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勝了勝天之人……
陳曉有點猶豫。
這玩意兒，到底靠不靠譜？
畢竟怎麼說，他也算是吃了好幾年牢飯的人，要是這“九霄神雷”把自己一勺燴了怎麼辦？
不過很快陳曉就想清楚了，“九霄神雷”是自己唯一的機會，如果失敗了，他算是和玉帝同歸於盡，要是成功了，就撿回一條命，裡外都不虧。
那麼現在缺的就是怨念值了。
問題……貌似已經回到了他最擅長的領域。
陳曉：“喂，玉帝還在么？”
陳曉等了一會兒，玉帝沒理他。
呵……不理我？
陳曉倒是沒着急生氣，反正還有半個多小時。
陳曉盤腿坐在地上，往兜里一掏……沒煙，惋惜的搖搖頭，他倒是忘了現在自己是靈魂狀態。
然而下一刻，陳曉發現自己手裏憑空出現了一盒香煙。
還是……紅梅！
陳曉愣了一下。
靈魂狀態可以憑空造物么？
據他所知，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紅梅這款香煙。
陳曉閉着眼睛又想了一下，手裏出現了一盒軟中華和一個打火機。
陳曉：！！！
真行哎！
而當陳曉拿起煙盒的時候感覺有點不對勁，搖了一下，嘩嘩響……煙是半盒。
半盒就半盒吧，總比紅梅強。
陳曉彈出一根點着，深深的吸了一口：“咳咳……呸！”
陳曉臉一下子就黑了，把煙盒摔在地上。
神特么的憑空造物，竟然出假煙？跟抽紙似的。
陳曉不信邪撕開紅梅，又點了一根。
是……真的！
陳曉心裏有點不得勁，軟中華假的，紅梅就是真的，這不是欺負人么？
不對……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陳曉突然看向地上的軟中華煙盒，把一根煙倒出來，撕開煙紙。
果然如此……
陳曉瞳孔微縮起。
撕開的中華煙裏面沒有煙絲，過濾嘴也只剩下不到三毫米，其餘的部分被剪掉了，裏面則是兩張捲成桶狀的百元大鈔！
是老唐的那盒煙！
陳曉不禁回憶起，那個把老唐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在老唐入獄第一個星期送來了一條軟中華。
那個時候他和老唐還不算熟，當陳曉抽了一根想揍他的時候，老唐才告訴他煙里內有乾坤。
一根煙二百，一條煙四萬，這是老唐在監獄裏的保命錢。
好像明白了什麼，陳曉專註起來。
很快，地上出現了一個香皂盒，裏面有一塊舒膚佳，然後是一個蹲便器，一張上下鋪的床。
漸漸的陳曉已經不滿足於這些了。
“我要法拉利！”
一輛拉風的法拉利出現在陳曉眼前，陳曉走上去拉車門……拉不開。
陳曉皺眉道：“我要自行車！”
一輛永久自行車出現，陳曉跨上去……能騎！
陳曉：……
陳曉若有所思：“原來，只針對自己熟悉或者親身經歷過的事物。”
自己沒抽過真的軟中華，唯一見過的軟中華就是老唐的那一條。同樣，自己只見過沒開過法拉利，所以連車門都打不開。所以說，這並不是什麼憑空造物，而是自己意識的投影。
想到了這些，陳曉眼中閃爍出一團光彩，眼睛半合，好像睡著了。
不一會，耳邊便是聽到了一個老邁的聲音。
“陳小子，來與我下一盤棋！要快……咳咳……咳咳……”
陳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已經身處一間囚室，一個老人推開囚室的大門，跌跌撞撞而來，臉色蒼白的大聲的呼和。
臨到跟前的時候，老人踉蹌了一下，陳曉無動於衷，而老人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獄警，扶了老人一下，老人不耐煩的推了獄警一把，又消失不見。
陳曉盤坐不動，豎起一根手指：“一條紅塔山！”
老人怒道：“你怎麼不去搶！咳咳咳……”
陳曉認真道：“不趁現在訛你一把，以後應該沒有這種機會了……最後一盤棋，用不用讓你？”
老人眼睛一瞪：“老子要你讓？你要是贏了，以後只要你在大青山勞教所一天，都不缺煙抽！紅塔山，一天一包！”
陳曉：“你都要咽氣兒了，還有人能聽你的？”
老人卻並不生氣，傲然道：“小子，沒聽過破船還有三分釘么？”
陳曉點點頭：“你這破船是要沉了……”
老人作打人狀，陳曉不躲，讓老人打在身上。
“咳咳咳……”
打了陳曉一下，老人咳的反而更厲害了。
陳曉自顧自的在下鋪擺上棋盤。
老人在床上撈起一本薄薄的冊子翻開，冊子封面，是兩個筆意鋒銳的小楷——《天局》。
老人一手持卷，一手抓了一把白子：“猜先！”
陳曉捏起一枚黑子，老人翻開手掌，是五枚白子。
老人放下四顆，捏着一枚白子振奮道：“哈……我先。”
陳曉卻掏出一個立式小音箱，擺弄了兩下，放在兩人中間，隨即令人煩躁的音樂，響了起來：“蒼莽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老人被嚇了一跳，白子掉在棋盤上，位置……正好是天元。
老人臉色漲紅：“這不算，我被你嚇着了！”
陳曉搖頭：“落子無悔！”
老人怒道：“盤外出招，下作！”
陳曉大笑：“混沌與天對弈時，天降鵝毛大雪要凍殺他，和我現在有什麼分別？”
隨即陳曉嚴肅道：“我倆棋力相當，如今你行將就木，而我年富力強，你臨死之際卻還要和我斗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若真勝了我和勝天又有什麼分別？”
老人好像被陳曉一句話激起豪情，沉聲道：“說的好，我今日必勝！”
陳曉捏起一顆黑子，落在五五：“我也必勝！”
老人一愣，哈哈大笑：“好！好！好！”
兩人捉對廝殺起來，陳曉落子很快，因為這不過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一場對弈，在郭老頭臨死之前兩人下的最後一盤棋。
後來他才知道，郭老頭當初在醫生下達病危通知書之後，拔了管子來和他下最後一局。
而此時在這一間牢室之外，卻是另一番光景。
一個寬闊的廣場上，無數穿着艷麗的大媽在廣場上歡騰跳躍，四個巨大的音響環繞在四周，轟然作響，和牢室之內放的是同一首曲子。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聽到如此大躁的聲音，玉帝沒有再沉默了，狂怒道：“混賬！你想要幹什麼？”
“來自玉皇大帝的怨念+99999.”
陳曉瞭然，果然如自己所想，這玉帝抵抗洗髓丹藥力不能分心。
陳曉沒有理他，繼續下棋，落子飛快，而郭老頭卻每每閉目苦思，臉色越來越白，汗如雨下。
“來自玉皇大帝的怨念+99999.”
“來自玉皇大帝的怨念+99999。”
“來自……”
陳曉心中默默的看着怨念值，飛速的提升，很快應該就能攢夠了。
只是過了半晌，怨念值都沒有出現了。
呵……不愧是玉帝，這麼快就適應了。
陳曉心念一動，然後外面的廣場上，音響開始播放起下一首歌。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右手左手慢動作重播……”
“來自玉帝的怨念+99999！”
怨念值又傳來了一次，然後就沒有了。
陳曉搖搖頭，他在外面生活的時間不長，只看過兩場廣場舞，兩首歌，多了也沒有了。
陳曉突然開口道：“我問你個事兒，如果你回答我，我就不吵你了。”
對面的郭老頭恍若未聞。
玉帝沉默了一下道：“行，你問吧！不要再弄出這等難聽的歌曲！如果你能安靜等我度過此劫，我可讓你長生不死，永享富貴！”
聲音中透出一股疲憊之意。
見到玉帝服軟，還利誘他，陳曉心裏更加托底了，開口問道：“聽說，你被猴打過？”
玉帝氣息一窒，氣急敗壞道：“胡說八道！我乃萬界至尊，誰敢打我！那只是謠傳！”
“來自玉帝的怨念+99999！”
呵呵……沒挨過揍，你生什麼氣，自尊心還挺強的。
陳曉：“行行行，那我換個問題，你說是洗髓丹的藥效比較疼，還是猴打的比較疼？”
玉帝：“這九轉造化金丹藥效酷烈，連一般的大羅金仙都能痛殺，豈是猴子那一棍……你套我的話！”
玉帝羞憤欲絕。
“來自玉帝的怨念+99999！”
陳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長期持久的疼痛摧毀一個人的精神，玉帝能被自己套出話來，說明他的精神也快要到達極限了。
感覺了一下時間，應該沒幾分鐘了。
陳曉笑笑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妹妹（瑤姬），你女兒（織女），你外甥女（三聖母），是不是真都被凡人睡過？”
玉帝：“你……”
何曾有人當面揭過自己這些醜事，玉帝本身受藥力煎熬，又被陳曉挑釁，怒火中燒，：“無恥豎子，朕必要把你魂魄拘起來，讓你萬世受苦！”
“來自玉帝的怨念+99999！”
陳曉臉色微微一肅，攢夠了，同時他也感受到玉帝說話的中氣也變得足了起來。
飛快的點開購物商店，點擊購買九霄神雷。
就在這個時候，豁然一陣大風颳起，牢室的房蓋被猛然掀翻，一道金輝熠熠的身影高懸在天上，龍虎相隨，威儀四方。
郭老頭絲毫沒有察覺到，而是“啪嗒”一聲落下一子，定定的看了半晌，狂笑道：“我勝了！我勝了！我勝了天！快數目數！”
陳曉沒有再去看郭老頭，而是喃喃道：“不用數了，你勝我半子，如今我要去勝這玉帝，等我勝了他，你便勝了勝天之人！”
陳曉緊緊攥着的手撒開，剎那間，雷霆佈滿了整個世界！
郭老頭，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