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因畫而起
外科學術會議是在省城的五星級酒店三樓大會議室召開的,距會議開始還有三分鐘,西裝革履的翟琢璞正快步趕來,眼睛掃過走廊上懸挂着的一副油畫。
他登時停下了腳步,目光被這幅畫吸引。
這副油畫的內容是一對母女倆站在石橋上,正翹首以待。
畫中這位年輕母親的眼睛似乎可以轉動,眼神里流露出一絲幽怨,還有一絲期待,她穿着桃色的絲綢斜襟上衣,水藍色的長裙,裙角露出了一雙穿着白色高跟鞋的玉足。
旁邊這位小女孩如同粉雕玉琢,梳着元寶髮髻,一對小酒窩,嘴角含笑,穿着修身的緋紅色旗袍,拉着媽媽的手。
油畫的背景是古樸的小橋流水,是翟琢璞最喜歡的江南小鎮風光就跟自己的女兒一樣,有着天真無邪的眼神。
油畫的背景是一座江南小鎮,古樸幽靜的街巷,古香古色的石橋,還有橋下的潺潺流水和烏篷船。
“這副畫中的地方和畫中的人一定是真實存在過的,回家后,我也帶她們娘倆去拍這種風格的照片!”
想到這裏,翟琢璞心裏美滋滋的,他的妻子和女兒就跟畫中的母女一樣美麗。不過他的手機鈴聲響起,接聽后是科主任打過來的。
“小翟啊,會議就快開始了,你怎麼還沒有到啊?”
他應了,掛掉手機,迅速進入會議室。
“請大家都把手機調成靜音或者關機,我們開始進行學術討論會議!”主持人向參會的眾人宣告。
宋主任向翟琢璞望來,示意他關閉手機,做好會議記錄。
翟琢璞直接按下了靜音鍵,會議開始后,他腦海里卻總是閃現油畫中那對母女倆的景象,這位年輕的女子沉默不語,可雙眼就畫像能說話一樣,而旁邊這位小女孩卻朝他喊着“爸爸,快回來啊!”
啰嗦而又冗長的會議終於結束了,翟琢璞走出會議室打開手機,看到屏幕後登時驚訝了,上面有十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妻子和岳父母還有表哥打過來的,他忙回撥了妻子的電話,卻無人接聽。
他忙又回撥了岳父的電話,這次很快接通,岳父在電話中焦急的質問:“你的電話為什麼一直無人接聽?”
“我剛剛在開會,不方便接聽!”
“你趕快回來吧,易慧和小歆出車禍了,正在醫院搶救!”
翟琢璞聽后,腦袋登時“嗡”的響起,腦海中的那副油畫迅速碎裂。
他迅速追上了宋主任,說明了妻女的車禍。
宋主任聽后當即皺緊了眉頭,質問:“怎麼會這樣,你趕快回去吧!路上要小心。”
翟琢璞謝過了主任,匆匆返回房間收拾好行李,拿着車鑰匙便到了停車場。
這時已經到了傍晚,天就快要黑了。
他毅然打開了車子鑽了進去,然後向天邊最後一絲夕陽的餘光望去,天空中風起雲湧,即將被黑暗籠罩。
打着火后,他不斷加速,上了高速公路,火急火燎的往家鄉趕去。
在路上,他再次向表哥打電話詢問妻女的情況,表哥在電話中吱吱唔唔的回答:“還在搶救中,你要注意安全!”
掛掉電話后,翟琢璞更是心急如焚。車窗外的黑暗,令他產生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當倦意襲來時,他強忍着睡意,下了高速就朝縣醫院趕去,耳邊響起了救護車熟悉的警報聲,這座縣城的高速公路出口距縣醫院還有兩公里多的路程。可是途經郊區的環城路時,一輛拉土的大卡車忽然躥出,伴隨着刺耳的剎車聲,翟琢璞連同他的小轎車被撞進了路邊的小樹林裏。
一瞬間,他腦海中再次閃現了油畫裏的那對母女,這副油畫跟車子的前擋風玻璃一起變得支離破碎,他的腦袋也跟着疼痛起來,一股熱血順着他的額頭流下,他的眼睛再也睜不開,便合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種奇怪的感覺驚醒,睜開眼睛后,一股惡臭撲入鼻中,一種柔軟濕潤的東西從他額頭舔過。
“媽呀!這是什麼東西?”翟琢璞眼前出現了一對紅色的眼睛,他匆忙抓起手機就朝這對通紅眼睛砸去。
對方發出了一聲怒吼,翟琢璞從沒有聽到過這種聲音,嚇的全身發抖,但為了活命,他使出了洪荒之力,握着手機繼續砸向對方。
這隻野獸被砸痛了,發出一聲悲鳴,掉頭就跑。
而這部新式手機也被他砸成了碎塊,翟琢璞丟下手機,跌跌撞撞的朝樹林外逃去,前面出現了燈火,地面發出了白光,他不由大喜,忙加快了腳步朝着火光奔去,不料他剛踏上地面的反光就腳下一空,身體墜入了一座水塘中,冰冷渾濁的池水迅速淹沒了他的頭頂。
恐懼再次將他包裹,他忙拚命掙扎,腦袋又浮出水面,然後噴出了嘴裏的水喊了救命。
池底貌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抓着他的腳踝將他再次拽下了水中。
他拚命掙扎,卻無法掙脫,肺里也嗆入了大量的污水,就在他感覺肺部即將憋的炸開時,頭頂出現了火光。
“噗通”一聲,有人跳了下來,迅速朝他游來,然後拖住了他的身體朝池邊游去。
被救上岸后,翟琢璞看到眼前的這群人卻穿着怪異的服飾。
“果然是少爺,趕快搶救!”
“少爺?”翟琢璞忽然明白,眼前這群人穿的正是民國時的服飾。
“這是什麼情況?”他兩眼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在昏迷中,他感到自己被人抓着雙腳腳踝,頭下腳上控出了肺里的水。
一陣夜風襲來,還有些冷。
“少爺發燒了,趕快把他送回房間!”
翟琢璞就被這群人送回了吳宅。
正堂內,吳老爺子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被救回來,才鬆了口氣,忙命令些人:“趕快把興旺送到屋裏蓋好被子!”
“爹,既然小弟都已經找回來了,你就趕快回屋休息吧,弟弟由我來照顧就是了!”旁邊大小姐吳佩雨表示。
吳老爺子應,叮囑:“讓人趕快把興旺的衣服換了!”
吳佩雨應了,讓四姨太送父親回房休息,她叫上了丫鬟春麗進入了弟弟房中。
管家黎伯正在為少爺解開濕透的衣服,吳佩雨忙轉過身,對春麗吩咐:“你趕快給少爺找一套乾燥的衣服,裏面的衣服也要更換,否則會着涼的!”
小丫鬟忙應了,就打開了柜子,取出一套貼身衣褲。
管家脫下了少爺的衣服,驚疑:“少爺看着怎麼有些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