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縣城醫院
如果我們回到了過去,就會無法適應那個年代,就如同一個聰明人進入了傻子國,反而會被對方當作傻子。
翟琢璞出車禍身亡后,靈魂回到了過去,附着在一個少爺身上,可這個少爺的身體突生急病,使他幾乎成為“植物人”,同學陸成灝忙帶他去縣城醫院救治。
走水路很快,到了淅春縣城碼頭后,陸成灝對一個小乞丐道:“我是東關鎮第六戶陸家的二少爺,你趕快去給我父母捎個口信,就說我在縣醫院,讓他們趕快來!”說著就給了對方一塊錢。
小乞丐接過了錢,複述:“東關鎮第六戶陸家,我知道了!”
縣城內黃包車不多,陸成灝和大牛抬着翟琢璞往醫院趕去,吳佩雪跟在了旁邊。
躺在擔架上的翟琢璞嘴角流着饞水,兩眼茫然無神,腦子也開始糊塗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同在水中飄蕩,天空開始旋轉,想要呼救,卻喊不出聲來。
吳佩雪忙用手帕為兄長擦嘴角流出的口水,陸成灝在擔架前不住安慰她:“就快到了,醫院裏的醫生醫術很高明的!”
縣醫院在縣城北邊的一條街上,大門的匾額中間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十字架。
“這裏不是洋人的教堂嗎?”吳佩雪也來過縣城,知道教堂的標誌就是紅十字。
陸成灝解釋:“洋人的醫院也是這個標誌!”
進入醫院后,一名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立刻為他們安排了病房,陸成灝擦着額頭的汗水表示:“我要找廖承志醫生,我是他的親戚!”
這個醫生回答:“廖醫生出診了,等會才能回來!”
“那你先為我同學檢查一下,麻煩你了!”
這個醫生從口袋裏取出了手電筒便翻開了翟琢璞的眼皮,開始測試病人的瞳孔對光反應。吳佩雪給了大牛一塊大洋后叮囑:“你去外面買些吃食,陸同學都還沒有吃午飯!”
陸成灝示意吳佩雪不要着急,醫生又取出了聽診器為病人繼續檢查,摘下聽診器后就詢問:“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吳佩雪忙介紹:“我哥哥剛從省城回來,到池塘里游泳溺水了,被救上來后,我們便請了村子裏的郎中診治,郎中開了一副鎮靜安神的中藥服用過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陸成灝也追問:“醫生,我同學的情況怎麼樣?”
“不容樂觀,等廖大夫回來后,再為病人檢查一遍,目前也只能對症治療!”
吳佩雪聽后就有些悲觀,這個醫生對她道:“麻煩你們先為病人辦理一下住院手續,把費用繳上!”
陸成灝應了,就帶着吳佩雪來到了醫院收費處,裏面的工作人員遞出一張單子表示:“你們先把病人的資料詳細填寫完整,準備交多少錢呢?”
“五十塊夠嗎?”
對方表示:“夠了,如果不夠就再來交!”
陸成灝迅速拿出鋼筆填寫了病人的信息單,吳佩雪拿出了大洋數了五十塊,遞給了裏面的工作人員。
這時從醫院大門方向趕來了一老一少二人,朝他們走來。
“老二,出什麼事情了?”
陸成灝忙轉身回應:“爹,我的同學吳興旺得了急病,我想請廖叔叔為他救治!”
被稱為“爹”的這個老者一頭銀髮,但精神矍鑠,氣色很好,穿着墨綠色的絲綢長衫,旁邊這個小廝一身灰色的衣褲。
“成灝,這位姑娘是?”陸老爺詢問。
陸成灝忙介紹:“這位是我同學的妹妹吳佩雪。”
“二小姐,這位就是我爹爹!”
吳佩雪忙低頭行禮道:“陸老爺好!”
“成灝,那你廖叔叔呢?”
“廖叔叔出診了,等會才能回來,爹,咱們先去病房看看我同學吧!”
陸老爺應了,他們就來到了病房內。
翟琢璞躺在病床上,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一名穿着白色長裙的女子正在為他扎針,準備輸液。
“如果是現代,我這病治癒的機率就高許多!”翟琢璞心道。
當吳佩雪走進病房時,正好看到這名護士拿着針往病人手背的血管中刺入,她嚇的忙捂住了眼睛。
陸成灝忙解釋:“你不用害怕,這不過是扎針輸液而已!”
這個小廝拉過一張竹凳請老爺坐下,陸成灝就簡單介紹了病人的情況。
陸老爺看了病人一眼后,就道:“你這個同學的病只怕一時半刻出不了院,他父親知道嗎?”
“興旺的父親一直咳嗽,服了很多中藥都不見好轉,所以我們也沒敢把這個情況告訴他!”陸成灝回答。
護士為病人紮好了針,就開始輸液,然後對他們叮囑:“病人需要卧床靜養,你們說話聲音不要太大!”
陸成灝忙應了,大牛拎着一串棗糕趕了回來,看到病房內的人,登時停在了病房門口,不敢進來。
吳佩雪忙招呼;“大牛,你進來啊!”
大牛慢慢走了進來,吳佩雪介紹:“這是我家的長工大牛,這位是陸同學的父親!”
“陸老爺好!”大牛點頭招呼。
陸老爺看到大牛手中拎着的棗糕后,就詢問:“你們都還沒有吃午飯吧,讓陸岸留下照顧病人,你們先到外面飯館吃飯,或許等你們吃好了午飯,你廖叔叔就回來了!”
陸成灝應了,就要邀請吳佩雪一同去吃午飯,對方卻婉言謝絕。
“好孩子聽話,你哥哥這裏由我和陸岸照看,不會有事的,倒是你的身體重要,千萬別累着,也不要太過擔心!”陸老爺對吳佩雪勸告。
在陸成灝的竭力邀請下,吳佩雪只好答應了,兩人走出了病房。
陸岸扶着陸老爺從竹凳上站起,來到病床前,對翟琢璞道:“你這麼年輕,怎麼會得這種急病呢?”
“老爺,他得的是什麼病啊?看起來好嚴重啊!”陸岸詢問。
“不要亂說,等承志回來為病人診斷後,才能確定他得的是什麼病!”
在醫院的走廊中,一名護士招呼:“廖醫生你回來了!”
一個穿着白襯衣,黑西褲的青年醫生拎着皮箱返回,這人正是從西洋流學歸來的青年醫生廖承志。
“廖醫生,你的親戚帶了一位重症病人找您,就在病房裏!”
廖承志應了,來到辦公室放下了箱子,就朝病房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