是地震時,從地下冒出來的。他判斷這深坑黑水正是在古墓的上方,看來古墓已經完全塌陷了。
張凱龍立即打電話向局裏進行了彙報,很快轄區派出所的警察和地質局的先後趕了過來,先是圍起了警戒線,后又對黑水進行了抽樣化驗,後來的事情他也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