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風花雪月的年少》第七章9

《穿過風花雪月的年少》第七章9

我一個人下了樓,下樓的時候突然想起教父曾經告誡我的真理"不要小看任何一個學生會主席",真對。教父最後還給我上了一課。

銳哥喊了我幾句,我沒答應他,把腳步加得快快的。走到街上,外面有點冷,夜裏從太平洋吹來的風很大,還帶來海的味道。

現在我能去哪兒呢?我本來打算直接去火車站的,可後來想起都一點多,地鐵已經停了,浦東軟件園又在郊區,的士都沒有,我能去哪兒呢?我漫無目的地在路燈下走了走,這裏的燈光倒是挺不錯的,一條街亮通通的,只是就我一個人,顯得很怪異。

我突然想起可以去公司,公司是刷卡開門的,而且公司上次宣傳地鋪文化,這次我可以體驗一下,而且那裏有空調。

走了很久才走到公司,向門衛出示了員工卡,走進寫字樓后,看到隔壁那家做遊戲的公司還在加班,我心裏就寒,教父和那些玩遊戲的人就沒有想過嗎,他們的幸福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突然我又想起,我和張小敏的遊戲不也是以張小敏的痛苦為代價嗎?肖翎說得對,痛苦和快樂的總量是相等的。

我打開門,上了會兒網,決定回長沙去,我沒辦法對教父冷靜,怕明天會出人命來。所以我就打了封辭職信,然後開始睡覺,不過怎麼也睡不着,腦子裏亂亂的很難受。直到六點鐘太陽升起的時候,我起來把辭職信和員工卡放在老闆桌子上,發了個短訊告訴銳哥我回長沙了,然後拿起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公司,坐第一班地鐵到了火車站。

到株洲的火車是上午十點的,我買了票坐在窗戶邊,欣賞着太陽一點點升起,2004年4月1號愚人節的太陽依然那樣升起,我想起我剛來的那天,教父指着我的筆記本說,農用品。想起我還雄心壯志要賺錢買IBM的筆記本。可現在,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了。

突然手機響了,是銳哥,只有他還記得給我電話。我拿起話筒餵了一句,銳哥熟悉親切的聲音很急促,他客套話都沒說一句,直問我在哪個車廂。

我說不用送我,火車就要開了。張江離火車站好遠呢,坐地鐵都要轉線。

他說我都到火車站了,你快說。

我告訴他我在九車廂。

過了一會兒,我就看到銳哥那張親切的小鬍子臉,他沖我一笑,就坐到我旁邊,身上還帶着一個包,我說,銳哥,火車都要開了,你還是快下去吧,你帶個包來幹嗎,給我路上吃啊。

他沒理我,把包扔座位上,說,得了吧,我送你回長沙。

完了,這麼美好,估計我又在做夢了,快醒醒啊,不然筆記本被偷了,可我掐了自己半天也沒醒過來。

銳哥接著說,我好久沒去學校了,也要回去做做畢業設計,不然畢不了業可就麻煩了。而且,我也想回去和弟兄們喝酒了,來,我帶了吃的和啤酒,我們喝點。他起身從包里拿出兩瓶啤酒,還是冰涼的,他遞給我一瓶,自己開了一瓶,喝了一大口。說,來,火拚!

我也學他喝了一大口,心裏一下變得特別舒服和冷靜,心裏好像總想對銳哥說點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什麼話,也許最好的朋友就是這樣,不需要語言。可我多想告訴整個車廂、整個世界,我有一個多麼好、多麼夠義氣的哥哥,我激動得都要哭,不過要拚命忍住,銳哥和我爸一樣看不慣男孩子哭哭啼啼的。

火車開動了,快速地把一些東西向後拋去,又快速地接近另一些東西,只有我和銳哥靜靜地坐在彼此邊上,安靜得彷彿在傾聽天籟。除了火車撞擊鐵軌的聲音,我的心裏好像總有一首高亢的歌在雲霄之外吟唱,那歌聲穿過雲層,穿過樹陰,直入我心裏。

我看着他那永遠不哭也不悲傷的臉,我懷疑他真的是我大哥,也許就是上輩子的大哥吧,不然怎麼對我這麼好呢?我知道,他說什麼做畢業設計,什麼回去喝酒的只是一個借口。其實他怕我在路上一個人不安全。

銳哥來了就好,我可以安心地睡覺,不怕筆記本丟了,因為只要銳哥不丟,筆記本就不會丟,而銳哥永遠也不會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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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風花雪月的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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