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進空間瞅一眼
七月十六,宜嫁娶,開市,安床,忌動土,修墳,移徙。
蘇佰樂在媒婆喜婆們的攙扶下上了花嫁。
原想着,蘇家會在新郎官接親的時候,會和現代的婚禮一樣,也堵上門攔一攔,哪怕只是做個樣子,蘇佰樂也會樂見其成。
可是,不然。
新郎官一上門,蘇父就直接讓人進門了。
酒過三巡,便讓蘇佰樂和苗家哥兒在堂屋裏拜別了蘇家祖宗,紀婆子就馬不停蹄地催促着蘇佰樂上了花轎。
反倒是蘇佰樂上了花轎,在路上吹吹打打地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的苗家。
一進了苗家所在的大楊梅村,村子裏立馬就響起了震天的鑼鼓炮仗聲。哪怕是蘇佰樂坐在花轎里也能知道,村裡那些皮孩子追着她的花轎一邊跑一邊喊。
等花轎到了到了苗家,光是聽聲音,都可以感覺到院子裏滿滿一院子的人在等着看新人拜天地。
再然後,踢轎門,下轎,跨火盆,再拜完堂,媒婆便讓新郎官領着蘇佰樂進了洞房。
在婚床上坐下了,蘇佰樂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小半天的工夫下來,她連水都不敢喝一口,就怕在路上內急上廁所。這會子倒好,這大熱的天,她早就渴得能喝完一壺茶水了。
而那苗家哥兒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等到媒婆一出門了,他立馬就給蘇佰樂遞來了一杯茶:“蘇……媳婦,喝杯茶。”
蘇佰樂也不客氣,接了過去就一口飲盡,再將茶杯遞給他:“再來一杯。”
苗志根笑了笑,二話不說又給她倒了一杯:“渴壞了吧。想着也是,這麼熱的天,路又這麼遠。”
兩杯茶水下肚,蘇佰樂才覺着舒坦了些,她自然不會像其他那些小媳婦一樣膽怯:“房裏有馬桶嗎,我內急。”
“有,在柜子後邊,我先出去招待客人了。”不等苗志根出門,蘇佰樂就自行將蓋頭揭開了一角。
苗志根有一瞬間的驚艷,卻又很快掩飾了下去。
解決了內急,蘇佰樂才有時間打量起了這個屋子。
自己的陪嫁在牆邊一溜兒排開,雖說一些笨重的暫時還只是放在院子沒有搬進來,那些小件的卻是一件不落地全放這屋了。
這一眼望去,倒也分得真真的。
自己的嫁妝全是新打的,那新漆自然就是最大的區別。而苗家的洞房佈置得,只能說是差強人意了。
沒有想像中的紙球掛滿天花板,倒是那些大紅雙喜字將屋子裏的東西盡數貼了個遍。無奈有些東西明顯是八成新,就算是擦洗得再乾淨,怎麼著也能和新打的東西區分開來。
床上她了只能是坐着,上面早就撒滿了桂圓,紅棗,花生等干品了。
院子裏的酒席早就備好,只等新人一到就開始上桌了。
這會子拜完堂,院子裏一片人聲鼎沸,觥籌交錯了。
蘇佰樂知道,這會子,自己這裏是最安靜的,也不會有人來打擾自己。
她心念一動,周遭的景緻就變了。
蘇佰樂穿越了,自己的那個神秘空間也跟着穿過來了,這一點,蘇佰樂是極清楚的。
在蘇家,她整天都在蘇母的眼皮子底下,哪怕是晚上睡覺,蘇母都有可能會一夜來她房裏幾次。尤其是她待嫁的那幾個月,蘇母乾脆直接和她一起睡。是以,她也不大敢亂進空間。
現在好了,至少眼前沒有人會過來打擾她了。
為了安全起見,她還特意將門栓上了。
空間還是那個空間,只是穿越過來這幾個月她都沒時間打理,整個空間看上去顯得有些懨懨的,似乎也少了往日的那些精氣神兒。
空間的面積不大,也就三畝多的地,一泓泉水,外加一幢三間兩層樓的小樓房。
除此之外,空間的外圍處就是一片翻騰繚繞的霧氣了。
這是一個可以升級的空間。
只是這幾個月沒時間打理,這會子看上去,倒像是有些縮水了似的。
三畝地里的作物早就熟透了,好在空間裏能保證它們的新鮮度,不摘不管,它們也就一直掛在枝頭,不爛不腐不落。
匆匆忙忙看了一眼,蘇佰樂又退了出去。
今天可是她大喜的日子,再急,也不差這一會。
退了出去,輕輕地拉開了門栓,蘇佰樂就繼續坐到了床邊。
這一坐,就坐到了掌燈時分。院子裏還熱熱鬧鬧的,突然一陣鬨笑傳來,房門吱的就被推開了。
乍乍呼呼進來了一大群的人。
為首的赫然就是苗志根。
苗志根手上拿了根桿秤有些局促地來到了蘇佰樂的面前。
一群人好不容易等到苗志根揭了蘇佰樂的蓋頭,便鬧起洞房來了。
好不容易將人都打發了出去,卻已是子時時分了……
夫妻兩人一夜纏綿,倒是后話。
原想着,嫁了人,自己少了娘的管束,時間上多少有了一定的自由。可誰曾想,才進門第一天,蘇佰樂的婆婆謝氏就給蘇佰樂來了個下馬威。
“媳婦兒,進了我老苗家的門,那就生是我老苗家的人,死是我老苗家的鬼。我老苗家有沒有納妾的習慣,就看你肚子爭不爭氣了。”
早上敬茶的時候,蘇佰樂雙膝跪在地上,將茶碗遞給了婆婆謝氏。謝氏捏着嗓子咳了一句,如此說道。
“你們是老大,你公公走得早,你婆婆我又是個沒本事的,這家裏上上下下里裡外外你們必須幫襯着。你們有本事,在外的掙了錢,我也不眼紅,也不會伸手管你們要。”
“弟弟妹妹們還小,這家業也只有這麼大,再過兩年,臘梅春梅也要說親了,志城也該上私塾了。私塾的束脩我也打聽過了,一年得五兩銀子。再加上平時那些筆墨書紙的用度,一年至少也得花個十來兩。至於兩個妹妹的嫁妝,我也考慮過來。我們在村裡雖然比上不足,但比下還是有餘的。所以我打算她們兩姐妹都一視同仁,我是準備一人十五兩銀子的嫁妝。”
“所以呢,今兒個我話撂這裏了,從這個月開始,你們兩口子每個月必須給公中兩貫錢,沒意見吧?我會一視同仁,將來志城結婚了,他們也是一樣的。你們是老大,這個榜樣你們必須給我擔起來。”
蘇佰樂撇撇嘴。
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先前還說不伸手找自己要錢,一轉眼,就又換了種說詞了。
至於說讓志城交錢到公中,且不說他今年才八歲,若是他像志根一樣,也是十八歲才結婚,那可要十年。
十年後的事情,誰說得准?
說完了,謝氏才接過蘇佰樂手裏的茶,象徵性的抿了一口,遞給了她一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