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墨無垢人如其名,他穿着一身無一絲點綴的白衣,一頭如瀑的黑髮只扎了個半髻,餘下的便隨意披落在白衣之上。

若說玄朗的美還有屬於男子的俊朗清雅,那麼墨無垢的美便是屬於女子的精緻脫俗,今日見了俊美的玄朗,再見一位不同類型的俊美國師,在場的人怎不驚艷?

只是墨無垢那雙特殊的灰色瞳眸向來清冷,即便笑着也讓人感到疏離,直到墨無垢看見了剛和東方立打完賭還沒回座的玄朗。

別說與會者,就連東方立都錯愕的看着墨無垢快步的走向玄朗,然後執起玄朗的手。

玄朗並不記得眼前人,但這人看來卻好似識得自己,可他看來不逾弱冠之年,自己卻已經沉睡數十年,他們真有可能相識嗎?

「竟然是你!」

「國師……識得我?」

不是冷冷的喊他「墨無垢」,而是一句狀似恭敬的「國師」,墨無垢細看着玄朗,又望向洛雲汐,直到得到了解答。原來發生了這樣的事啊!當年讓洛雲汐向西而行,最終還是被「天」給阻攔了。

墨無垢看玄朗的記憶似是大部分回歸了,卻忘了最重要的部分,讓墨無垢最不能容忍的,是他竟然忘了他!

「就說你傻,不該為了一個女子如此痴傻,當年你就該隨我離去,如今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國師何出此言?」

「你還不知道自己沉睡的原因吧!」

看來,這個國師是真的識得他,才會知道他沉睡的事。「莫非國師知道?」

「別再稱呼我為國師,我是墨無垢,就算你失憶了也不該忘了我,你無情得令我傷心。」

「你姓墨?」

「是,墨無垢,記起我了嗎?記起你該是我的人嗎?」

玄朗想起了為自己取名的人,要自己跟了他的姓,莫非……就是墨無垢?

但這一切可讓洛雲汐覺得心頭不是滋味,她一直以為自己在玄朗的心中只需與一個青琉爭地位,如今怎又會出現一個墨無垢?

而這個墨無垢竟還說玄朗是他的人?

「我……不記得了。」

墨無垢看了他身旁的洛雲汐,這個讓他險些失去玄朗的女子,他收起了熱切的眼神,恢復了沒有溫度的嗓音,道:「你似乎打了賭,他人是要看顧好自己的花,你則是要看顧好自己的匠人,玄朗,能不能得到花魁,除了有花還要有匠人啊!」

「你想對雲汐做什麼?」既然想起了墨無垢對自己的執着,玄朗自然明白在墨無垢的眼中洛雲汐就是阻礙。

「我?我無須對她做什麼,你要小心的是……別人會對她做什麼,要得到你,我會光明正大。」

墨無垢既是國師,想必測算出什麼,玄朗有了警戒心,真誠向墨無垢揖,「多謝國師。」

曾經,墨無垢的容貌也吸引過東方立的注意,要不是墨無垢是皇兄所封的國師,東方立早想把墨無垢收編在他的王府之中,但除了是國師,墨無場亦會仙術,幾次想佔便宜被墨無垢以仙術惡整一番后,東方立便放棄墨無垢,只是對於美人,東方立還是會十分禮遇就是。

但對於玄朗,東方立可沒這麼容易放棄,他喜歡玄朗那仍帶着男子英氣的美,那是一種既能征服美人又能征服同性的優越感,對墨無垢的喜好,東方立可以在女子的身上找到,但玄朗卻是獨一無二。

東方立想要的佔有,是一種馳騁在男性身上的快感。

但墨無垢看來是認識玄朗的,這一點他可得籌謀籌謀。這麼想着,東方立面上不顯,招呼道:「國師,請上座。」

墨無垢沒再對玄朗說什麼,轉過身來到東方立的席側,入了席。

花會已經到了第四天,洛雲汐擔心的卻不是她的牡丹能不能取得花魁,而是玄朗與墨無垢的天系。

洛雲汐不是沒想問玄朗與墨無垢的事,玄朗說他姓墨,會不會與墨無垢有天系?還有,為什麼墨無垢會說玄朗是他的人?

但玄朗說他失憶了,不記得墨無垢為什麼會這麼說,可洛雲汐就是覺得……玄朗就算失憶了,也絕對記得墨無垢。

就像他記得青琉一樣。

而青琉是他曾心儀的女子,那麼墨無垢呢?即便墨無垢是男子,但洛雲汐仍無法不去想墨無垢生得如此美貌,看起來與玄朗是如此般配。

所以,當墨無垢派人來請玄朗到墨無垢在花會期間暫居的院落一時,洛雲汐真心不希望他去。

玄朗是想問凊楚自己還未補全的記憶,但他無法向洛雲汐解釋,因此,洛雲汐見他堅持前往,便與他生了悶氣,把自己關在房裏。

見洛雲汐生氣,玄朗便慌了,立刻讓人回絕了墨無垢的邀請,想去向洛雲汐示好,但洛雲汐沒有回應他。

玄朗想起他們剛進京時經過一間餅鋪,洛雲汐曾表示很想吃一種糕餅,於是玄朗上了街買了糕餅回來,就是想藉此向洛雲汐道歉。

沒想到一回到院落,廳門敞開着不說,裏頭還一片狼藉,洛雲汐的房間更是桌椅倒了一地。

玄朗拿在手上的糕餅掉在地上,他瘋狂似的在這小院落里翻找每一個地方,希望洛雲汐是躲在了哪裏而不是遭遇不測。

直到玄朗意識到洛雲汐是真讓人給綁走了,明明墨無垢提醒過他要小洛雲汐的安全,他還是沒保護好她。

玄朗從沒如此惱過自己怎不記得仙術怎麼使用。

當他手足無措時,墨無垢出現了。

「玄朗,跟我走。」

「墨無垢,我現在沒空跟你玩你追我跑的遊戲。」

這語氣……墨無垢露岀笑容,雖比不上玄朗的桃花笑,但比之更是傾城。「方才那一瞬間,你記起與我應對的語氣了?」

「我……」

「好了,我是來助你的,你忘了怎麼使仙術吧?」

玄朗一時之間還不知道怎麼回答墨無垢,墨無垢便已上前抓住他的手,「跟着師父來。」

「就說了,我才不認你當我的師父。」

「你都用了墨玄朗這個名字了,可不可以不要堅持了?」

「我倒要說你可不可以不要堅持收我為徒,而且你那個曖昧的語氣是怎麼回事?什麼我是你的人,都讓雲汐誤會了。」

墨無垢一聽更開心了,拉着玄朗就往外走,「我的徒兒自然是我的人啊!還是你們的感情這麼脆弱,我簡單幾句話就能破壞?」

「墨無垢!」

「玄朗啊!自從知道你的桃花笑對我及對和尚沒有作用后,你就沒再對我笑過了耶!」墨無垢嘴裏說的可惜,但表情看不出,好像玄朗對他越凶他越開心。

墨無垢的侍僕哪見過國師笑得這麼開心的樣子,而且也從未對一個人如此熱絡,所以一個個都傻了。

「讓玄朗駕馬車就好,你們先回去,記得,東方立問什麼都不許說,不要逼我施術封了你們的嘴!」

「小的不敢。」

墨無垢丟下威脅話語,就扯着玄朗坐上馬車。

是啊!玄朗這俊美的容貌和迷惑人心的桃花笑,讓他不管做任何事都無往不利,偏偏就是對有些人無效。

所以,玄朗就說他最討厭和尚……還有墨無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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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郎真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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