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簽好合同
在合同的第二條裏面就註明了——她所需要支付的尾款不是現金，而是一張空頭支票。
當她成功掌握賺錢的技能之後，需要答應本次服務專員的一個要求。
“我不會簽字的！”她重重地將合同扔回桌面。
“別這樣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傅亦辰倒也不惱，他將合同重新拿起，拂了拂上面不存在的灰塵，“我保證這個要求不會傷害你的生命健康，不會讓你違背良心，也不會讓你做違法違德的事情。”
童真皺了皺眉，還想要說些什麼，不過房門再次被人扣響。
平常她在家的時候，基本上一個月也很難看到幾個客人，今天上午倒是很熱鬧。
“誰啊？”她一邊喊着，一邊前去開門。
其實她這麼匆忙去開門也有着自己的考量，不管外面是誰，她都會想辦法讓來人將傅亦辰給弄走。
那個APP靠不靠譜另說，反正這個男人看起來絕對的不靠譜！
這樣想着，她擰開門把手的速度更快了一些，甚至還帶着一些希冀的味道。
傅亦辰也不攔她，只是懶懶散散地將自己陷在沙發裏面，看起來就好像這個家的主人一般。
“是我。”當一道熟悉的男聲響起在童真的面前時，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面前的人叫葉驍，是她的青梅竹馬，是她的前男友，也是她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
葉驍看起來似乎一夜未眠，眼底一片青黑，與她不分上下的狼狽：“昨天晚上是我不對，我是來道歉的，你……”
話說到一半，他的目光望向了童真的身後，突然噤聲了。
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坐着一個面容俊朗的男人，雖然一身西裝，可看起來年紀不大，甚至比他還要年輕兩歲，再往後仔細看去，他的腿邊甚至還有一抹肉粉色的小衣服。
道歉的話被葉驍盡數吞回了自己的肚子裏，他惡狠狠地盯着童真，眸底藏着一片風雨欲來的憤怒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我們前腳分手你就找了一個新的伴？”
他的語氣也成功讓她惱了起來：“什麼叫新找了一個伴？”
“我證明，”傅亦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閑閑走到童真身邊，倚在門框上，“我和童小姐剛認識不久。”
原本很正經的一句話，偏偏他的語氣輕浮，最後四個字曖昧又模糊，讓葉驍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葉驍似乎誤會了什麼，只見他緩緩握拳，平復了好一會兒才忍下心頭的怒意：“很好，既然童小姐還有能力包養別人，那麼也一定有能力償還所有債務，我等你。”s
他每說一句話，童真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葉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從小相識，我以為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結果你對我說這麼一番話？”
“我也曾以為我是這個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可現實容不得我這樣自信。”
撂下這最後一句話，他轉身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傅亦辰吹了一聲口哨：“如果我沒猜錯，這就是你下單的原因？”
眼眶通紅着，童真低低地‘嗯’了一聲。
一個月前，葉驍爺爺去世，童真陪葉驍回老家。在到葉驍家樓底下的時候，望着葉驍眼底的一片青黑色，童真沒忍住洶湧的心疼，一把抱住了葉驍，想給他一點安慰。
就在那時，一道尖利的嗓音打破了此時的溫情：“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是葉驍的媽媽。
在童真的記憶里，葉驍的媽媽一向溫婉，從小就很疼愛她，經常會說：“什麼時候真真是我的女兒就好了。”
可現在，葉驍媽媽眼底通紅、頭髮凌亂，匆匆上前將他們兩個分開，指責童真怎麼能勾引她家兒子，指責童真辜負了她這麼多年對童真的好。
童真被罵懵了，從頭到尾沒有回一句嘴。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葉母雖然從小就對她很好，但自從葉父生意發達之後，葉母的這份‘好’就在不知不覺中帶上了同情與施捨，以及底線——不能‘勾引’她兒子的底線。
在葉母的心目中，葉驍得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
那一晚，葉驍沒有替童真辯護，而是沉聲讓她先回家。
第二天，兩人為此事吵了一架，葉驍提了分手。
分手後過了一個月，也就是昨天，葉驍來找過她一次。
他的眼底一片青色，比上個月看起來還要深，雙眼間的疲憊怎麼也止不住。
童真開門后，他站直了身子，眼神淡漠地掃視了一圈童真：“我媽給你打電話了？”
前幾天，葉母的確給她打了電話，不過是為了確認兩人是否真的分手。
扯開嘴角，她冷笑了一聲：“嗯，你來興師問罪？可我以為我和阿姨這次聊天的氛圍還算愉悅。”
“你跟我媽說，你要將我花在你身上的錢，全部還給我？”
“沒錯。”她毫不畏懼地仰起頭，看着面前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男人，“我童真這輩子，都不會欠你一分錢。”
“不會欠我一分錢……”葉驍微微眯起眼睛，“真是一句有骨氣的話。”
“在這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這麼有骨氣。”
“既然要算賬，那麼我們就好好清算一遍。”葉驍的語氣無甚起伏，“你父親出事那年，是我墊的錢，前前後後加起來上百萬，你還得起嗎？”
童真死死地握緊自己的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你還不起。”葉驍自問自答，“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同意你分期。可你若是改變了主意，也可以重新來找我。”
再然後，便出現了開頭那一幕。
她喝醉上網，購買了賺錢天賦值。
她不想要那麼沒骨氣地回頭找葉驍。
害怕自己再不做點事情，眼淚就會這麼沒出息地流出來，她匆匆邁過兩步，一把扯過散在桌上的合同，拿起筆就快速地簽上了自己的姓名。
“合同，我簽好了。”
就算讓自己身陷泥沼也好，只要可以將欠葉驍的全部還清，只要不違背自己的良心，她願意承擔她自己所做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