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破霧
“傳說情皇的萬劫不滅身完美無比，魅力驚人……”
黑白二人不可思議地望着林霧，“你也是如此，難不成你居然擁有和情皇同樣的天賦？這怎麼可能？難道……情皇隕落了？”
他們自混亂時代結束之後，就被關在這座無底牢獄內，一千多年來，一直都未曾了解外界的信息，自然也就不知道情皇已經隕落數百年時間了。
但是，情皇那等可怕的天賦，絕對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又怎麼會有第二個？
所以他們立刻猜到了，或許是因為情皇隕落之後，留下的帝心被眼前這個男子吸收了？
情皇那等絕世之人……居然隕落了？
不遠處，水袖宮主的頭顱被林霧一劍化為虛無之後，只是眨眼間，騰起了濃烈的紫色霧氣，紫色霧氣飛快地凝聚成頭顱的模樣，隨即便恢復如初了。
只是，水袖宮主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死死地盯着林霧：“你竟然有情皇的天賦？”
他也是混亂時代被關押進來的，經歷過那個時代，自然也明白情皇的恐怖，初代十殿閻羅固然無敵，但比起初代閻羅，眾多鬼怪更恐懼的卻是情皇。
初代閻羅再怎麼強大，也不過數十年壽命，而情皇卻是萬劫不滅，永生不死！
面對這樣一個不僅永生，而且還殺不掉的敵人，誰不害怕？
雖然水袖宮主無法理解情皇是怎麼隕落的，但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有情皇的天賦，他自然是忌憚無比。
“頭顱徹底粉碎，也能瞬間恢復？”
林霧面無表情地瞥了水袖宮主一眼，說道：“不過，充其量也只是一團打不死的爛泥而已，你就這點實力嗎？”
“是嗎？”水袖宮主眼中滿是怒意，渾身皮膚驟然浮現出一朵朵奼紫嫣紅的蘭花，忽明忽暗，忽隱忽現。
剎那間，大量濃郁的紫色煙霧也從他的身上噴發而出，飛快地蔓延開來，籠罩了林霧的同時，瞬間就充斥在整個石室內，並且向石室外的通道擴散開去。
“退！”
黑白二人臉色微微一變，立刻飛退出了石室，飛快地沖向了通往十七層的階梯入口。
他們二人以水火淬體，在同層次強者中，身體已經算是頗為強大的了，但依然擋不住水袖宮主的鬼蘭之毒，最多支撐三個呼吸。
這鬼蘭之毒化為霧態之後，在空曠的空間裏，保持毒性都能擴散到數公里之外。
而這孤獨地獄是一條空間有限的通道，水袖宮主鬼蘭之毒一旦爆發，完全可以充斥在整個孤獨地獄，根本避無可避！
所以，要想避開的話，就必須離開這一層，躲到十七層才能避免。
事到如今，黑白二人也明白了，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已經不可能傷到這個林霧了，再留下來也沒意義，反而會中毒。
“林霧……”
洛登拉姆眼見毒霧瀰漫，不由得臉色一變，心中有些搖擺不定。
在孤獨地獄這種地形，鬼蘭之毒化為霧態之後，幾乎可以完美髮揮，除非是躲到十七層去，不然根本沒法避開毒氣。
就算林霧擁有萬劫不滅的天賦，恐怕也很難無視這可怕的劇毒。
畢竟，林霧才剛剛得到這萬劫不滅的天賦，只是完全覺醒極限的程度，還沒達到偽終極呢，而水袖宮主的天賦卻是純粹的劇毒，專精才更可怕，而且還是偽終極層次的劇毒，現在的林霧擋不住也是正常的。
再加上，水袖宮主還有那般可怕的不死之身，又能化身聚散無形的毒霧，物理攻擊的作用太小了，想殺死他太難，想抓住他更是難上加難！
這樣下去也很難抓住水袖宮主，還不如先撤退，等林霧實力更強了再來。
思維只是一瞬間。
洛登拉姆心裏閃過這些念頭，正在猶豫的時候，卻聽到林霧的聲音從那濃郁到化不開的毒霧中傳了出來：
“洛登拉姆，你先出去吧，我試試再說。”
“你小心！”
洛登拉姆眼見毒霧瀰漫了過來，只好向後退去。
比起林霧，她的身體就要脆弱多了，連黑白都不如，能抵抗一兩個呼吸的時間就不錯了。
很快，這個被毒霧充斥的孤獨地獄，就只剩下林霧和水袖宮主。
以及……那個被禁錮在石床上的主犯‘蜃國主’。
“你竟然不逃？”
水袖宮主陰冷沙啞的聲音在毒霧響起，嘿嘿冷笑道：“情皇的萬劫不滅是無敵，但你連偽終極都還沒達到，真以為自己可以無視我的毒了？”
濃郁無比的紫色毒霧中，林霧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絲毫避開毒霧的意思——事實上也躲不開。
他已經用了萬物歸虛，不過這毒霧其實就是水袖宮主本身所化的劇毒，也是一種生命，萬物歸虛也無法忽視，而萬物意志也無法驅策這些劇毒，他如今的身體這般強大，萬物意志的加持效果也沒多少提升了。
所以，幾乎全靠萬劫不滅身硬抗這劇毒。
“原來如此……”
林霧靜靜地感受着這劇毒入體后的變化，心中恍然：“這劇毒……不僅可以滲透空間，而且還能從微觀層次進行破壞，難怪無物不熔……”
此時，這毒素入體之後，就開始緩緩侵蝕他的身體了。
雖然速度很慢很慢，慢到幾乎察覺不出來，但畢竟是在侵蝕着他的身體。
“這毒素源源不斷地滲透侵蝕我的身體，我也最多只能支撐……”
林霧的本命天賦‘解讀’，過了半晌之後，終於解讀出了他在這毒霧可以支撐的時間——
“十一小時四十分鐘左右。”
剎那間，林霧心裏閃過抵抗劇毒的最大時間，不由得嘆息了一聲：“萬劫不滅這天賦的確很恐怖，不過，我現在還是有些弱啊。”
十一小時四十分鐘！
黑白二人以冰火淬體，身體在同層次已經算是挺強的了，而且還是偽終極層次，卻只能抵抗數秒時間。
而林霧呢，才只是完全覺醒，就能抵抗十一個多小時！
可見萬劫不滅天賦的恐怖之處。
當然，單論的肉身力量等等，其實黑白二人和林霧的差距並沒有大到這麼誇張的地步。
只是因為‘萬劫不滅’是最完美的天賦。
臂力、爆發力、體能、恢復力、敏銳、感知、聽力、視力、神經、免疫力……等等等等，一切與身體相關的功能，無一例外都是最強的層次，因此才是最完美的天賦。
黑白二人只能抵抗數秒，是因為免疫力不夠，對毒素的抗性與同層次相比，也沒多大優勢，而林霧卻是達到最極限了。
倘若林霧的萬劫不滅天賦是偽終極層次，就憑水袖宮主的劇毒，不過是清風拂面而已。
“盞茶時間了，你的身體竟然還沒崩潰？”
水袖宮主吃驚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愧是傳說中的萬劫不滅，黑白在我的毒霧裏，也只能支撐三個呼吸的時間而已，但你這麼苦撐着有什麼用呢？”
他冷笑道：“難道你還想殺了我不成？真是痴心妄想，難道移山公那個廢物沒有告訴你，我化身鬼蘭毒霧之後，聚散無形，沒有實體嗎？你的劍再怎麼鋒利，力量再怎麼大，也不過是給我撓痒痒而已，你不會再有剛才那種機會了。”
“十一個小時四十分鐘，也足夠了。”
林霧沒有理會水袖宮主，只是喃喃一聲，手中握緊了王劍。
而他眼前的世界再次化為無數線條交錯的樣子，無數線條匯聚出無數個點，不斷變化閃現。
猶如當初遇到的凌弱水和小血海一樣，眼前這毒霧也有一個個點和一條條線。
解讀天賦，涉及到因果之後，可以解讀世間萬物的點和線，從根本上抹殺消除其存在，就算無法消除，也能讓一部分化為虛無。
當然，具體效果還是看林霧的實力以及對方的防禦。
如今林霧獲得萬劫不滅之後，力量暴增，通過點線的因果消除能力也變得更驚人了。
所以，他剛才只是隨意一劍，就讓水袖宮主的頭顱化為虛無了。
“這些毒霧……也能透過點線化為虛無。”
林霧眼神微冷，手中王劍瞬間化為一抹劍光，直接忽視空間，準確地刺中了眼前的一個點。
下一刻，無聲無息的，眼前的紫色濃霧驟然消失一空。
這一劍刺出之後，林霧眼前足足有數百米範圍通道內的霧氣，都在瞬間化為了虛無，視線範圍內直接恢復了一大片清明！
不過，這孤獨地獄內已經完全被毒霧充斥，雖然一下少了這麼數百米範圍的霧氣，但其他地方的霧氣立刻又涌了過來。
“不可能……”
水袖宮主的聲音中有着無法掩飾的震驚和恐懼：“為什麼？我明明已經化身毒霧了，我都沒有實體了，為什麼你的劍還能……這怎麼可能？”
之前林霧毀滅他頭顱的那一劍，他還以為是林霧可能不止是力量大，那一劍還有震蕩等效果，所以才能把他的頭顱直接粉碎，本以為只要化為聚散無形，虛不受力的霧態，就算是震蕩效果也沒什麼用處。
但他卻沒想到，即便他化為毒霧了，還是瞬間有一小部分被毀滅了！
這孤獨地獄的通道約莫二三十公里長，而林霧那一劍直接讓七八百米長度的通道範圍內的毒霧都消失了。
也就是說，頂多三十劍，他所化的霧氣就會被林霧完全消滅！
“哼，果然有效。”
林霧嗤笑一聲，握着王劍的手微微一動，又是一抹劍光亮起，準確地刺中了前方那片霧氣的‘點’。
剎那間，前方的通道中，近千米範圍的毒霧消失了。
由於毒霧的濃度不如一開始那麼高，這一劍的效果也更驚人了。
“不可能……”
水袖宮主飄蕩在毒霧中的聲音，此時已經透着濃濃的恐懼了：“怎麼會這樣……”
林霧懶得理會他，在前方霧氣消散的同時，也一個瞬移跨越了數百米，隨即又是一劍刺出。
身形不定，劍光閃爍！
每一次劍光的亮起，都代表着一大片毒霧的消散！
“為什麼！為什麼分開也沒有用啊啊啊啊！！！”
水袖宮主心急如焚地怒吼起來，恐懼讓他的聲音都變得有些癲狂了。
無論他怎麼變幻霧氣的形態，甚至於讓霧氣分層隔斷，在林霧的劍下依然沒有用處。
一劍出，忽視距離、形態等等一切防範的方法，必然讓他的一部分化為虛無。
這毒霧對他來說，就像是他的身軀一樣。
林霧每出一劍，他所化的毒霧就少了三十分之一。
等於是，林霧一劍就能徹底毀滅掉他的身軀三十分之一。
還好，對於純血殭屍來說，只要有足夠的陰氣，就永遠不會被消滅，此時他的身軀受損，靈魂也在不斷釋放出更多的陰氣來修復他的身體，然後身體再化為鬼蘭的劇毒，重新化為毒霧瀰漫開。
“該死！！”
水袖宮主充斥着恐懼和瘋狂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孤獨地獄：“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的劍，一定觸及到了因果的力量，所以才能這樣，從根本上直接消除我的毒霧！”
“明白也沒用。”林霧冷笑一聲，繼續出劍。
“你到是什麼怪物？”水袖宮主的聲音發顫：“你手中的劍是極其稀少的萬物歸一之物，你還有九幽帝君的萬物歸虛，甚至身懷情皇的萬劫不滅！不僅如此，竟然還有連很多封王都無法觸及的因果類天賦！”
林霧自然不會理會他，只是一味地出劍。
這水袖宮主畢竟是純血殭屍，而且還擁有偽終極靈魂，想要滅掉他還是很難的。
鬼怪，在身體受損的時候，靈魂會主動釋放更多的陰氣，好讓身軀修復。
但這樣一來，等於是壓榨靈魂，時間久了，靈魂就算不崩潰，也會變得虛弱不堪，無法釋放陰氣，也就無法修復了。
將封王強者活活煉化成帝心，就是用這種方法，必須將身體的陰氣榨乾。
“你放過我！！”
水袖宮主顫聲道：“你要什麼，只要我能給你，我都會給的！”
林霧又是一劍斬滅一大片毒霧，停下了劍光，淡淡道：“你能給我什麼？對了，你之前說要奪舍洛登拉姆，難道你有什麼可以奪舍異性的方法？”
一個人的靈魂，是天生就決定的，性別即是靈魂的陰陽劃分。
異性，是無法奪舍的。
一旦奪舍異性的身軀，那靈魂和身軀陰陽不合，就算能一時控制那具身體，也會被很快地排斥離體，靈魂依然會受損。
化為毒霧的水袖宮主不由得一愣，連忙說道：“我沒想過能真的奪舍洛登拉姆，只是想暫時奪舍而已，起碼能堅持一段時間，等到我越獄成功之後，就算被排斥出來也無妨了。”
“哦，原來是這樣。”
林霧輕輕點頭，又握緊了王劍，問道：“你剛才說，我手中的劍是萬物歸一之物？什麼意思？”
毒霧飄蕩，水袖宮主連解釋道：“這是古國時代就流傳的一種說法，世間萬物被斬成兩半，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如此經歷無數次分割之後，徹底化為齏粉，世間萬物都會變成一樣的性質，也就是所謂的萬物歸一，而你手中的劍，就是由最細微的齏粉凝聚到最極致形成的。”
“萬物歸一？”
林霧若有所悟，換成現代的理論，也就是所謂的一切物質都是由微觀粒子構成，不過這個理論本身也是錯的。
古國時代，也就是所謂的混亂時代，那都是多少年前了，能夠有這種認知，也算是不錯了。
“萬物歸一，那你粉碎之後，會不會歸一呢？”
林霧忽然冷笑一聲，手中的王劍再次化為劍光刺中了毒霧，讓毒霧再次消失了一大片。
“你竟然……啊啊！該死！！”
水袖宮主不由得氣急敗壞地怒吼起來：“你就這麼想殺我？好！好！好！我知道，我的劇毒對你來說還是有效果的，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是我先死，還是你先毒發！！”
他不敢恢復人形，否則死的更快。
但他也跑不掉，林霧的劍忽視距離、形態、空間等等，他逃也逃不掉，只能被動挨打，在孤獨地獄，他還佔了地形的優勢，如果逃到外面死得更快！
所以，他只能賭！
賭林霧在他的毒霧中堅持的時間，比他的靈魂瀕臨崩潰的時間短！
劍光閃爍，毒霧飄蕩。
五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半小時，一小時……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
“這麼長時間了，你為什麼還能堅持？？？為什麼你還沒有毒發啊！！”
“該死啊啊！！如果你沒有萬劫不滅，你一定奈何不了我！”
“我不服！我不服啊！”
“林霧，求你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黑白救我啊！”
“蜃國主，你能不能救救我！求你了！”
“啊啊啊！誰能救救我！”
隨着時間的流失，水袖宮主發現林霧絲毫沒有毒發的樣子，反而他的靈魂越來越疲憊，這樣瘋狂壓榨不斷修復，越來越逼近極限了。
所以他越來越瘋狂，歇斯底里，時而求饒時而咒罵，顯然是快被林霧逼瘋了。
終於，過了兩個小時之後。
“呵呵……”
一聲絕望的慘笑之後，化為紫色霧氣飄蕩的水袖宮主，重新化為了人形的醜陋侏儒模樣。
鬼怪的一切能力、身體行動的能量、維持生命的能量等等，能量來源就是陰氣。
而他的靈魂已經被壓榨到了極限，只剩下身體裏的這麼點陰氣，想修復身軀都很難，這般強大的身體，要修復起來的消耗也大得很。
而靈魂枯竭之後，需要長時間的休養才能恢復，他隨身攜帶的陰物中的陰氣，也已經耗光了。
可以說是山窮水盡。
僅剩的那點陰氣，連自爆自殺都不夠，就算他化為毒霧，林霧也只要一劍就能讓他斃命。
所以，水袖宮主放棄抵抗了。
“真夠恐怖的……”
水袖宮主靠坐在牆壁旁，慘笑一聲，醜陋的臉上滿是絕望，閉上了眼睛，說道：“要殺就殺吧，死在你這等強者手上，也不算丟人。”
“我不殺你。”林霧收起王劍，淡淡道：“只是想抓你出去而已。”
水袖宮主豁然睜開眼睛，說道：“你想讓洛登拉姆親手報仇？”
“你知道就好。”林霧隨意道：“我答應過她，讓她親手報仇，你死在她手上，你也不算冤枉吧？”
水袖宮主臉色一變，厲喝道：“我不可能如她的願！你要麼現在殺了我，要麼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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