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說完才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笙湘心裏不好受,但卻沒表示出來,只是笑笑,氣氛有些尷尬。
忽然傳來一陣歌聲,婉轉優美,動人心脾。
眾人目光向那條小船望去,一個妖媚美麗的女子坐於船頭,身穿紫色薄紗,半露香肩,嫵媚動人,一看便是那巡撫太太嘴中的影月。
有些太太用輕蔑的眼神看着,有些用憤恨的眼神看,有些則懶得去看,笙湘遠遠的望着那女子,媚態十足。
若說宛玉是那淤泥中的白蓮,她便是花朵中的罌粟。宛玉氣質脫俗,而她千嬌百媚,骨子裏透出那種媚態,讓人移不開目光。雖說眾人看不上她,但她的美麗卻是真實的。
影月見這船上的人齊齊的看着她,沖船上的人嫵媚一笑,媚眼如絲。
「真是風塵女子,穿着如此暴露,一點不剋制自己的行為。」有人不屑的說,有人接道「還不是靠着這個勾引男人么?」
如此看來,這船上的女人都是嫉妒影月的,說不定每個人的夫君都能跟這個女子扯上寫關係,忽然有人向笙湘說道「諶夫人可要提防這女子,免得讓她趁虛而入破壞你們夫妻感情。」
笙湘知道這是為自己好,可聽了卻怎麼都不覺得開心,只是笑笑道「知道了。」
船上人紛紛移回目光開始討論些有的沒的,笙湘突然想到宛玉便問道「你們可知這鴛鴦樓的老闆娘,宛玉?」
巡撫夫人點了點頭,道「那鴛鴦樓的老闆娘我們不知叫什麼,都稱她為顧老闆娘。那顧老闆娘為人和善,又長得美麗,怎麼同是美女差距卻如此之大呢!」
笙湘笑了笑,若是眾人知道宛玉曾經是京都有名的花魁恐怕也不會這麼想了。突然笙湘注意道宛玉被叫做顧老闆娘,便問道「她姓顧么?」
巡撫夫人道「不姓顧為何都叫顧老闆娘?!」
笙湘疑惑,從未聽過宛玉姑娘的姓,難不成跟自己同姓?諶曦為何隻字不提,越想越奇怪。
游過湖笙湘也覺得有些疲憊,便辭了眾人準備回府。
笙湘坐在轎子裏,掀起帘子向外看,怪不得都想來這寧州,確實人傑地靈,生活富足。路過鴛鴦樓時笙湘便命人停了下來。
笙湘帶着紅袖綠綢走進鴛鴦樓,正巧宛玉在,便打了招呼「顧老闆娘。」
宛玉一怔,笑着道「諶夫人想吃鴛鴦樓的菜了么?」笙湘答「我是來找你的。」
笙湘與宛玉坐在一個別緻的房間裏,房間放着把琴,還擺着一盤殘局。
「老闆娘有客人么?」笙湘看着那棋,宛玉搖搖頭道「已經好久沒人與我下棋了,是自己哄着自己玩的罷了。」
自己與自己下棋,永遠走不出棋局,不知宛玉是否懂這個道理。
「我在寧州也沒有熟悉的人,閑來無事便來你這裏瞧瞧,老闆娘不嫌棄吧?」
宛玉道「當然不會,叫我宛玉就好,不用這般客氣,一口一個老闆娘着實有些悶得慌。」
笙湘道「好。我聽說大家都叫你顧老闆娘,宛玉姑娘姓顧么?」
宛玉笑着,「想必諶夫人已經猜到了,我只是取了笙簫的姓而已,家父原本是罪臣,姓周。」
笙湘點了點頭,難得宛玉對笙簫還有這般感情,真是可憐了兩個人。
宛玉移開話題,問道「在寧州可還習慣?」
笙湘道「還好,只是認識的人少了些,慢慢會好的。」宛玉道「寧州這地方小過不了多久便會熟悉。」
笙湘笑着聽宛玉說話,怪不得笙簫把她視為知己,讓人覺得如此舒服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
「雖說寧州舞妓盛行,但諶夫人不用太擔心,諶公子不是那種迷戀煙花之地的三教九流之徒,況且你們夫妻感情甚好。」宛玉似乎一眼就看出笙湘所煩惱之事,便安慰道,笙湘也很感激宛玉。
「姑娘不想知道家兄的事情?」笙湘道,宛玉一怔,道「都是過眼雲煙,知道不知道又能怎樣呢?」
笙湘繼續道「他差點被皇上重罰,因為誤傷公主。」
宛玉頓時花容失色,笙湘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還是心中有情,宛玉問道「那現在如何?」
「只是罰了些身外之物,也不準家兄再為官,倒是夫妻二人的感情經過此事不像從前,好了很多,若不是陽寧公主,恐怕顧家都會一敗塗地。」
笙湘說這些話不只是為了讓宛玉安心,同時也想告訴她不論如何京都她是不能回了,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笙簫,還是陽寧公主,她這個人都不應該再出現在笙簫面前,雖然有些自私,但這卻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宛玉鬆了口氣,「那就好。諶夫人放心,我不會再回京都,不管是為了什麼都不會再回去,畢竟那裏不屬於我。顧公子過得好就好了。宛玉既然選擇了離開,就不會再反悔。」
笙湘不知回些什麼,心中也有些同情這個女子,但卻也不想顧家再出事端,便道「當初家姐也是迫不得已,況且家兄那時得知姑娘離開大鬧了一場。」宛玉聽了這話眼中有些濕潤,這人算是沒有白愛,笙湘也覺得有些事情宛玉有權利知道。
兩人相談甚歡,一來二去倒成了交心的姐妹。
鴛鴦樓門口,宛玉拉着笙湘的手道「無聊時便來這裏與我打發時間。」
笙湘道「好。」便上了轎回府。
轎子穩穩的停在了諶府門前,笙湘還是不太習慣,這裏不是侯府而是自己的家了。
剛下轎便見諶曦站在門前,笙湘問道「夫君為何站在這裏?」
「等娘子回來。小廝見你的轎子往回走便進去通知了我。」諶曦拉起笙湘的手,一起走進府中。
「娘子去了哪裏?聽說游湖早就結束。」諶曦關切道,笙湘答「去了鴛鴦樓,與宛玉姑娘聊了聊。」
諶曦一笑「想必這一聊你們便成了閨中姐妹吧,你們倆的性情倒是合的很。」
笙湘笑道「就夫君聰明。」
用過晚膳,笙湘便與諶曦下棋。
下着下着諶曦便道「娘子,昨夜未歸是住在了花船上。」
「嗯。」
「娘子知曉?與我同住的還有一名舞妓。」
「嗯。」
笙湘的手頓了一下,諶曦心中微微開心,終於有了些反應,不想笙湘只是不知下步棋該怎麼走。笙湘心中也有些不滿,但未表現出來,沒想到這廝不去睡妾室原來是好舞妓這口。
諶曦開始着急「娘子,為夫一下都沒有碰那個舞妓,早就醉的什麼都不知。」笙湘的心微微放下,莫名的高興起來,無論如何她是相信諶曦的。
「嗯。」
「娘子,那我們要個女兒吧。」
「嗯。」笙湘並沒有反應過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棋上。
待笙湘反應過來,諶曦已將笙湘騰空抱起,向床邊走去,只聽笙湘道「棋還沒下完。」唇便被封住。
笙湘雖離開了京都,但京都卻依舊存在。
笙思雖在宮中恩寵深厚,名聲卻日漸變壞,沒有了太后的提點,笙思反而越發的囂張,脾氣見長,打罵宮女是次要的,連低等嬪妃也像對待下人一般,弄得怨聲載道,比蘇貴妃更甚。
甚至有人傳,顧賢妃一點也不賢,這個字更像是約束她行為的。
蘇貴妃半倚在貴妃榻上問道「今天賢妃又治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