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姍姍來遲的系統。
“那你怎麼現在才來?”她沒什麼興趣地隨意問道,“不是像其他套路文里的系統,都是在第一個世界前就會來的嗎?”
“這個啊。”對方頓了頓,低下了聲音,有些神神秘秘。
“驚喜吧?”
哈?
安少女一臉懵逼。
系統繼續說道:“我和那些巴着巴着找人捆綁附身的妖艷j-i-a-n貨們不一樣。”
它高傲地斜睨了一眼,“我是讓人來找我的。”
安寧寧:“……好了不起哦,然後呢?”
“……”
好氣哦!
沒法談了!
系統決定罷工。
對此安寧寧是完全不在意。
於是一人一桶又陷入了在對話以來,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沉默中。
直到天都快黑了,想起正事還沒說的系統,氣鼓鼓地踢了安寧寧胸口一腳——從遠處看,就像一陣風吹來,項鏈上的小木桶貼到肌膚上了一下——一點影響力都沒有。
“喂,少女你都不好奇我為什麼找你的嘛?”
“哦,為什麼?”她敷衍地接着話。
“我是為了你啊!!!”
言辭懇切,態度真誠,語重心長的話語完全將安寧寧拉回了神。
“為了我?”她皺眉,“為了我什麼?”
“你猜。”
“……”
按理而言,這應該是系統穿越的目的,可是想了想前兩個世界根本與原著沒有改變的結局劇情,又想了想小木桶那情真意切的口氣,她想了想,還是覺得目的應該是在她的身上。
於是,思來想去,過了好半晌,她終於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是為了——治療我的”她頓了頓,艱難地道,“面癱?”
是的,她覺得如今的折騰唯一的收穫,就是她面目表情豐富了許多——不過話說回來,友人應該會感到很欣慰的吧。
“再猜!”系統鬱悶。
安寧寧猜不出來了,不恥下問地問道,“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替你找尋人生的方向,把握人生的導航,探索生命的意義啊!”
回答的那是個大氣凜然,義正言辭。
然而——
“謝謝,我不需要。”
冷酷拒絕也阻止不了這個散發著演說光輝的木桶了,它一臉嚴肅(並不能看出),“不!少女!你難道沒有發現嗎?實際上——你已經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中了!”
“哦?是嗎?那就讓我繼續迷失吧!”
“……”木桶深深地噎了一口氣,不再廢話,斬釘截鐵道,“不行,你必須去找尋!”
“如果我不去呢?”她好奇。
“不去也行。”還沒等她鬆一口氣,系統倒是少了氣急敗壞,一臉的無所謂。
“反正到時候這個世界也會靜止的。”
“……”
“好吧,你贏了。”
意識到問題嚴重性,並且知道第三個世界已經快要來臨的安寧寧總算認真了,“那我們到底是為了什麼穿越啊?”
“不是都得有個理由和目標嗎?”她用手指戳着小木桶。
“說了是為了替你……”套路還未走完,又被戳了一下,它沒好氣砸了咂嘴,“第三個世界結束你就知道了。”
“有你這樣的嗎?”她急了,“不是應該在進入世界前,就交代要完成的任務嗎?”
“少女。”木桶嚴肅地看着她,“真理的路上,得獨自探尋。”
“屁。”她毫不留情地打斷。
“哎呀,你就自己看着辦吧,必要時我會給你一點提示的。”木桶不耐煩地晃了晃身子。
“……”
安寧寧咬牙忿忿。
像你這樣沒有明確目標,沒有具體計劃的系統,是沒有前途的!
……
夢裏的火光照亮了整片黑夜。
男孩小心地抱着雙膝躲在供案下,聽着門外慌亂的腳步聲,遠處利器劃破空氣,捅進人身體裏的悶哼慘叫,他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淚水從指縫中流了下來。
“少爺,小少爺。”門輕輕地被推開,一個弓着背,年邁的老人進來,輕聲呼喚着。
“來,少爺,這是老奴給你攢的。”他蹲在供案面前,枯瘦的手摸着他的腦袋,臉上看不出一絲驚怕,像往常般慈愛溫柔地說道,“不用擔心,老爺和夫人都會好好的,少爺你只要好好地藏在這裏,等一切過去之後——”
“砰!”
門忽地被推開,發出巨大的聲響。
“死老頭,原來是躲在這裏。”一個高個男子在門口獰笑着,手中的刀上面沾滿了血,正順着刀刃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
未等有所反應,就直接往老人背上砍去。
手中的白面餑餑還被老頭好好地塞在男童的手心,下一刻,鮮血就從老人的身上噴出。
老人倒了下去。
滾燙的鮮血濺了男童一臉,將秀氣的模樣端端襯出了幾分可怖,視線也一片血紅模糊。
“喲,這裏還有個男娃。”男子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提着刀,便一步一步逆着外面的月光走來。
男童卻只低垂着眼,直直地看着手中早已被鮮血染紅的白面餑餑,然後——將它放在嘴邊,面不改色地咬了下去。
……
牢獄中。
男童遍體鱗傷地趴在枯草上,四肢都以着一種奇異的姿勢扭曲着,使不上一絲力氣。
“瞧這皮膚多細膩呀。”一個打扮有幾分陰柔的男人頗為憐愛地用匕首輕輕貼近男童的側臉,說話間,鋒利的刀尖不經意刺破了皮膚,讓血浸了出來。
一顆顆血珠子滾了出來,劃過肌膚,跌落在枯草上。
“乖孩子,來。”昏暗的房間裏,他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溫柔,持着的刀順着肌膚,一點點地往下滑去,挑破了衣衿。
柵欄處,掩藏在黑暗中的幾個男子都不懷好意地對望了一下,噁心地笑着,還三三兩兩往前湊近地看。
“瞧瞧咱們這是多大的福氣——這可是堂堂武林名望沈家少爺。”其中一人說著又笑了起來。
“這樣不好吧。”倒是有一人擔憂,“教主說不是讓送到蛇窟與那些童子一起嗎?”
“哎呀,只要有命過去,不就行了。況且在那蛇窟說不定還活不了多久。”眾人嘻嘻地笑了起來。
近在咫尺的亢奮呼吸,周圍四處的隱隱調笑——
絮亂的枯草下,男童的一雙眼睛漠然地睜着,沒有絲毫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