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比失憶更嚴重的事

“不可能，那支試劑並沒有讓注射者失憶的副作用……”

當海倫娜替李奧撥通了電話，地獄獅那邊的女黑袍人Q在聽到消息之後竟然是這麼回的，李奧差點就當場暴走了。

“這就是你能想到的最佳辯解？你怎麼知道那支試劑的具體效果！枉費貝蒂內利給你們解釋了一番，敢情你們真的就是那種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傢伙！”

被李奧這麼一說，那邊的女黑袍人Q沒有反駁，而是沉默了兩三秒之後說道：“能解決的。我們能想到辦法替她恢復記憶。我馬上過來。”

唔……對方態度這麼好，李奧一時間也罵不下去了。然而女黑袍人Q的聲音才剛停下，對面卻出現了某個距離大概有點遠的男聲悶悶地說道：“試劑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會不會是假失憶？你知道，故意找個借口來針對我們，爭奪話語權什麼的，這種事我們也不是沒經歷過。”

然後是另一個男聲：“也不是沒有可能。他不是真正的綠箭俠，莎拉·蘭斯與他非親非故，他也表現得太在意了些……”

女黑袍人Q沒來得及阻止，這番話已經被李奧聽過去了。好么，倒打一耙，這樣的人現實中自然不是沒有，甚至有人覺得這是精明；可是這樣的話被合作夥伴聽了過去，那就是愚蠢了。

二話不說，李奧就將電話扔回到海倫娜手上。也不跟她告別了，直接就奪門而出。當女黑袍人從海倫娜那得知了這個情況、再次說到要趕過來的時候，李奧已經騎着摩托跑車——呃，隨手從辦公桌桌面上拿了海倫娜的鑰匙，其實也是之前海倫娜答應暫時借給他的——飛馳在回水閘基地的路上了。

其實電話里那兩個男聲說對了一點，一般情況下，李奧跟莎拉非親非故的，沒必要那麼激動。而且即使真的有親有古了，那又怎樣？是失憶了而已，或者是短期的呢，隨着時間推移會逐漸恢復？哪怕真的是永久失憶，又不是死了，擔心什麼？

地獄獅黑袍人那邊不知道，海倫娜也不理解，但李奧明白自家的事。為了不被負責保護時間線的那些人盯上，莎拉是李奧必須保住的人之一。他也是這麼做的，這才在當時那個天眼會實驗基地里打暈狂暴狀態下的她之後，將她帶回自己的地方，以免她被後面可能過來查看情況的天眼會之人抓走。那時候，哪怕是到了剛才，李奧都已經自己已經做到了，不會出問題了。然而剛才的那通電話里，吉迪恩是怎麼說的？

“關於害怕的情緒，先生，蘭斯小姐失憶了。而根據我預存的資料顯示，未來已經發生了0.74%的偏差。這個數字正在不斷上升，一旦蘭斯小姐的失憶成為固定的事實，最終未來偏差的程度會在81%左右。”

到這裏不用吉迪恩說下去，李奧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先不管其中的百分率是怎麼計算出來的，別說是81%，哪怕只是8%，李奧都要面對無休無止的時間追蹤，然後，他這個穿越者的下場只會是那一個——被那些保護者們從時間線上抹除！

得，除了必須確保莎拉等那幾個‘主要劇情人物’活着之外，李奧還需要保證他們沒有遭到不應該有的干擾，保證他們處於完好的狀態？

李奧都要罵街了。為了生存，不得不扮演名聲已經臭到極致的綠箭俠就算了，還得給莎拉她們這幾個綠箭小隊的成員各種收拾殘局、擦屁股、暗中幫她們擺脫困境什麼的，現在還多了這麼一樁，真是夠吐血的。那是不是以後李奧還要照顧這些個陌生人的情緒，一發現他們不開心就過去救場？

肚子裏積了那麼多的怨氣，能忍着沒有對地獄獅那邊幾人破口大罵，已經算是情緒控制得很好了。這是社會主義涵養教育的立了功！

唉，再怎麼自我調侃也沒用，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這種事逃避不了。現在離水閘基地還有十來分鐘的路程，李奧的心卻已經飛回去了。他巴不得現在就跟吉迪恩討論對策，不，是巴不得吉迪恩立即告訴他，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這是他最想聽到的了。扭轉未來已經發生的偏離，這個他不敢奢望，他只祈求可以盡量減少莎拉失憶這件事給未來帶去的影響。

“千萬不能超過5%啊！”

這邊李奧帶着紛擾的思緒迫不及待地回家暫且不提，來說另一邊。李奧不會想到，最先發現莎拉出了問題的並不是吉迪恩——準確地說，並不是他水閘基地里的那個吉迪恩。

“又是一次失敗的旅程。我們浪費多少時間了？是誰建議我們來華夏的？”

“是我，怎樣！現在時間線完全沒有了參照系，甚至沒有時間震動和時間風暴來充當額外的參考，或者足夠聰明的你有什麼建議？”

“你！哼，我是不夠聰明，但我起碼不會瞎指揮！”

“瞎指揮，你這是什麼意思，質疑我不該拿主意？是莎拉臨走前指示讓我來當隊長的。對於這件事，我的抵觸不會比你少！”

這裏是採用離子推進作為動力的時間飛船，乘波號，真正爭吵的是傳奇小隊的臨時船長雷·帕爾默以及性格有點衝動卻是隊伍里不可或缺的機械師傑弗遜·傑克斯。

之前在留下莎拉、從中心城離開之後，傳奇小隊繼續在時間線上追查導致未來某個重大變故的原因。他們到過好幾個時間點好幾個地方，倒是順手解決了好幾個問題，卻還是找不到主要的目標。沒辦法，只能大海撈針、明知道機會不大也去嘗試了。考慮到未來那個重大變故中留下的片段里出現過中文字樣，他們就到華夏走了一趟。結果，一無所獲，又浪費了不少時間。在這樣沮喪和失望的心情之下，就有了上面這段爭吵。

眼看帕爾默跟傑克斯就要打起來了，其他同樣心情不好的隊友也只能抖擻起精神，過來勸解。然而就在這時候，一股突如其來的暈眩感在短短零點幾秒的時間內，陸續襲上他們，使得他們大腦一片空白，相繼倒在地上。之後，好不容易站起來，他們身體裏還殘留着站不穩、想吐、煩躁胸悶、心慌意亂等負面感覺，以及——

“我突然想喝一些……”

“巧克力牛奶。”

“對。咦，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也是……”

遭遇到這種詭異的情況，傳奇小隊幾人面面相覷。

“吉迪恩，發生了什麼？”

面對這個問題，吉迪恩，乘波號的人工智能——沒錯，是真正的人工智能而不是李奧水閘基地里那種閹割版半智能程序——發聲了。

“這種情況，有兩種已知的可能。一是你們遭到了一種名叫哈瓦星腦蟲的生物攻擊，隨時可能口吐白沫死去……”

傳奇小隊幾人不約而同地吞了吞口水。

“……另一種可能是，你們對巧克力牛奶的突然傾向，表明你們正經歷着某種臨時的記憶錯位。”

“記憶錯位？”

“沒錯，同時也叫時間錯位。就是你們原本的記憶正遭遇着增添或者刪改，簡單地說，就是你們多了一段其實沒有親身經歷過的記憶，或者親身經歷過的一段記憶被剔除了。”

聽到這個，傳奇小隊幾人都是一陣錯愕。其中科學素養最高的帕爾默以及斯坦恩教授想到了一個可能：“吉迪恩，你的意思是，有一段與我們密切相關的歷史被修改了，而且即將變成固定的事實？”

對此吉迪恩是這麼說的：“比起一段與你們密切相關的歷史，我更傾向於是某個與你們密切相關的人。先生們女士們，或許你們可以回憶一下，看有沒有什麼正在變得模糊的片段。說出來，我可以給你們參照一下。”

結果五分鐘后，大家終於找到問題所在——他們失去了關於莎拉·蘭斯的記憶。準確地說，在他們的記憶里出現了詭異的空洞，他們根本不知道有一個叫莎拉·蘭斯的人曾經也是乘波號的成員，甚至是他們的隊長。

“我的天啊……”

（PS：致敬《黑衣人3》！另外，求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