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刀劍霜嚴相逼(一)
任務雖然完成為了,可是徐晚卻總覺得心裏空空的,沉沉的有些難受,說不上來是為什麼,矇著頭好好的睡了一覺,才緩過來些。
說起下個任務的時候,徐晚意興闌珊,連着打了好幾個哈欠,問道:“這幾個現代位面的任務我做的好難受啊,有沒有古代位面的?有的話我們去古代位面吧,總待在這幾個類似的位面我都膩了。”
系統嗯哼了一聲,有些驚喜又有些狗腿的說道:“呀,這次輪到你的任務就是古代的。”徐晚笑了一下:“哇,我運氣真好,是個什麼任務?”一個激靈就爬了起來,開始看起了系統剛剛給她的任務說明。
徐晚不由得扶額,這個故事實在是別開生面的很吶……
點了點頭,啼笑皆非的示意系統可以開始去下一個位面了。
徐晚還沒來得及摸清楚狀況,就被兩撥人激烈的怒罵給弄得暈頭轉向,她縮着肩膀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眼角餘光卻環視了四周,這裏地方開闊,乾淨敞亮,院子裏種着一棵芭蕉,高闊挺拔,角落裏零零散散種着幾叢碧竹,典雅古樸。
牌匾上寫着思明齋。
這好像是鎮國公府的族學學堂……
原主的身份是鎮國公府世子爺身旁的一等丫鬟,名喚聽雨,模樣長得一等一的俊俏,比鎮國公府的正經小姐們還要嬌俏幾分,也因此,被主母顧夫人所不喜,用顧夫人的話來說就是:“這個狐媚子留在衡兒身邊就是個禍害!遲早要尋了錯處把她攆出府去!”
但因為她是家生子,又是老太太隨手指了去世子爺身邊伺候的,還誇過她模樣好看,顧夫人為了博個賢良淑德的名聲,一時間不好動她。雖然鎮國公府的中饋是顧夫人執掌的,但也總不好越過老夫人去。
老夫人身份高貴,出自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林家,年輕時候素有賢名,先帝在時,也分外禮遇。
顧夫人多少也要顧忌着些。
更何況,世子爺喜歡聽雨喜歡的不得了,哦,他不是喜歡聽雨,他是喜歡長得漂亮的姑娘們,他又是老太太的心尖肉,少一根頭髮絲老太太就要訓上丫鬟們半天,而聽雨一直老老實實當差,實在是沒什麼錯處,顧夫人才沒有動手的。
困惑的是,自古內宅與外院不相通的,她再怎麼著也不可能跑出鎮國公府來了族學啊。
鎮國公府的族學距離鎮國公府有一兩里之遙,是如今的鎮國公的太爺爺所建,業已歷經幾代,族中弟子家貧無法讀書立業者,才入這裏讀書。族中有官爵者皆供給銀兩,按照俸祿多寡捐助,作為學中費用。
鎮國公楚宴是個極有本事的人,將大周朝的大鴻儒了族學教書,是以,楚家的直系、旁親都擠破了腦袋往這裏擠着讀書。
而世子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是萬人捧千人巴結的搶手東西,畢竟鎮國公府世子爺的名嘔吐可不是白叫的,如今,最顯赫的勛爵世家莫過於鎮國公府了——楚家的二小姐如今在宮中封了貴妃,只屈居與皇后之下,又極得皇帝寵愛,日前,又被診出了喜脈,這更讓鎮國公府的身價水漲船高。
鎮國公的庶弟也靠着自己掙了功名,被封了東陽侯,他的長子尚了八公主。
鎮國公府的牌匾,是當今聖上親筆所寫,親自指點匠人製作的,門外的石獅子也是宮裏的頭賞賜的東西,這在大周朝,可是頭一份的榮耀。
徐晚嘖嘖的讚歎了兩聲,又是一個鐘鳴鼎食之家。
而這種人家,骯髒事最多了。
她低眉斂目,姿態越發的恭順,站在氣的臉色發紅的楚衡身後,整理起今天的事情來。
老夫人過分溺愛楚衡,捧在手裏怕飛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只要楚衡喜歡,老夫人就由着他。因此,楚衡就養成了一個只愛在脂粉堆里打轉的性子,日常最不愛的事情就是讀書了,因為他不願讀書,鎮國公楚宴沒少叱罵責打他,有一次險些把他打到斷氣,老夫人就來了,摟着楚衡一陣哭,直接罵道:“你若要再打衡兒,乾脆先打死我這個老太婆好了,我也好有臉面去見楚家的列祖列宗和你父親……”
自此往後,楚宴是再也不敢動手管教楚衡了,他便越發得意,把那紈絝的派頭學的十成十……
楚衡不喜讀書,卻連着半個月往族學來,為的不是別的,正是在族學中讀書的曾竑,這曾竑家境貧寒,是府里一個姨娘的遠親,聽聞鎮國公府的族學請了厲害的先生,又能免除束脩什麼的,便前來投靠。
這曾竑面色溫潤,羞怯異常,舉手投足大有女兒之風,而楚衡,又愛極了曾竑的這種不足之症,是以百般示好,兩個人越發親厚。
今日,掌教的師傅臨時有事,留了個題目要他們做策論,就外出辦事了。所以族學中無人管事,楚衡就偷偷拉了曾竑背着人到院子裏說話,正打算親熱之時被自己的庶弟瞧見了。
那庶弟本就不滿楚衡多時,都是鎮國公府的子孫,憑什麼楚衡是千人疼萬人愛,老太太的眼睛珠子、心肝寶貝,而他就日日看人臉色吃飯,就連丫鬟、婆子都敢來糟蹋他和姨娘……
逮着這個機會自然要好好譏諷一下。
他自然不敢出這個頭的,便唆使了一個同樣對曾竑有幾分意思的同窗來。
那同窗一想到自己還上手的人就被楚衡搶了先,自然十分不滿,嚷嚷道:“世子爺和曾竑站在院子裏背着人親嘴摸屁股呢,眼看褲子都要脫了,不知道要幹什麼事呢!今天夫子不在族學就出了這檔子事……”
這人姓翁,家裏也有幾分權勢,說起話來也便沒個遮攔的。
“只准你們吟風弄月,不准我家爺和曾少爺說幾句體己話?你這是什麼道理?我家爺站在這月朗風清的說話,到你嘴裏竟變成了一些不幹凈的勾當……好小子,你倒是有本事!眼睛插到驢糞里去了?也不看看我家爺是什麼人,也是你敢站在這裏吼叫的?你也配?”楚衡身邊的貼身小廝客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對着那翁少爺罵了起來,不乾不淨的話羞的徐晚都沒眼看。
“這是要仗勢欺人了?你爺爺我親眼看見的你家少爺跟那個病秧子親親我我眼看要黏在一塊兒了!怎麼的?你們做得?爺爺我說不得?”翁少爺氣憤的吼道,看着自己身邊一聲不吭笨嘴拙舌的小廝,只覺得晦氣十足!
“重孫,快叫爺爺!你心裏齷齪的什麼樣的,大家誰不知道?血口噴人來玷污我們家少爺……”客舟跳了起來破口大罵。
楚衡哪裏受過這樣的氣,又看到一旁的曾竑捏着衣角眼圈都紅了,一幅羞愧難當的模樣,又想到自己被人指着鼻子罵,這都打到臉上來了,焉有不還手的道理?
楚衡顫抖着身子,指着翁少爺和自己的庶弟,罵道:“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