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不僅僅是盟友啊
“你很喜歡偷聽別人談話的嗎?”我不悅的盯着他。
江恩平倒是平靜,悠悠道:“不然,我怎能知道我的盟友居然會不知會我一聲,便把拚死得到的卡子贈予一個沒有靈力的不相干的人呢。”
我語塞。
江恩平玩弄着手中的杯子,眼裏隱隱閃着光,氣氛忽地沉悶起來。
“沈佳顏,你該知道,人各有命數。傅懷安的命數已到,強行逆天改命,對他來說不見得是件好事,而對你,是會有業報的。”江恩平頓了頓,再看向我時,眼裏已是波瀾不驚,道:“我不知你用卡子給他續命是出於什麼想法,可你別忘了,當初他是怎麼招惹到一隻千年餓鬼的。他一普通人,身上帶着這種寶物,難保不會再被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盯上。你能時時刻刻在他身邊保他嗎?”
“我承諾過他,會盡量保着他。”
“你已經儘力了,這是他的命數。”
“可……”我還想辯解。
江恩平放下手中的杯子,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鎮住底虛的我。
“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你執意,我隨你。”
“江……”
“好了,不早了,我先去客房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說罷,江恩平起身便要走。
“你身體好些了嗎?”我慌忙站起問道。
江恩平背對着我,愣了幾秒,說了聲“嗯”便上樓去了。
不歡而散。
我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心裏懊悔,我跟一個還沒康復的人吵個什麼勁吶,真是!
自知理虧,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準備做個早餐討好討好江恩平。哪知,我到了廚房,江恩平剛剛做好早餐,正在倒牛奶。
沈二就侯在一旁,見我進來,忙解釋道:“大小姐,我準備要給您做早餐,江少爺就進來了,說想……”
“昨天我話說重了,”江恩平打斷了沈二,將食物放在托盤內,就往餐桌上端。擺好早餐好,很紳士的拉開椅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落座后,江恩平很認真道:“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我受寵若驚。
早餐做的並不複雜,只是簡單的三明治加牛奶罷了,我看着卻分外美味。
嘗了一口,並不似沈二平常做的味道,多了種咸綿的味兒,與煎熟的雞胸肉和生菜混在一起倒別有一番滋味。
“好吃嗎?”江恩平看着我,眼神里滿是期待。
我還未回答,他頗為得意的告訴我:“是醬豆腐,嫂子特製的。山西人都喜歡的這個味兒,從前沒做過飯,沈二在旁邊指點着,我也是突發奇想,把美乃滋換成了醬豆腐。這才像中國人吃的早餐嘛!”
從未見過這樣子的江恩平,不比平日的沉穩冷靜,平添了幾分活潑,倒像個孩子了。
又吃了一口,不忍告訴他,我其實是不太喜歡醬豆腐的。
飯畢,江恩平說有事想與我說,便一起去了書房。
“其實前天我就想去你家的,但忙完一些事後太晚了便沒走。昨天嘛,你也看見了,傅懷安要來,便也……”
“前天忙的什麼事?”江恩平甚是會抓重點。
於是我把POIL兄弟的事細細說了一遍。
“昨天你沒去參加傅家的party,那你一白天幹嘛了?文先生的事情調查清楚了?”
“還沒,這事我已交由七叔去查了。昨天沈言來接我去傅家,我沒去,沈言就帶我出去閑逛了。雖什麼正事都沒幹,但比捉鬼打鬥都要累!”想起昨天被沈言拉着四處閑逛的情景,我都覺得頭疼。
江恩平有點愣神,回過神見我看他,反倒笑了:“出去玩玩,也好,也好。”
前言不搭后語的。
見我一臉懵,江恩平轉了話題:“昨天來,本是想告訴你些事的。”
“什麼?”
“在藏陰石上遇到的那隻女鬼,其實並不是那隻引我們過去的老頭的妻子,是我爸的小三。”
“什……什麼?”我驚道。
江恩平苦笑:“上代人的孽緣。那女人一直懷有怨恨,遲遲不肯投胎,當初她跑回老家只是想藉機挑撥我父母的關係,沒想到被毒蛇咬了,就這麼白白丟了性命。她自身有點靈性,又跟了我爸那麼長時間,道術多少會點。也不知該說她運氣好還是壞,那枚卡子正是她在那毒蛇身體裏得到的。他們家人聽信偏方,將蛇剁了給她煲湯,深以為吃了咬她的蛇的肉就能康復。處理蛇肉的時候在蛇肚子裏發現了這枚卡子。
那女人雖中毒,生命垂危,還是感知到了卡子的靈力,要把卡子戴在身上。只能說運氣還是不夠好,拿到的是戰鬥性卡子,若是枚白骨卡子,說不准她就活過來了。
臨死她還恨着我母親,恨着我。認為如果我母親但凡退一步,她也不至於想方設法離間我父母的關係,也不會賭氣回去,不會被毒蛇咬,不會白白丟了性命。”
我不禁唏噓,感嘆真有業報這一說,感嘆果然人各有命數。
江恩平想起了什麼,語氣不屑:“她想致我死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二十多年了,居然還死性不改。”
想起那隻女鬼,我感嘆:“她倒不像是二十多年前的人,我記得她穿着旗袍,那打扮倒像是奶奶輩兒的人物。”
江恩平冷哼:“全因我父親喜歡旗袍,我母親平日的服裝也都是旗袍。”
想到江家江恩平母親的故居,確實,傢具擺設都非常古雅。
“我也恨過我父親,可折騰了這麼多年,母親也早早離世,恨早就沒了。誰讓…他是我父親呢…”江恩平頹然的垂着頭,像只受傷的雄獅,沉默地舔着傷口,無力卻孤傲。
我不知該如何安慰,只能默默的陪着。
許久,江恩平雙手捂着臉,似乎是在擦眼淚,努力平復着心情。
再開口時,聲音已沙啞,讓人看着怪心疼的。
“你可能還不知道,就算是我現在的哥哥,也是同父異母。母親嫁給父親十年才懷了我,而這十年間,父親在外拈花惹草,我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斷不止一個,不過是我這位哥哥的生母手段更高超罷了,能讓父親妥協帶他回來認主認宗。”
我想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不那麼孤單,又覺不妥。
“江恩平,其實這些事你可以不告訴我的。作為盟友,不必連家底也全全托出的。”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不是?
“可我覺得你,不僅僅是盟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