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2章 詭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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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趙不凡從睡夢中醒來,回頭看到朱璉睡得正香,害怕弄醒她,起身的時候輕手輕腳。待下到地上,他輕輕將被子給朱璉蓋好,這才深吸口氣,盤坐在地上修鍊九轉金陽神功。
不多時,他周身出現若有若無的紅色霧氣,這是修鍊頂級內功才會出現的情況。
正好門外監視的人過來偷看,陡見他在練功,細看半晌,頓時心急火燎地去找燕震南。
“燕堡主,燕堡主!!”
燕震南被人攪了好夢,頗有些不耐煩地從床上起身。
“門沒關,自己進來!”
“是!”門外叫喊的人迅速竄進屋內,不等燕震南問話,已主動報說:“燕堡主,我剛才看到木青那傢伙在練功,周身都有紅色霧氣縈繞,看上去絕對是頂尖內功。”
“你確定?”燕震南猛然來了精神。
“我很肯定,絕不會走眼!”來人義正言辭地說。
燕震南的嘴角漸漸掛上笑容:“看來這進一步證明了他的身份,可以學到頂級內功的,絕不會是普通人!”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片刻,迅速起身穿戴。
“走,這小子相當自負,我們就捧着他,定然能哄得他團團轉,孔舵主等會兒該怎麼做,不需要我教你吧?”
來人正是丐幫這霸州分舵的舵主孔運,聞聽燕震南這話,當即笑着拍拍胸脯:“燕堡主放心,屬下心裏有數!”
此時燕震南已經穿戴好衣衫,順手抓起自己的佩刀,大步走往門外。
“走,我們親自到他門外去恭候!”
孔運不敢怠慢,急忙跟着他走出房門。
兩人大大方方地來到趙不凡休息的客房外,安靜佇立,還真是表現得誠意滿滿。
趙不凡雖然在屋內專心修鍊,可也早就聽到他們的腳步聲,但沒有多管,待完成內力的周天循環,這才緩緩起身,笑着上前打開房門。“燕堡主大清早地就到我門外,可是有事?”
燕震南面帶微笑,爽朗地說:“我倒是沒什麼事,只是孔舵主想親自來接待貴客,略盡地主之誼,我也就跟着過來了!”
“噢?這位就是丐幫分舵的舵主,真是失敬失敬!”趙不凡轉頭觀察孔運,暗暗將其記下。
“哪裏哪裏?慕容老前輩的高徒來我們丐幫做客,是我們丐幫的榮幸,本來昨日就想來拜見,可木大俠卻喝醉了,在下不敢打擾木大俠休息,因而今晨才過來拜見。”孔運客氣地抱拳回應,他手裏拿着根木棒,穿得也破破爛爛,還真有丐幫人的氣質,可就是說話總透着股獻媚的感覺。
趙不凡故作尷尬地搖搖頭:“唉!昨夜酒後失態,胡言亂語,還望燕堡主和孔舵主見諒!”
燕震南頓時大笑:“木兄弟這是什麼話,木兄弟心懷大志,雄心萬丈,正是年輕俊傑,哪有胡言亂語!”
“燕老哥過譽了!”趙不凡微笑着拱拱手。
孔運適時插話:“木大俠遠來是客,不如今日就一同到柳河鎮附近遊玩一番,這北方雖然比不得姑蘇的小橋流水,清秀雅緻,但也自有我們北方的風光!”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不凡知道他們肯定會考驗自己,所以爽快地答應下來,此時朱璉也已被吵醒,幾人說說笑笑,很快就去往鎮外遊覽。
此後三天,趙不凡和朱璉都專心地扮演着角色,小心應對,總算是漸漸取得燕震南的信任,而且趙不凡時不時還會“不慎”透露自己挑起宋遼之爭的任務,勾得燕震南心癢難耐。
第四天,趙不凡感覺“魚餌”已經下足,為了逼迫燕震南上鉤,大清早便帶着朱璉向燕震南和孔運辭行。
“木兄弟要走?”燕震南愕然地看着他們。
孔運更是急道:“難道是我們丐幫招待不周?”
“兩位老哥的盛情,我木青銘感於心,可實在是身負家師的囑託,不得不走!”趙不凡滿臉無奈地嘆氣。
燕震南和孔運對視一眼,很快就做了決定,孔運當即起身道:“木兄弟,其實你若是為師命,大可不用走!”
“為什麼?”趙不凡疑惑。
孔運回頭看看燕震南,隨之轉過頭來,深吸口氣道:“因為我們丐幫如今也有很多人在做這件事!”
趙不凡故作驚慌:“胡說,我的師命,你們怎麼知道是什麼事?”
“木兄弟,你就別藏着了,那天你喝醉后就曾說過,後來也泄露不少,我們哪裏還不知道你的師命是要挑起宋遼之爭?”燕震南淡淡出聲,目光平靜地看向了趙不凡。
趙不凡臉上陰晴不定,身旁的朱璉則拉拉他的手,小聲道:“夫君,你喝醉酒後,確實泄露過不只一次,他們都知道!”
燕震南看他不吭聲,主動笑道:“木青兄弟,你真不用避諱,其實我們也在挑起宋遼之爭!”
“為什麼?我是為了師命,你們為了什麼?”趙不凡裝作狐疑地詢問。
孔運接過話去:“我們自有我們的任務,可只要目標相同,那我們就應該合作,大家聚在一起,力量才會大,木兄弟獨自一人想挑起兩國紛爭,那是多麼困難?”
趙不凡沉默,似乎在思考。
許久后,他長嘆口氣:“孔舵主這話說得也有道理,我在北方遊盪這麼久,還真沒想到什麼好辦法!”
“大家頗為投緣,彼此本就是兄弟,現在又有同樣的目標,豈不是正好?”燕震南突然從椅子上起身,意氣風發地說:“實不相瞞,遼國已經在秘密準備,十天後就會發動南侵,需要我們從中策應,木兄弟如果有心,不如一起做?”
趙不凡瞬間流露喜色,顯得頗為興奮:“你說大遼十天後就發動進攻,可是真的?”
“這還有假?”燕震南面帶笑容,似乎頗為自得。“如今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協助遼國打進邊關。”
趙不凡有些遲疑,不安地道:“我們這麼點人?怎麼能正面與朝廷做對?”
“誒!我們又不現身作戰。”燕震南說著,略微壓低聲音:“現在軍中已經有人負責接應遼國,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中間聯絡,軍中人受限太大,很多時候必須通過我們才能與遼國通訊,關鍵時刻我們也負責秘密除掉絆腳石。”
“這就沒問題了!”趙不凡釋然一笑,興奮地說:“如此看來,我完成師命已是指日可待,連事情都不用做就行!”
燕震南聽到這話,心中暗罵:這小子蠢不說,心還挺奸詐,想什麼都不幹就回去復命,有這樣的好事?
心裏這麼想,可他臉上卻毫無變化,仍舊保持着笑容。
“木兄弟這話可不對,大家既然是兄弟,理當同甘共苦,你怎能獨自旁觀!”
“可你們勢力這麼大,還需要我做什麼,想必單是這霸州,恐怕也不僅僅這丐幫分舵一個點,再說你們恐怕也不會給我講太多,我若是莫名其妙地加入進來,怎敢胡亂做事,別任務沒完成,還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趙不凡若無其事地說。
這小子關鍵時候倒是挺聰明。
燕震南心中暗罵一句,連忙笑着道:“大家都是兄弟,怎麼會是胡亂做事呢?讓你去做的事,絕不會害你!”
趙不凡伸手打斷:“兄弟歸兄弟,事情歸事情,你們的事我不清楚,所以我不會做,過段時間我師傅可能也會北上來與我匯合,到時候你問他的意見吧!”
這番話可算說得很有學問,既搬出他那個不存在的慕容師傅來威懾對方不敢亂來,同時也以退為進,用言語來訛詐對方。如果燕震南很想利用他,那麼就不得不說出更多的信息,如果不想,那也不影響他的計劃。
眼見燕震南猶豫不決,趙不凡搖搖頭:“看來燕老哥確實沒把我當自己人,我們還是各做各的,告辭!”
“誒!木兄弟留步!”燕震南急忙攔住他。
“怎麼?燕老哥還不讓我們走了?”趙不凡皺眉追問。
燕震南顧忌到趙不凡的師傅,陪笑着道:“沒有,大家都是兄弟,我怎麼會不讓你走,只是現在是敏感時期,絕對不能泄露風聲,只能讓木兄弟暫時盤桓幾日,十日後遼軍發動進攻,那時候一定賠禮謝罪,況且木兄弟也給老哥我一些時間,我將木兄弟的事情上報,爭取讓木兄弟真正成為自己人,老哥我個人是真當你是兄弟。”
趙不凡知道對方不可能放自己走,沒有過多糾纏,只是憤怒地道:“行,為顧全大局,我可以不走,畢竟遼國入侵是我和我師傅非常想看到的事,但你們若想把我囚禁起來,那別怪我翻臉無情,過些時日我師傅也會過來,我還真不信誰敢動我。實話告訴你,我妻子朱二娘根本不信朱,她就是我師傅尚且瘋癲時與侍女生下的女兒,慕容婉!”
這番話非常囂張,可正因為囂張,燕震南才更加忌憚他那個師傅,畢竟那個人多年前就名揚江湖,武功蓋世不說,還是個真正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縱然他燕震南有朝廷背景,可卻防不住對方一心尋仇,就算利用朝廷將其絞殺,可他自己的命絕對會早一步保不住!
這種忌憚讓他不得不謹慎,當下陪笑着說:“木兄弟原來不僅是慕容前輩的徒弟,還是他女婿,你們放心,只要你們不離開丐幫分舵這座宅院,我們絕對不限制你們,你們就安安心心地好吃好住,待我上報后,將來成為一家人,那我定獻上重禮賠罪!”
“賠罪就不用了,你也是謹慎起見,可以理解,只要你們成功挑起宋遼之爭,那我們受點委屈也沒什麼,不用再爭了,爭太多傷感情!”趙不凡說完這句話,毅然拉着朱璉離去。“走,我們回房!”
隨着兩人離開,丐幫的孔舵主怒氣沖沖地罵道:“燕堡主,這小子也太囂張了,一點都不留情面,若童大人一聲令下,他師傅武功蓋世又怎樣,還不是要狼狽奔逃,有什麼了不起!”
燕震南面色平靜,淡淡說道:“是有些囂張,但誰讓他有個武功蓋世的師傅呢?童大人一聲令下,他們確實會狼狽逃竄,可我們卻會死在前面,那慕容老匹夫要殺我們,我們跑得掉?不過這小子這麼生氣,卻還顧忌到挑起宋遼之爭的大局,這說明他確實是同道中人。行了,今後好吃好喝地供着,這木青心高氣傲,又有個絕代高手撐腰,是最好的棋子,不用再監視了,不但沒有意義,還可能激怒他們!”
“是!”孔運恭敬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