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心慌
“我們之間的確有些誤會。”易泓遺憾地說:“當初你要是沒有那麼鋒芒畢露多好……”
路南莘的指尖戳着他高挺的鼻樑,眼神刺骨般的寒冷:“你狼子野心,我不甘居於人后,我們永遠是對手。”
既然塗完了藥膏,也被這小子精神污染過了,她也準備要離開。
“外面很冷,披上我的衣服再走吧。”
易泓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到她肩上,路南莘又三下五除二把那件衣服扔回了他手中。
她一如既往地貶低他:“貓可不會要老鼠的禮物!”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跑下了樓,易泓也鬼使神差地跟着追了下去。
他喊道:“我開車送你。”
路南莘害怕再次遇到搶劫,就沒有拒絕。
上了她的車,她躺在易泓的車后,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易泓達到了目的地,看到她已經睡熟,伸手推推了她:“路南莘,你醒醒。”
然而路南莘已經睡得很香,易泓怎麼也叫不醒她,所以又乾脆把她給帶回了自己的公寓裏。
易泓把她放到卧室里,給她蓋上被子,他靜靜地看着路南莘的臉,這女人也就只有在睡夢中,才沒有那麼鋒芒畢露。
他眸光複雜:“如果我們用手語交流,我想應該不會像現在針鋒相對吧!”
“啪!”為她關上燈,他就轉身出去了。
第二日路南莘醒來,發現四周都很陌生,而且被子上還留下了易泓的氣息。
“我在哪裏?”她已經快睡蒙了,赤腳跑出了卧室,易泓正在客廳換衣服,露出光潔白皙的後背。
路南莘自覺閉眼,低吼一聲:“我限你一分鐘換好衣服,我就對你的冒犯既往不咎。”
易泓換好了衣服,繞到她背後,低聲說:“你昨晚在我這裏睡了一夜。”
路南莘皺眉問:“難道你給我下了迷藥?”
易泓冷笑道:“你倒是給我下了迷魂湯,我才會把你帶回來。早知道我應該把你扔在大街上,反正我又叫不醒你。”
反正對這女人好,她也是狼心狗肺,沒安好心。
“不許把我在你家裏留宿的事說出去。”路南莘轉身要離開,易泓在她背後喊道:“我剛剛買了早餐,你吃過後再走也不遲。”
“你的東西,在我眼中都是毒藥。”路南莘冷冷地掃他一眼,隨即風風火火地摔門離開。
她一路上都是內心忐忑。
很快她回到醫院,看到瞿樂樂在走廊處不斷徘徊,路南莘立刻跑上前。瞿樂樂看到她的那一刻,臉上不安的神情盡散。
“你昨晚怎麼徹夜不歸,我差點急死。”
路南莘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你放心,就憑易泓那個膽子,他還不敢對我做什麼。”
瞿樂樂皺眉:“昨天我在監控設備上看到他的那種眼神,你叫我怎麼放心?”
“什麼眼神?”路南莘滿臉狐疑。
瞿樂樂遲疑半天,才想出一套合適的說辭,告訴路南莘:“就是男人看待女人時,帶有侵犯性的眼神。”
路南莘滿頭問號,不明白瞿樂樂在說什麼。
她實在無心感情之事,她做人聰明,做事也雷厲風行,可就是在感情這件事上一向木訥。
瞿樂樂有些恨鐵不成鋼。
“盛昱昨天已經被叢顏接回去修養了,他打你的電話死活都打不通,於是就告訴了我。你下班後記得去看望他。”
路南莘一拍腦袋,想到盛昱還躺在醫院裏,她開始愧疚了。自從把他送進醫院之後,她就沒有再去照顧他,而且,她還以瞿樂樂為借口欺騙了盛昱。
“那後續的處理情況呢,他有沒有報警?”
瞿樂樂說:“聽他們恆遠的人說已經報過警了,警察也來做過筆錄,因為沒有找到你,所以只做了盛昱一人的筆錄,你待會兒也把這件事一併處理掉。”
轉而,她小臉嚴肅:“還有,下次以我做借口的時候,至少提前和我溝通好,我就算再怎麼機智,也不是料事如神啊!”
路南莘只一味賠笑。
她馬上還要去上班,從醫院離開之後,她就搭上了地鐵。
她坐在椅子上,身側沒有盛昱和她嬉笑打鬧,她反而覺得身邊缺少一個人,着實有些空蕩蕩的。
習慣是一件萬分可怕的東西。
……
路南莘作為手語翻譯員,其實平常任務不多的時候,還算清閑。
百無聊賴中她托着腮,在桌上發了半天呆。
直到曲韻從門外走來,路南莘才起身迎接她。
曲韻給她遞了一份文件包裹,並告訴她:“南莘,這是此次比賽的第一個任務,你稍後閱覽一遍。”
路南莘拆開包裹,拿出一張紙片,上面寫的是:“明天去清遠鎮上參加一次採訪活動。現場有聾啞人,需要手語翻譯的適當配合。”
路南莘還是沒有明白,為什麼要加“適當”兩個字?
曲韻走之前還特意補充了一句:“這是所有參賽者的第一次考核,你們一定要拿捏好尺度。”她談不上有多麼喜歡路南莘,但也不會過分地排擠她。她是個審時度勢的人,知道路南莘和台長走得近,她得罪路南莘准沒有好處。
路南莘走出去找凌主任問一些具體情況。
下樓梯時剛好接到瞿樂樂的電話:“盛昱病危了,你還要來看他嗎?”
路南莘感到不可思議:“只是手臂被划傷了一道口子,他就病危了?”轉而,她微笑:“既然如此,我也病危了。”
瞿樂樂嚴肅地說:“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他因為破傷風引起的肺炎,最後心臟病發作,你趕來剛好能見他最後一眼。”路南莘記起他有心臟病,說不定還真有可能病危。
盛昱,你不能出事!
她臉色一白,急急忙忙跑下樓,一路狂奔搭車,前往醫院。
路南莘坐上計程車,用力扯着大叔的頭髮說:“大叔,你快加速啊!”
“這可是在高速公路上,再快就要超速了!”大叔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怎麼,你這麼著急要趕去投胎?”
路南莘胡亂地說:“我男朋友要生了。”
大叔差點驚呆:“你說什麼?”
“我男朋友要往生了,你說我急不急?”路南莘再次扯過他的頭髮,她心情複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大叔同情地望了望她,最後還真的為她加速了。
路南莘坐車來到醫院。
她跑進病房后看見盛昱正躺在床上看雜誌,臉色好看,總之看不出來半分病危之態。
難道是迴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