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公審大會
大長老咳嗽一聲，打破局面，他捋了捋花白的鬍子，說道：“今日將大家召齊，所為何事，想必大家已經清楚。雲兒回到我李家，本是好事，可此事關乎我李家血脈的延續和聲譽，所以還是需要慎重。”
說到這，他看了看李青雲的反應，見他還是如老僧入定般坐着，忍不住再次暗嘆：少年老成，臨危不亂，這個小輩的定力非同一般啊。
二長老繼續說道：“大長老說得對，若是雲兒當真是李家血脈，那自然是喜事一件，可若是有人敢假冒我李家子嗣，哼！我李家的規矩也是不容挑戰的。”
二長老此話說得冠冕堂皇，句句從李家的名義出發，可話中威脅的含義卻是昭然若揭。
“哼！”李青雲輕輕冷哼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剛好讓在場的每一人都能聽到。
被一個小輩嗤之以鼻，二長老頓感臉上有些掛不住，他盯着李青雲問道：“怎麼，你有意見？”
李青雲淡淡道：“不敢。”
“那你哼什麼？”
“我哼是因為二長老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李家，還要按李家的規矩辦事，這不是好笑嗎？”李青雲道。
“這有什麼好笑的？”二長老自認為剛才那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沒有什麼漏洞。
李青雲掃視了一遍全場，抬高聲音道：“李家的規矩？你們還知道李家的規矩！族長不在家，你們就敢私自召開長老會，我就問，這樣合乎李家規矩嗎？”
“這……”二長老一時語塞，因為李青雲說得沒錯，這樣還真不合李家的規矩。三位長老都有些尷尬，心中有氣卻說不出，這小子說得不錯，長老會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召開的，必須要徵得族長同意才行，背着族長私自召開長老會，這可是有奪權的嫌疑！
二長老面色漲紅，沒想到一不小心就配合這小子唱了出雙簧，真是丟盡了老臉。
葛氏見三位長老沉默，出來說話道：“事急從權，規矩是死的，此事等族長回來后，再行稟報就是。再說了，你若是心中沒鬼，當著幾位長老的面回答幾個問題，又有何妨？”
李青雲朗聲道：“我自然是心中無愧，回答幾個問題也無妨。只是我還有一事不解，此乃我李家家事，何須驚動衙門捕快？”說完往門口一指。
三位長老一聽，這才發現門外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衙役，而趙烈正跟他倆比劃着什麼，顯然是衙門的人是他帶來的。
大長老眉頭一皺，有些責問地看向葛氏，顯然請衙門的人來，這件事葛氏沒有跟他說。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今日的事如果證明李青雲身份造假，那最終丟臉的是李家，外人會笑話李家，竟然讓一個假少爺糊弄了這麼多天；如果證明李青雲身份是真的，那丟臉的還是李家，外人會笑話，李家居然連自己的子嗣都分不清，還請了衙門的人來拘人！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葛氏見大長老目光中滿是責問，只好站起來說道：“請衙門的人過來，也是以防萬一。”
李青雲冷笑道：“防什麼萬一？李府這麼多人我還能跑了不成？我看是有人認定了我是假冒的，想一會讓捕快直接抓人吧。”
葛氏被他拆穿了心事，也不掩飾，冷笑一聲，算是默認了。
此時李青山卻出來裝好人道：“兄長莫要生氣，此事也是為了給兄長正名，如果冒犯了兄長，事後定會向兄長磕頭賠罪。”
李青山可從來沒有稱呼過李青云為兄長，此時這般說辭分明是在做作。
李青雲倒也沒有跟他計較，他今日之所以來，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藉此證實自己的身份，樹立在李家的權威。他知道，自己進了李府，一直有很多人不服，加上趙烈等人的宣傳，李府之內質疑自己身份的人大有人在，若是能借葛氏他們的嘴證實自己的身份，那麼無疑比自己主動去說效果要好的多。
李青雲微微一笑道：“我人都來了，今兒要怎麼個公審法，那就開始吧。”
大長老和三長老對視一眼，二人心中都有些不安，剛才李青雲答應地如此痛快，根本就是有恃無恐，難倒他的身份是真的？昨日葛氏可是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們，這個大少爺的身份是假的。而事發突然他們根本沒有調查，就匆忙趕來了，若是葛氏的消息不對，那今日這烏龍可就鬧大了！到時候族長李弘文回來，該如何交代？
大長老隱隱有些後悔，都一把年紀了，為什麼要來趟這趟渾水？可他是今日的主會人，當下只得硬着頭皮道：“今日我們只詢問三個問題來，若你全部答對，那就算過關，你的身份便算是真的；若是回答錯一個，那便不算過關，這身份嘛自然就是假的。”
李青雲聽出了他話里的含糊，當下直接問道：“什麼叫算是真的？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這算是真的，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大長老只好無奈地說道：“好，若你全部答對，那你的身份就是真的，這樣行了吧？”
李青雲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二長老一向脾氣火爆，見李青雲答應下來，馬上搶先開口道：“好，第一個問題，你雖然離家多年，可小時候也是幾位爺爺看着長大的，所以有些事情我們也是知道的。”
先是鋪墊了一番后，二長老又繼續道：“你小時候掉進過金河縣的湖裏，是東湖還是西湖？”
李青雲不由眉頭一皺，我擦，這個李府大少爺小時候還掉進過湖裏？這老子哪知道啊！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被問住了。
到底是東湖還是西湖？李青雲內心做着掙扎，這個問題連五行系統也幫不了他。想了半天好像除了猜之外，也沒有其他好辦法了，於是他一咬牙心道：怎麼說也有一半的幾率猜對，索性就賭一把！
李青雲抬起頭來，剛要回答，卻注意到幾個人的表情，李青山微微冷笑的嘴角，葛氏目光中的戲謔，二長老的臉上的嘲諷，還有他隱隱上揚的右手。
李青雲突然想起前世一部經典的TVB大片《讀心神探》，裏面對微表情的講解非常細緻，而剛才二長老的微表情則表明他是在說謊！再加上李青山、葛氏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樣子，他們憑什麼就認為自己一定回答不對？難道說這個二長老在誆我？
二長老瞧他低頭皺眉了半天，不耐煩地催促道：“想好了沒有？這麼大的事還需要想半天嗎？”
瞧他臉上戲虐的神情，李青雲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判斷，他抬頭看着二長老，微微一笑道：“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呢，我想先請教二長老一個問題。”
二長老沒料到他會反問自己，順嘴道：“什麼問題？”
其他人也都有些好奇，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李青雲不先回答問題，反而反問二長老，他到底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若是一個年過六十的老頭，還恬不知恥地誆騙一個孩子，不知道這種人算不算……老不要臉呢？”李青雲不緊不慢地說道。
二長一愣，旋即老臉通紅，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戳指大罵道：“混賬！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