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想跑還跑不掉呢!裴叔說我無論如何都要去參加,他說要教導我認識人心險惡,真是的,我都那麼大的人了,哪裏需要他教呢?」說著,她一肚子不服氣,每個人都欺負她年紀小,老是不肯正視她已經長大的事實。
他笑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看着面色「青損損」的老人一眼,唇畔的笑意更熾,要演「大野狼與小紅帽」呀!
他輕挑起眉梢,這些傢伙竟然給他來這一招,走着瞧吧!
【第六章】
「炎幫」在北部的勢力不算小,再加上與「焰盟」聯姻合作之後,更是令人不敢小覷,很多人慕名而來,希望加入「炎幫」麾下,雖然每一年都有不少人加入,但今年的陣仗比往年都更加浩大。
今天,新加入的成員個個心裏充滿了不確定感,他們可是衝著「炎幫」在道上的威名加入這個幫派的,但他們心裏敬佩的老前輩們竟然一個個卯起勁來演「小紅帽與大野狼」。
齊天鴻在一旁靜觀着,心裏輕嘆了聲;他難道沒告訴過這些天真的老傢伙嗎?如果「黑門」的冷子淵是如此輕易被鬥倒的人物,那他們這些人就不必如此懼怕他了!
冷子淵不動聲色,整齣戲的過程中不發詞組地坐在范陶陶身邊,不時地對她露出迷人的微笑,撩撩她頰畔的柔軟髮絲,讓她不時地往他這裏看過來,沒剩幾分心思在話劇上。
「現在哪還有那麼笨的人,竟然會分不出自己的奶奶和大野狼?」看到一半,范陶陶笑哼了聲,完全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劇中所指的小紅帽。
唉,她還是沒發現嗎?真是令人擔心!
大伙兒不約而同地望向他們親愛的四小姐,這就是所謂的「聰明一世,胡塗一時」嗎?
她身邊明明就潛伏着一隻比大野狼更可怕的怪獸,她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這教他們該怎麼辦才好?
冷子淵不動聲色,長指勾弄着她柔軟的發梢,她似乎習慣了,只瞧了他一眼就回過頭去,顧着欣賞台上演出着荒誕不經的戲碼,不時地發出笑聲,輕輕亮亮的,像銀鈴般悅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喜歡撫摸她的感覺,柔柔軟軟的,還沁着一絲如嬰兒般的香氣,似有若無地產生撩人的效果。
這時,齊天鴻從另一端望過來,他看着冷子淵彷佛一頭休憩的猛獸,靜靜地待在陶陶身邊,那慵懶舒服的神情是他未曾見過的。
他想自己是否應該提醒這個危險的男人,他們之間有過約定,他說過只要待夠了就會走人。
難不成,他想毀約嗎?
齊天鴻想到這個可能性,忍不住眯起黑眸,知道自己應該採取一些行動,根據他們多年的交情讓他知道,這個危險的男人會傷害陶陶!
讓他待得越久,傷害只怕會越深!
「你已經在這裏住了一個多月,我想你應該玩夠了吧!」長廊上,齊天鴻喊住了正要往陶陶房間步去的冷子淵,語氣冰冷地說道。
冷子淵回眸,定定地覷了眼前這個「保護者」一眼,聳肩笑道:「時間到了我自己就會走,不用你操心。」
「我把陶陶當成是自己的妹妹,絕不允許有人傷害她,就算是你也一樣,淵,就算是你,我也不允許。」
「陶陶已經是個大女孩了,你以為自己能夠保護她多久?她遲早都需要一個男人,一個能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
「但那個人絕對不能是你,淵,我說過你對她而言太危險了,她以後會找到適合自己的男人,就你不行。」
「那你自己呢?如果我是一頭會殺人的豹,你又何嘗不是一隻可以置人於死地的狼,咱們半斤八兩,誰也批評不了誰!」他陰魅的眸子冷冷地眯起,明顯地透出了不悅的光芒。
齊天鴻反覷着他,心想眼前男人被挑起怒氣的原因,極有可能不是因為不喜歡別人干涉,而是被他踩中了痛處!
說他不適合陶陶,真令他感到如此介意嗎?
一直以來,冷子淵的私生活稱得上是多采多姿,只要他這個黑夜帝王勾勾手指,多少女人蜂擁而上,等待被他臨幸。
他身上向來不缺女人,但真正被他放在心上的,卻不曾真正有過;甚至於有兄弟們耳語過,像冷子淵這樣沒心少肝,將一切事物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冷血男人,會有真心愛上別人的一天嗎?
「我再給你一個禮拜,希望到時候你已經離開這裏,我再說一次,別傷害陶陶,否則別怪我不顧兄弟的情誼。」說完,齊天鴻轉身離去,不給他半點討價還價的餘地。
冷子淵面無表情地聽完他的話,平靜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一時之間,他俊美的臉龐陰沉到了極點……
自從那天與齊天鴻談過之後,就有一股沉悶彷佛梗喉般,堵得他的胸口一陣陣發悶了起來。
那是一種心情,一種感覺,是他從未擁有過的陌生情愫,似驚、似怕,讓他有如驚弓之鳥般凡事小心翼翼。
他知道齊天鴻再也不受他的敷衍,隨時會向陶陶掀他的底,隨時……他的身分都有可能會曝光。
屆時,她會是什麼反應呢?她將會採取的未知反應令他感到擔憂;生平第一次,他在乎起一個女人對他的感受。
范陶陶沒注意到他這兩天奇怪的反應,因為,比起她身旁其它人的古怪,他的徵狀還算是挺輕微的呢!
「你會不會覺得最近每個人都怪怪的?」范陶陶一邊剝着橘子,一邊納悶地問着冷子淵。
「每個人?每個人是誰?」
他們正坐在她房間外面的長廊上,這棟和式的老式建築非常特別,看似每間房間都相連着,其實各自擁有一個獨立的庭院空間,院與院之間以小門互通,平時小門都是扣上的,沒有特別的需要,她們幾個姊妹不會特地把門打開。
冷子淵伸手接過她遞上的半顆橘子,故意假裝不經心地瞅着她,她正忙着把自己的半顆橘子剝成一瓣一瓣,放在還算完整的橘皮之內,然後捧着那橘皮缽,逐個塞進自己的嘴裏。
范陶陶沒發現身邊的男人正在看她,接著說道:「就是『炎幫』里的弟兄們呀!不只是年輕一輩的弟兄們,還有我叔伯輩的,就連幾位長老都很古怪,老是喜歡在我面前晃來晃去,難道最近『炎幫』有那麼閑嗎?怎麼好象大伙兒都沒事幹的樣子呢?」
果然,齊天鴻那傢伙採取行動了!那些人在她的身邊跟前跟後的,分明就是想要保護她,免得受到他的傷害。
一想到這點,他的心情不禁更加惡劣。
「說不定是你太多心了。」他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
「是嗎?可是我不這麼覺得。」范陶陶吃完了橘子,苦惱地擰起眉心,陷入苦思。
他們是從小看她長大的叔伯,對於他們的行事作風,她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她總覺得他們心裏有鬼,一定有事沒對她說。
「陶陶。」他在她的耳畔輕喚了聲,伸出大掌捧過她白白嫩嫩的臉頰,「我想複習一下,可以嗎?」
「複習?」
「對,我發現自己並不討厭跟你發生關係,但很怕忘記那種感覺,可以嗎?可以再讓我重溫一下嗎?」
「我……」她咬着嫩唇,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