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不借了
老鴇子上前道：“李大少爺，你倒是拿錢出來呀。”
李青雲洒然一笑：“好，那我就再給你找來五百兩就是！”說完走向尋芳閣楊媽媽，悄悄對她言語了一番。
楊媽媽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遲疑，她皺眉想了片刻后，又低頭悄悄跟李青雲說了些什麼。李青雲點了點頭，楊媽媽眼睛一亮，這才笑着點了點頭。
“彩玉，你去閣中再取五百兩出來。”楊媽媽吩咐道。她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媽媽見楊媽媽居然還肯替李青雲出錢，心中大喜，眼看一千兩就要到手了，這簡直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想她張老鴇以五兩銀子的本錢套到千兩銀子，這在青樓界也算是一個傳說了。
此時四周已經人聲鼎沸了，百姓們興奮地不行，今日居然能看一出“千金換美人”的好戲，這對於平日裏波瀾不驚的邊陲小縣，是百年難遇的趣事。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一千兩銀子的到來，大家都想看看一千兩銀子擺在眼前，到底是多麼壯觀的景象！
少女躲在李青雲身後，一顆芳心砰砰直跳，好幾次她都想開口，卻都被李青雲暗中給阻止了。
李青雲突然掏出一張房契遞給張媽媽道：“我這有一張房契，你看值多少錢？”
張媽媽有些詫異地接過，心道：難倒這小子拿不出這麼多現錢，要拿房子抵債？她接過房契一看，確實是一處豪宅，地理位置極佳，面積極大，非常容易出手。
李青雲又道：“我妙手堂的房產也能值幾百兩銀子，這兩處房產加起來就不止五百兩。”
老鴇子眼睛一眯道：“但是你要拿這兩處房產抵債的話，可就不值五百兩銀子了。”她老奸巨猾，已經防備着李青雲拿房子抵債，所以故意貶低它們的價值。
李青雲道：“我還有一張美顏湯的藥方，想必美顏湯的名號你也聽說過了，妙手堂獨家經營，別無二店，這方子你說值多少錢？”
老鴇子心中一動，這幾日城中傳得最盛的就是“美顏湯”了，樓里也有不少姑娘去買了，一兩銀子一包，可着實不便宜。聽說僅憑此一項，妙手堂就日進斗金！這個藥方還是含金量極高的。
老鴇子雖然心動，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道：“若是加上那張房方子，倒也勉強可以折五百兩銀子。”
李青雲聽完點點頭道：“所以說，我要拿出五百兩也非難事，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老鴇子此刻更惦記那張藥方，她已經想好了，只要李青雲拿出藥方抵債，她就個人自掏一百兩銀子買下，然後轉手以五百兩的價格賣給濟醫堂，只要倒騰一下手，就能凈賺四百兩銀子！
李青雲佯裝恍然大悟道：“我忽略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
老鴇子此時一心想着那張美顏湯的藥方，聽他又岔開了話題，不由催促道：“什麼事情？”
“只是你一直在說靈萱借了你五兩銀子，那麼到底是借了一兩還是五兩，是不是都已經還了？我也不知道啊。”李青雲裝出一副是不是你騙我的表情，看着老鴇子。
老鴇子冷笑道：“這事你問她不就知道了嗎？”
李青雲悄悄捏了一下少女的手，說道：“我剛才已經問過了，她不記得了。”
老鴇子不耐煩道：“你們兩個少在這裝糊塗，到底拿不拿錢？”
李青雲道：“錢我可以給，但是不能給得這麼不明不白，我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
“那要是你弄清楚了，跟我說的一模一樣，怎麼辦？”老鴇子逼問道。
李青雲道：“若是事情果真如此，這張美顏湯的藥方就當我輸給你的！”
老鴇子眼睛一亮，心中大喜，忙道：“好！”說完就要將當日的情形再複述一遍。
李青雲打斷她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從中作梗，故意將當天的事實扭曲？”
“你待怎樣？”老鴇子被他弄得心煩意亂，怎麼這個李家大少爺這麼婆婆媽媽！
李青雲道：“我讓她陪你再演一次，重現當日的情形，我要看清楚怎麼回事。”
老鴇子沒好氣道：“那你要看不出清楚呢，是不是就這麼拖着不付錢了？”
李青雲道：“就這一遍，以此為準。”
老鴇子心想為了那張價值五百兩銀子藥方，就陪他演這一次！
李青雲又嘮叨道：“俗話說眼見為實，我就看這次的，以這次為準。那麼之前的什麼五兩、五百兩統統作廢，只要靈萱她借了你五兩銀子，我今日就還你一千兩，外加這張藥方！這樣可好？”
老鴇子肥大的身軀站立多時，早已汗流浹背，聞言不耐煩道：“一切依你，趕快開始！”
李青雲道：“事情不急於一時，你畢竟不是第一次反悔了，剛才就從五百兩變成了一千兩，這次要立字據。”
老鴇子也擔心他一會不交出藥方，想想也覺得立下字據較為穩妥，於是點頭答應。
很快李青雲立好了字據，內容與剛才李青雲說得一樣，雙方在上面簽字畫押。
李青雲又拿起字據，讓圍觀的百姓觀摩了一番，這才心滿意足地收了起來。
少女抱着李青雲的胳膊，仰起頭，粉臉上帶着些許怯意，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着他，內心極為不解：青雲哥哥這是要做什麼？
李青雲安慰道：“別怕，一切有我。那天是什麼樣，今日便再依樣畫葫蘆，怎麼去演。”
老鴇子道：“當日可是阿福帶你來的吧？”
少女點了點頭道：“阿福是我鄰居。”
李青雲眉頭一皺：阿福？這個叫阿福的居然帶她來這種地方借錢！這個混蛋肯定是收了老鴇子的黑錢了！
“好了，略過阿福這段，接着進行。”李青雲道。說完又塞了五兩銀子在老鴇子手中，然後說道：“這是你那五兩銀子。”
旁邊的百姓們看得滿頭霧水，這個李家大少爺愛看戲？
少女遲疑地上前，對着張媽媽怯聲道：“張媽媽，我娘親病了，想向您借五兩銀子，我可以在這裏打掃衛生還錢，我什麼苦活累活都能幹。”
張媽媽眯着眼睛揚起下巴，仔細端詳了一番她的相貌，露出一個笑容道：“好啊，五兩銀子夠嗎？”
少女點頭道：“夠了。”她貝齒輕咬紅唇，強忍着反感。
張媽媽道：“銀子可以借你，不過我可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我要錢的時候，你若是還不上，就得按我們百花樓的規矩辦了。”
李青雲插嘴道：“百花樓什麼規矩？”
張媽媽順口道：“那自然就是肉償了，你得留在這裏接客，賺了錢來還債！”
李青雲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噢，這樣啊，那我們不借了！”說完拉起少女的手就走。
張媽媽一愣，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
“哎哎，你這怎麼不往下演了。”張媽媽追着喊道。
李青雲停步，眨着無辜的眼睛道：“哦，你這條件太苛刻了，我們不想借了。”
“不對啊，她那天可是借了我五兩銀子的。”張媽媽有些焦急地說道。
“哦，一切以這次為準，我們今天不借了。”李青雲“耐心”解釋道。
張媽媽瞪着大眼看着李青雲，愣了片刻，突然怒道：“你敢戲弄老娘！”
李青雲攤了攤手道：“做生意講究你情我願，我不想借，你還能強給不成？”
“那日我借了五兩銀子給她，這是你賴不掉的！”老鴇子雙手叉腰擺出一副準備大吵一頓的架勢，厲聲道。
“那五兩銀子不是在你手上嗎？”李青雲指了指她手裏的銀子道。
張媽媽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五兩銀子，只氣得七竅生煙，使勁一跺腳道：“老娘不跟你爭論，廢話少說，拿錢！”
李青雲淡淡道：“一切以這次為準，我這裏可有字據，而且大家都可以作證。”
他剛一說完，百姓就起鬨道：“對！一切以這一次為準！我們都可以作證！”
有些心直口快的百姓已經在轟然大笑了。
李青雲聞言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我也無能為力啊。
“你！你！你！”老鴇子氣得臉色發黑，沒想到居然被這小子給戲弄了！
李青雲拉着少女的手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個瀟洒的背影。
老鴇子陰着臉，這才想起之前的五百兩還在，忙回頭望去，這才發現，那五百兩早不知什麼時候讓尋芳閣給拿回去了。
楊政臉色鐵青，他狠狠盯着老鴇子，真恨不得一刀將這個肥婆子給砍死，天下怎會有如此愚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