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孩(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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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發現,她似乎還想繼續討論我要說的話。於是我又補充道:“我想到那些如同此刻的黃昏,那些我不再活着的黃昏……”我知道,維蘿尼卡熟悉奧拉夫·布爾的這些詩句。那首詩我們曾一起讀過。維蘿尼卡轉過身來,兩指捏住我的耳垂。她說:“你永遠都存在着。祝你好運!”從秋天起,維蘿尼卡開始上藝術學院,而我則繼續學我的醫學。下午和晚上我們儘可能在一起過。我們想方設法地天天相見。到了聖誕前夕,我們又去奧斯陸大教堂做了一次禮拜。我們覺得,我們彼此都應該這樣做。維蘿尼卡還是穿着那件黑色大衣,戴着那隻銀質髮夾。做完禮拜,我們依舊走上那同一條路。一年以前,她就是在那裏上了出租車。因為今年,我們仍然要在這裏分手。維蘿尼卡要去阿斯克爾,她的父母就住在那裏。我今天也得跟我父母和弟弟埃納爾一起在胡姆勒的家中過聖誕節。接下來的場景和去年一樣。我們將在維爾格蘭街頭分別,只要看見第一輛空載的出租車,維蘿尼卡就上車離去。今年比去年更冷。維蘿尼卡凍得瑟瑟發抖。我把她攬在懷裏,揉着她的後背。然後我告訴他,新年以後,我的室友古納爾要從我們的小屋裏搬走。他在卑爾根市的大學裏申請到了一個學習名額。我還說,我必須重新找一個室友同住。這時她說:“那我就可以搬到你那兒來住了。我的意思是,這樣我們就住在一起了。我們可以這樣嗎,讓·奧拉夫?”她的話自然正合我意。於是,我們商定,一月初她就搬到阿達姆斯圖來住。此時,在我眼裏,她神采奕奕,恰似佇立在阿蓮查廣場上的一棵橙子樹。明年,我們不僅白天可以在一起,而且我們還會夜夜相伴。隨後不到兩分鐘,來了一輛出租車。她伸出手去,車停住,她上了車。今年,她從車上轉過身來,快樂地向我揮動雙手。多麼難以想像啊,這一切只用了短短的一年!然而,人是什麼呢,喬治?人的價值有多大呢?難道我們只是塵埃,它起起落落,隨風消弭?當我寫下這些詞句,哈勃望遠鏡正在它的軌道上圍繞地球運轉。它已在那遙遠的太空呆了四個多月。從5月底開始,它向我們發送了許多寶貴的宇宙圖像。是的,宇宙,這個巨大而陌生的領域。從根本上說我們都來自其中。可是,很快就得到了證實,這部望遠鏡上存在一個嚴重的錯誤。目前人們正在考慮,再發射一艘載人飛船,讓太空人們上去排除故障,好讓我們對宇宙的認識能變得更加豐富。你知道嗎,喬治,哈勃望遠鏡現在的情況怎樣?它已經被修好了嗎?有時候,我把望遠鏡想像為宇宙的“眼睛”。因為,能夠看見整個宇宙的眼睛,當然有資格獲得這一稱譽。你懂我的意思嗎?是宇宙自己催生了這樣一種妙不可言的設備。哈勃望遠鏡就是人類的一種特殊的“感覺器官”。宇宙,這是怎樣的一個“冒險”啊!我們就生活在這個巨大的“冒險”中,對我們所有人而言,它卻只能是短短的一瞬間。也許將來的太空望遠鏡能夠幫助人類,獲得更多關於這一“冒險”的知識。或許,在那些更加遙遠的星系背後,正隱藏着這個問題的答案:人是什麼?我有一種荒謬的設想:牛頓有一天出乎意料地認識到,存在一種普遍有效的重力。這不錯。幾乎是同樣意外,達爾文也茅塞頓開地發現,這個星球上的生物在不斷進化。這肯定也不錯。隨後,愛因斯坦洞悉了物質、能量與光速之間的隱秘關係。這太棒了!到了1953年,克里克和瓦特森指出,DNA分子,也就是動植物的遺傳物質,具有特定結構。這真是太偉大了!以此類推,就不難想像,總有一天,同樣必將有一個深邃睿智的心靈,在某個豁然頓悟的時刻,揭開宇宙之謎。我堅信,這樣的事有可能突然發生!你還記得嗎,我在這封長信的開頭說過,我很想給你提一個問題?我說過,你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對我而言非常重要。可我還沒把故事講完。  [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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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菲的世界》作者又一力作――橙色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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