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6章 撿來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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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帝國邊境某處不知名的山坡上……
一個來自東方的騎士與兩個西方騎士結下共同的誓言，他們高舉自己的利劍，以查理子爵和趙不凡的騎士封號為名，宣佈成立神聖騎士團，由查理子爵擔任大團長，趙不凡為第二團長，羅爾夫為第三團長。
為了凝聚騎士團堅守的信仰，他們決定每個人說出一個單詞，形成騎士團的口號。
查理子爵說出了自由，羅爾夫說出了忠誠，趙不凡說出了俠義，儘管查理和羅爾夫費了很大力氣才明白俠義是什麼意思，但他們尊重了夥伴的意願，承認這個單詞的合法有效。
隨後，趙不凡和羅爾夫帶着追隨者們安靜等待，查理子爵則孤身進入拜占庭帝國，奔赴它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尋求認可和支持。
經過長達一個月的演講、宣傳和談判，查理子爵成功取得拜占庭皇帝約翰二世和光明正教會的認可，承認神聖騎士團的合法性，允許他們過境和招募士兵，甚至願意提供五千個金幣的財力支持。
代價則是神聖騎士團必須接受光明正教會的約束和節制，同意光明正教在他們今後佔據的領土上興建教堂，並給予保護，當拜占庭帝國遭受攻擊的時候，他們還有義務派出軍隊參戰。
這樣的條約明顯會帶來很多複雜的後續問題，可現在的查理子爵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他覺得反正已經是一無所有，得到的一切都是賺來的，至於以後……那應該是以後再說。
他興高采烈地把條約帶了回來。
趙不凡認真看了一遍。
然後他忍不住看了第二遍。
看完第三遍的時候，他鐵青着臉：“查理，你簽的是賣身契，我拒絕履行其中一半以上的義務。”
羅爾夫馬上接口：“我完全支持里洛的意見。”
這讓查理子爵感到很不高興：“里洛、羅爾夫！不要對我提太過苛刻的要求，你們必須明白，我們只有那麼一丁點話語權，過分的要求會激怒對方，從而讓我被活活燒死在君士坦丁堡的刑架上，如果你們總是這麼事後質疑，那你們現在就可以親自去交涉。”
趙不凡直接轉過了身去，全然裝作沒聽到一樣。
“那個……羅爾夫，大家準備好出發了嗎？“
“當然！”
羅爾夫應了一聲，走得非常快。
看着兩人這幅模樣，查理子爵憤憤不平地咒罵起來：“偉大的光明神，為何還不懲罰這兩個毫無責任感的混蛋，他們就跟臭蟲一樣噁心，遇到他們真是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
伴隨着他彷如怨婦般的咒罵聲，新成立的神聖騎士團再度啟程，順利進入了拜占庭帝國。
為了擴充力量，他們沒有急着趕路，而是在光明正教會的支持下，逐個拜訪拜占庭帝國的重要城市，他們去了君士坦丁堡，招募到很多失去經濟來源的人，然後又輾轉南下伯羅奔尼撒半島，由查理子爵在雅典進行多次公開演講，招募願意跟着他們尋找未來的人。
繁榮的克里特島，他們募集到三百多個極具戰鬥力的雇傭兵。
巴爾幹半島西部，他們碰到了大量朝聖者和前往東方傳教的修士，趙不凡和查理子爵把他們收攏起來，成為隊伍的一部分，更吸納了很多逃難的流民和破產者。
隊伍的規模漸漸擴大……
當他們在拜占庭海軍的支持下乘船去往塞浦路斯島的時候，人數已經達到三千多。
隨後他們在龐大的塞浦路斯島東岸停留了近三個月，訓練追隨者的戰鬥技巧，而拜占庭皇帝約翰二世也讓塞浦路斯的總督送給他們許多軍隊淘汰下來的舊裝備，儘管看上去很雜亂，但終究是有了些軍隊的模樣。
這期間，趙不凡還與查理子爵和羅爾夫商量着定下了神聖騎士團的基本制度。
他們設立三人議會來作為最高決策機構，同時把騎士團分為三個部分，追隨他們的朝聖者和傳教士負責掌管財產、後勤和各種儀式，統稱為神聖修士，而主要步兵戰鬥力量稱為神聖戰士，核心則是神聖騎士和騎士扈從。
由於目前只有三個人是經過正式受封的騎士，查理子爵決定利用教會給予的權利，從雇傭兵中挑選人品較好，戰技較為出眾的人賜封為神聖教廷騎士，而最早跟隨他們的傭兵隊長拉姆就成為了第一個被冊封的人。
經過三個月的殘酷訓練，神聖騎士團具備了一定的戰鬥力，塞浦路斯島的總督不想再繼續資助他們，催促他們儘快去往黎凡特地區，支援陷入水深火熱的安條克公國。
趙不凡和查理子爵原本的想法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儘可能讓軍隊成型以後再出發，可沒能拖上幾天，塞浦路斯的總督就拒絕再提供食物上的援助，逼得他們只能儘快啟程。
夏末的一天，他們在拜占庭艦隊的支持下，乘坐戰船從塞浦路斯島東岸出發，駛向戰爭頻繁的黎凡特地區，由於兩邊距離已經不遠，他們沒用太久就順利抵達安條克公國的海港城市拉奧迪塞。
即將靠岸之前，趙不凡與查理子爵和羅爾夫進行過深入的討論。
怎麼在拉奧迪塞落腳，怎麼尋求領主支持，投靠對方的條件是什麼，怎麼奪取第一塊領地……
幾乎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方案。
結果……
全都沒用上。
拉奧迪塞完全就是座衰敗的海港城市。
從那完善的城市結構，趙不凡能感受到這裏曾經的繁榮，仍然在這裏居住的大量人口也顯示它衰敗的時間並不長，但它沒有管理者，沒有防備駐軍，港灣蕭條，市集冷清，四處都是堆積的垃圾，而市民們更是面黃肌瘦，大面積呈現出病態，即便看到他們這支陌生軍隊的到來也毫無懼怕，眼神近乎麻木。
趙不凡感到非常擔心。
“查理，也許我們應該找個人問問這裏發生了什麼，若是爆發了瘟疫，我們最好趕緊離開。”
“我完全同意里洛的意見！”羅爾夫附和着說。
查理子爵流露出明顯的不滿：“那你們為什麼不自己去詢問？”
趙不凡苦笑着攤開雙手：“儘管我不想承認，但你的親和力確實更高，語言更具說服力，或許能讓他們說出更多的實情。”
“該死的里洛，你總能找到理由讓我去做跑腿的事，若是我染上了瘟疫，光明神肯定會詛咒你……”
查理子爵罵罵咧咧地帶着一隊人離開，不管他是多麼不願意，但他很清楚，以趙不凡和羅爾夫對這個地區的淺薄了解，很可能什麼話都問不出來，甚至引起市民的敵視。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憂心忡忡的查理子爵很快又出現在趙不凡面前，極為焦慮地說：“里洛，這裏沒有爆發瘟疫，只是遭到了遺棄，它原本是安條克公國的公爵直屬領地，但它的公爵在幾年前的血地之戰中死亡，合法的繼承人又太過年幼，尚且還在他們老家的領地，不可能來到這戰亂的地方承擔公爵義務。
因此安條克公國是由耶路王國的國王鮑德溫二世代為攝政，原本也還算安穩，但法蒂瑪帝國的海軍在去年襲擊了這裏，屠滅了所有留守的軍隊，隨後爆發雅法海戰，我們威尼斯共和國的艦隊擊敗法蒂瑪海軍，幫助十字軍奪回了這個地方。
遺憾的是，鮑德溫卻在東邊與塞爾柱帝國的戰爭中遭受重創，他自己與埃德薩伯國的伯爵約瑟林都被俘虜，至今也沒能贖回來，拉奧迪塞這座海港城市也隨之被遺忘，甚至是以這裏為中心的沿海平原全都已經被放棄。
那些安條克公國的貴族們忙於抵擋東邊的塞爾柱帝國，又擔心法蒂瑪帝國再度攻打海岸線，造成他們實力受損，就以東邊的安條克山脈為分界線，退守到廣博的東部高原，放棄了西部這片狹長的沿海平原。
更可怕的是他們捲走了財富和絕大部分物資，導致這邊陷入難以維持的窘境，鄉村還好些，可以種植作物來養活自己，而拉奧迪塞港的市民們則宣告徹底破產，他們一無所有，全靠捕魚和採摘野菜來充饑，很多人都活活餓死，爆發瘟疫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伴隨着查理子爵的敘述，趙不凡緊皺的眉頭已經舒展，嘴角甚至露出笑容：“看來我們的運氣不錯，撿到一塊領地。”
查理子爵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慌張地說：“不！這地方很危險，若是法蒂瑪艦隊打過來，我們就死定了，應該趕快離開，投奔有實力的領主，然後再設法打下一塊領地。”
“這次我支持偉大的查理子爵！”羅爾夫急切地做出了選擇。
趙不凡看看他們，似笑非笑地說：“查理，你可是威尼斯共和國的人，竟然不懂海軍？”
查理子爵搖搖頭：“儘管我們威尼斯有一支強大的海軍，但我卻沒有接觸過，準確的說是絕大部分人都沒有接觸過，海軍的事只有艦隊的人才懂，而且為了保證不被敵人找到弱點，他們的一切都對外保密。”
羅爾夫連聲道：“我也不懂。”
趙不凡笑了，眼神越來越亮：“一支強大海軍的建立需要很長時間，法蒂瑪艦隊去年才被威尼斯海軍擊潰，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又組建一支足以支持他們遠征的海軍？即便是我富饒的家鄉大宋帝國也辦不到，何況是法蒂瑪王朝？他們的人口才多少？經濟實力才多少？”
“大宋帝國有多少人口？”查理子爵好奇地問。
“一億兩千多萬！”
“嘶！！”
查理子爵和羅爾夫近乎是同時倒抽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