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掛在電梯上的妖
人界果然熱鬧非凡。
獻隱身跟在溫煦身後，要不是自持遠古神的身份，恐怕少女早已經開心得轉起了圈圈。
此時二人正位於溫煦家附近的商場裏，這家商場人不算太多，但仍偶爾會有人踩過獻長長的裙擺，溫煦不時瞄一眼獻的神情，他剛開始還擔心身後那隻會發脾氣，哪知道獻完全不受影響，而隨着獻隱了去的長裙上更是沒有沾上絲毫的塵土。
之所以要獻隱身，是因為溫煦想要為少女買好人類的正常衣服，獻找個隱秘的地方換上后，才好現身在溫煦身邊，這樣的話，獻及腰的發加上正常服飾，怎麼也不會驚世駭俗，至於少女腳上的鎖神玉鏈，普通人類是看不見的。
溫煦的腳步頓在一家門面很大的女裝店門口，他很猶豫、很緊張，他一個大男人從來沒進過女裝店......就算他不太出名，但好歹也是混娛樂圈的......
身後看哪裏都新奇的獻直接略過溫煦飄進了店裏，溫煦糾結了半晌終究無奈跟上，趁着店員不注意低聲問：“你喜歡哪件就指給我看。”
獻左瞧瞧右看看，信手指了幾件顏色偏紅的衣裙。
“先生，您是要買給女朋友么？”店員之一走過來詢問眼神四處飄的溫煦：“我可以幫您推薦幾款。”
半空中，獻點來點去，溫煦的注意力完全用在了記憶衣服款式上，片刻之後，他搖頭苦嘆：“把你們店裏偏紅色系的女裝給我來幾件吧。”
女店員眼裏立刻冒起了亮光：“來幾件？”
溫煦詢問地看向獻，對方早已看夠了這家飄了出去，溫煦扶額：“有幾件拿幾件吧，不要重複的。”
“先生您可真大方，您是要給您女朋友買吧？請問您女朋友平常穿衣服的尺碼是多少？”
聽到“女朋友”三個字，溫煦直覺想糾正，但又懶得開口，他瞧了瞧店外面掛在電梯上的獻，心想她怎麼可能知道她自己的尺碼，於是對店員形容道：“要不你幫我推薦一下吧，呃......大概165左右，體重大概......90斤這樣子......”
店員瞭然：“先生，M碼一定適合您女朋友，穿起來會寬鬆一點，如果不合適的話，您可以回來換。”
“寬鬆點好，”溫煦想着，那隻應該不會喜歡太過束縛的衣服吧，“幫我拿新品。”
探頭望了望在電梯上玩的不亦樂乎的少女，只見她雙臂展開迎風狀直立在運轉中的電梯扶手上，腳尖輕點之際，裙擺上下翻飛，溫煦又對店員補了一句：“麻煩你快點......”
三個店員火力全開，溫煦很快就提着服裝袋走出了店門，察覺到溫煦的注視，獻戀戀不捨地閃過來：“你買好多。”
“總要換着穿嘛，過段時間盛夏之前我再帶你過來買夏裝。”不知怎麼，溫煦竟然感受到了購物的快感，“阿獻，你先不要亂跑，我們去買鞋子。”
“我不習慣穿鞋。”
“你必須穿，”溫煦耐心勸說，“這裏沒有人是赤着腳走路的。”
獻恍惚間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憶起昨日的約法三章，獻慢慢飄進了一家擺滿了女鞋的店，她遠古女神獻可是非常信守承諾的。
隨即六雙鞋子快速到手，休閑與時尚的，溫煦一樣為獻選了三雙。
“還買什麼？”
溫煦抬頭：“應該沒什麼了。”但總覺得遺忘了點東西是怎麼回事兒？
提着大包小裹向出口走，溫煦側頭間看到了一家內衣店。停住腳步面帶赧然思考了一下，溫煦想，內衣......阿獻是需要的吧？
男人進內衣店是比男人進女裝店更尷尬的事情。
“阿獻，你就在這裏，不要亂跑，等我一下。”
交代完獻，溫煦抬起服裝袋子，幾乎擋住了一整張臉，快速走進了內衣店。
一邊低頭疾步，溫煦一邊想起了口罩帽子的重要性。
內衣店裏很冷清，只有兩名女客人正在挑選，一名店員迎上來：“先生，是要給女朋友買內衣么？”
袋子後傳來悶悶的聲音：“對，身高165，體重90斤左右，你看着幫我拿五套。”
聽着店員走開的聲音，溫煦鬆了一口氣，眼睛直直盯着地面。可他忽略了，付款時他的臉怎麼也會露出來。
於是......
“我認得你，”收銀台處的店員驚喜道，“我看過你演的《皇天之界》！溫煦！溫煦對不對！我超級喜歡你演的男三！你怎麼會來買內衣？你有女朋友了？！哦，天呢，好勁爆......我......我想和你合照......”
萬年男三是帶着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走出內衣店的，服裝店那麼大、店員那麼多，他沒被認出來；鞋店裏買鞋的人很多、他一排排細心挑選，沒被認出來；一個小小的內衣店，店裏格外冷清，他，被認出來了......
獻乖乖停在原地等着溫煦，內衣店裏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輕輕落在溫煦身旁，獻雪上加霜：“你看，還是有人認得你的。”
......
溫煦帶着獻回到了停車場，他將所有的包裹放在汽車後座，搖了搖酸痛的手：“阿獻，在車子裏換衣服你可以么？”
獻不答，只轉了個圈，一套淡紅色的及膝裙出現在了她的身上，腳上踩着一雙米色的中跟鞋，如果忽略掉那條溫煦可以見到的鎖神玉鏈，這一身獻穿上靈動中帶着點俏皮。
溫煦扶額，他總是忘記阿獻有法術可以用。
“你保持這樣，我們開車去吃飯，等下我開去一個沒監控的地兒，你現身出來就可以了。”
十分鐘后，據說味道非常棒的一家餐廳里，獻動了動耳朵。
“你看，那桌那個女生臉鼓鼓的，眼睛很圓，好可愛。”
“是啊，就是不見她笑，你看你看，她對面的男生還很帥呢。”
“咦，我怎麼覺得這個男生很面熟？”
溫煦將手伸長到獻的面前，敲了敲餐桌：“又聽別人講話了？”
獻撇了撇嘴：“你們人類不會用‘絕美’這個詞么？”
溫煦差點一口檸檬水噴出來：“絕.....絕美？”她都是從哪裏學來的詞？
獻苦惱地皺起了眉頭，認真道：“看來，是歲月使我的美貌減半了。”
從前她遠古女神獻的美貌在天地人三界中可是出了名的，怎的時光荏苒，她這傾城之貌在凡人眼裏變成了可愛模樣？
“呃......”溫煦支吾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轉移話題：“阿獻，吃過飯我們去手機店。”
他的手機沉入了湖底，需要買一個新的。
獻眼神疑惑，溫煦解釋：“手機店就是賣手機的地方。”
“手機......我在幽鏡中見過。”
溫煦笑着看少女回憶的神情：“經常聽你提起幽鏡，聽起來像是個神奇的東西，有機會我也想見識一下。”
獻幽幽答：“那是冥王的法寶。”
若是幽夜那傢伙知道他寶貝了千年的神器被人稱作是“東西”......一瞬間，獻看溫煦的眼神猶如看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