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灰色祭壇
一千、兩千、三千……一萬。不知不覺，李不凡已經走了萬餘的青石階梯，終於來到了白色山峰的絕頂。
在他料想，此地應當煙霧繚繞才是，古怪的是這裏卻一點白色霧氣都沒有了，彷彿被某種無形但又真實存在的力量給驅散了，又或者說是進不來，被排除在外界。
峰頂的地面是平滑的，就似一面白玉鏡，圓圓的，沒有絲毫山體或是上下石塊他粗糙之感，至於平如鏡面的地面上，坐落着一座周身三米，一米高的灰色祭壇。
壓抑的感覺從中透出，灰色的霧氣尚且瀰漫在其上，卻依舊掩蓋不住上面被鐫刻的古老文字，李不凡瞧不出是哪種文字，似乎與前世的甲骨文有些類似，但卻又更為複雜玄奧。
文字周圍還有各種不曾見過的獸形圖案，李不凡叫得出名字的只有前世的神龍、鳳凰、麒麟等神獸，其他還有長着三條腿的火鳥、插上翅膀的鼠形巨獸、外面裹着堅硬外殼的獅子，形形色色，簡直聞所未聞，前所未見！
一串串秘文似乎承載着什麼力量一般，將聚集着整個山下所有樹木花草的生命力量在這座高的的山峰，然後經過這座灰色的祭壇湧入其中。
李不凡還想看清什麼，然而忽然感到眼睛一陣酸澀，甚至是劇痛！似乎冥冥中有什麼力量在阻止他看清這文字似的，為了緩解這突如其來的痛楚，雙目中的淚水隨之留了下來，舒緩了眼球，揉了揉雙眼，李不凡不敢再將視線投向文字！
“撲通！撲通！”
此刻，識海之中傳遞出了一股濃郁的飢餓之感，直衝他的心臟之處，一時間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一股股氣血不斷地從行臟之中噴發而出，似乎要強行鎮壓這股飢餓。
然而一切都僅僅是徒勞，這感覺越發地濃烈，就似跗骨之蛆，擺脫不掉，他被強迫着前進了，這股飢餓敢驅使着他向前，抓住這神秘的祭壇！
一步、兩步……
“又來，你玩不膩啊“實在是忍受不了這種無力，李不凡心中惱怒。
這裏卻是一個人都沒有，李不凡唯一能對着說的便是身體中那窩在識海中的諸天英雄錄了，然而不管讓他怎麼好說歹說，卻依舊控制不了前進的步伐。
五米、三米、一米……，他的手抬起，望着灰濛濛的祭壇摸了去。
”嘶！“
倒吸一口涼氣，他以為會發生何等可怕的事情，然而仔細感知了半天，卻沒有半點的不適，着實令他摸不着頭腦，僅僅一陣冰冷的手感從祭壇傳了來，讓他的手冰冰的，怪舒服！
當他鬆了一口氣之際，未曾意料到的變化突然發生！
“吱呀！”
怪異的響聲鳴起，灰濛濛的祭壇上與原本灰色的霧氣似乎凝聚了起來，然後翻滾，就似頑皮的孩子一般，相互纏繞，最後向著李不凡的手上飄忽而來，讓他瞬間膽寒！
霧氣慢慢地從手指上爬了上來，慢悠悠，像是在撫摸，又像是在嬉鬧，然後爬上了他的身體，再蔓延上胸膛、脖子，然後再他的七竅中滲入！
若有人在此定可以瞧見一個被灰色霧氣籠罩的紫色身影，灰色霧氣向著七竅強行灌入，而被灌入的人卻動彈不得，常年面極其驚悚，隨着進入其體內，而霧氣則緩緩地在減少！
此刻他感覺全身像是被一股寒流籠罩，忍不住打了個寒磣，這股冰冷的觸感順着他的喉嚨慢慢下咽，穿過食道，在經過胃部，在通過全身的血管順着氣血慢慢湧上了腦袋，那是識海所在，練武之人最重要的地方！
口不能言，卻在吞吸着霧氣，李不凡的腦海卻是一片空明，清澈無匹，不知為何，他心中卻是浮現出了修習內家拳所遇到的種種問題，然後打鬧瘋狂地運轉，一個個原本模糊無法解決的問題在此刻都盡數展現出最本質的一面，然後解決的方法隨之涌了出來！
若不是他此刻身體被禁錮了，他會瞬間陷入瘋狂地修鍊之中，這種感覺簡直就如同頓悟一般，這是武者可遇而不可求的，要知道葉問一輩子都沒能遇到這麼長時間的頓悟！
”咔嚓！“
隨着霧氣漸漸地消散，灰濛濛的祭壇終於顯出了真容，白色宛若陶瓷一般，而後像失去某種力量，也就是灰色霧氣，而祭壇本身的材質承受不了神秘文字而開始龜裂起來，一道裂痕從李不凡碰觸的地方開始破碎！
就似一條蜈蚣般攀爬，以李不凡手為中心，其上的的裂痕不斷向著四周延伸，漸漸朝着整個祭壇碎裂而去，帶來了一陣刺耳之音！
”轟隆！“
最後一絲霧氣閑散，整個祭壇隨之崩滅，翻滾起了白色的煙塵，因自身被籠罩在其中，令李不凡望不清所以，他依舊動彈不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塵土慢慢消散，模糊中李不凡似乎瞧見了一個人影，高大的黑影從塵土中顯露出來，咋一看竟足足有兩米多高。
李不凡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大人與孩童的差別，而這時，識海之中竟又傳來一陣無法抵擋的力量驅使着他向前走去，彷彿前面這人方是紫銅書最終的目標，他內心無比抵抗着，然只是徒勞！
實在是這巨大的身影太有威懾力了，李不凡不得不承認他驚恐了！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裏？”李不凡只能無力大叫。
高大的身影始終站着，一點回答李不凡的意思都沒有，兩人的距離還在不斷拉近……
終於，李不凡瞧清了這兩米巨人，長發披肩，無風自動，下班身着黑色長褲，而上半身赤裸着身體，健碩的肌肉高高鼓起，全身呈古銅色，稜角明顯，彷彿就似刀劈斧鑿，似乎是一個壯漢！
彷彿支撐着天與地的肩膀上，兩條青色的鎖鏈一頭正穿過他的琵琶骨，至於另一頭則垂直地面，深深地紮根在這座白色山峰上！
鎖鏈上還殘留着血跡，罕見的顏色令李不凡心中更為擔憂，那是一片金黃與漆黑相交，一個人竟擁有着兩種血液？
他的面容卻意外地儒雅，面上長須垂下，極為俊俏，宛若白玉，額頭上印刻着古怪地神秘灰色印記，最為詭異的是他的毛髮，隨風而動的髮絲左一半乃是金黃色，有一邊則是漆黑，便連眉毛鬍鬚也不例外！
他的雙眼緊閉，彷彿在沉睡。神聖與暴戾的氣質交雜在其身上，似乎融合了一些，但大部分卻是相互相斥，矛盾卻和諧，甚是怪異。
“啪！”
控制不住自身的李不凡的手在識海中神秘的力量的驅動下不能自已，大力地搭在了這神秘人的肩膀上！
識海之中的紫銅書在此刻瘋狂地跳動起來，這是一種達到目的的歡呼雀躍，一股原本若有若無的吸力竟猛然增大，就如同汲取先前的霧氣，這回的目標是眼前的神秘人！
“嘶！”
瞬間，一股浩大難以描述的能量竟從他壯碩的肩膀上傳來，透過李不凡的手掌像識海奔來。
”這……？啊！“
原本嚇了一跳的他，心中的驚訝瞬間被劇痛所取代，巨大的能量貫穿了他的經脈，朝着全身上下瘋狂地襲來，面容一時間扭曲，額間的青色的血管都瘋狂地冒了出來。
”不，不要！“
經脈之中傳來的一股脹痛令他瘋狂地叫喚着，他知道若是這般下去，他的結局便只有全身經脈斷裂，對於練武之人來說，這是最可怕最殘酷的懲罰！
陳小白全身三十六處暗傷還可以治療，但全身經脈斷裂便徹底沒救了！
雖然他想停止這一切，但身軀卻依舊不由自主地汲取着龐大的能量，最可怕的當屬其中的的不朽與暴戾之意，這股從遠古傳承而來的意志不停地衝擊着李不凡的腦海，像是要把他的神智摧毀。
至於被摧毀的下場，不是變白痴便是成為瘋子！
漸漸地，腦袋終於無法承受陷入了身體的自我保護，他昏迷了過去！
但他的腦袋中此刻完全充滿了殺戮破壞的想法，若非此刻他無法控制身體，必定會毀掉周遭的一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