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山火
第504章山火
這個類似石油輸出組織的論壇，囊括了世界上主要的香料供應商。他們綁在一起無非是事實上形成一種價格壟斷，目的當然是為了追求高額的利潤。
可馮氏木業有自己的產出，背靠着國內巨大的市場，還真沒必要給自己脖子上套一道枷鎖。
“走吧，回酒店接上靜靜她們，咱們在巴黎逛一逛。要是逛街沒興趣了，咱們離開巴黎，去看看幾個久負盛名的酒庄。嗯，買一些紅酒帶回去也不錯。”
這兩天的報告會，馮天策不準備參加。第三天是閉門會議，是他們那些正式會員單位商討中間價的時間，跟他就更沒關係。所以，他只需要參加第四天的拍賣會和第五天上午的簽約大會就成。
“好的，老闆。對了，剛才還給我發了會議日程。第五天晚上還有一個晚宴，咱們參加嗎？”
姜邵波的目的就是為了拍賣會和簽約大會，至於晚宴那要看馮天策的意思。
“到時候再說，上車走了。”
馮天策只當是自己出來旅遊了，第五天的事情現在懶得想。
接下來幾天，馮天策果然在沒有去會展中心。
他帶着林曉靜逛了一天街，然後還真去了幾個著名的酒庄。不過很可惜，這幾個頂級的酒庄，每一年的產量都很稀少。而且紅酒也需要有一定的年份才會有好的品質，並不是去了就能買到，那個也需要預訂。
沒買到82年的拉菲，他就在幾個二級酒庄訂了一批年份比較短的紅酒。反正這些酒他之後也會丟在湖心島上的，他就不信七十年窖藏的二級酒庄的紅酒，會不好喝？
他在酒庄悠閑自得挑選紅酒的時候，會展中心的閉門會議也正在進行。
“各位，去年東南亞一帶普遍遭受旱災，沉香大面積減產是肯定的了。所以，今年制定中間價的時候，希望能多考慮這個因素。我個人的意見，價格最少要上浮百分之五十。”
輪到蘇萊曼王發言，他的態度很堅決。那就是漲價，大幅度的漲價。
雖說大家都想要高額的利潤，但市場也有着自己剛性的一面。這個中間價不能脫離實際，否則也會出問題。
所以，蘇萊曼王的意見並沒有引起大家熱烈的反應，反而有不少人覺得這個價格有些虛高了。
“咳咳，我說一下。我個人認為這個價格不合適，有些高了。表面上看起來價格高對咱們有利，但這事兒得具體分析。如果價格虛高，那麼等到市場自我糾偏的時候就會極其猛烈。說不好聽的，一旦價格暴跌，那可是會崩潰的。搞不好，價格在之後的幾年都會在低位徘徊。我認為蘇萊曼王提高價格的理由不充分！”
有人站起來發表了明確的反對意見。
接下來就是很激烈的爭論，有人支持有人反對，不過蘇萊曼王再也沒說話。他嘴角掛着意義不明的笑意，顯得很鎮定。
閉門會議的辯論階段持續了一天，晚飯後將開始投票。
蘇萊曼王晚飯都沒吃幾口，就安靜的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獃著。他在等消息，一個足以讓他今晚上勝利的消息。
柬埔寨，東南山脈。
三號林場這邊從元旦之後，就只留下了五十個人值守。這其中大部分人是進行日常維護工作的，有八個人是總公司從安保部抽調過來的安保人員。
晚上，有十五個人值夜班，四名安保人員，其他的是普通工人。
而今天值夜班的就有巴頌讓沐恩安插進林場的四個人。
白班的工人們已經乘坐通勤車離去，晚餐也已準備好，可開飯的時候卻發現少了四個人。
剛開始還有人以為他們在宿舍睡覺，派人去喊了，宿舍里卻同樣空無一人。
就在大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林場深處忽然冒起了濃煙，不一會紅紅的火光就照亮了半邊天。
一看方向就知道，是沉香木樹林起火了！
“不好，山上着火了！快，趕緊向上面彙報。安保人員跟我去看看，其餘的人準備撤退。”
負責安保工作的人頭腦比較清醒，一連串的命令下達之後，所有人顧不上吃飯就立即行動起來。
如果山上的火勢比較小，還可以組織大家去救火。如果短時間內火勢很大，那就不能貿然衝進火場。別到時候火沒滅掉，還損失一大堆人。
只不過，今天的天氣有點糟糕，風比較大，山火搞不好很快就會蔓延開來。
齊修遠和張有才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報告，而隱藏在某個秘密地方的李玉成也同樣接到了消息。
隨即，李玉成氣勢洶洶的衝進了關押巴頌的地方，一見面就狠狠地抽了他一個嘴巴。
“特么的，我說你怎麼這麼老實，讓打電話就打電話，讓說啥就說啥。原來你們是要放火啊！狗東西，這山火着起來，哪有那麼容易撲滅？你們是要燒毀整個東南山脈嗎？打死你！”
李玉成不解氣，上去又踹了幾腳。
“給你的主子打電話，我要把通話內容錄下來。到時候，你們這些人誰都別想跑，會有人制裁你們的。老實點，別耍花樣！”
稍後，皺着眉頭的李玉成再次警告了巴頌。
巴頌接過電話撥打了出去，當那頭剛接起來，他只說了三個字“成功了。”就馬上掛了電話。
“錄音，你想多了。事成之後就這句暗語，多說一個字對面都不會相信。”巴頌這時候並不害怕，他甚至語氣里還有着濃濃的嘲諷。“我可是按照你們的要求做的，沒有做任何手腳。”
“你！你還真夠狡猾的。”
李玉成臉色一變，上去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等他打累了，才無奈的走出了房間。
巴黎，蘇萊曼王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嘿嘿，成功了啊！”
他慢慢的從角落裏走了出來，臉上有那麼一股說不出的從容和自信。那遠在柬埔寨東南山脈的大火燒得好啊，足以摧毀馮天策絕大部分沉香的產能。
“諸位，我剛接到一個消息，柬埔寨沉香的主產地發生山林大火。這下子，今年的沉香可就供不應求嘍。我提議，今年沉香的中間價提高百分之七十。”
蘇萊曼王有這個底氣，說話的時候他還同步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網上關於柬埔寨菩薩省沉香主產區發生森林大火的新聞比比皆是，還配有圖片，這個消息真的不能再真。
將圖片投影到會議室的大屏幕上，今晚參加投票的人鴉雀無聲。
當然，這件事情查不查證都無所謂，因為馮氏木業到目前為止壓根沒有上報新年的沉香產量。也就是說，中間價的制定原本就沒有考慮馮氏木業的因素。
但這件事情還是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表決順利通過，新年所有沉香的中間價上漲百分之五十。
蘇萊曼王提議價格上漲百分之七十的預案沒通過，漲價百分之五十其實是他的心裏預期，所以他有一種陰謀得逞的快樂。
馮天策是在中間價制定出來的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巴黎。三號林場發生大火他不可能不知道，只不過現在趕回去也於事無補，反正林場那邊有齊修遠坐鎮出不了大亂子。
但心情多少還是會受到一些影響，比如他在參加拍賣會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多數時候，他都坐在那裏默默無語，整場拍賣他只買下來少量的龍涎香。
龍涎香是一種固態蠟狀可燃物質，重量在幾千克到幾十千克不等，有一股強烈的腥臭味。乾燥后，卻能發出持久香氣，點燃后更是香氣四溢。龍涎香希罕且留香持久，比黃金更貴重，以是被譽為“海上浮金”。
這種香料，實際上是抹香鯨的分泌物，由於它未能消化的魷魚、章魚的喙骨，會在腸道內與分泌物結成固體后再排出。剛排出的龍涎香黑而軟，氣息難聞，不過經陽光、空氣和海水的長年洗滌後會變硬、褪色並散發香氣，可入葯、制香、也可用於製造香水。
目前世界上抹香鯨越來越少，所以一年龍涎香全世界的成交量大約在一百到二百公斤之間，珍貴異常。
就比如馮天策買下來的這塊龍涎香，重量差不多三公斤，卻花了二百一十萬美元。差不多每一克的價值在七百美元左右。
他自己也賣出了兩件物品，一件頂級的菩薩沉香，一件是用老山檀雕刻而成的工藝品。拍賣成交價比他自己估計的略低，但用以抵消此次購買龍涎香的付出還是綽綽有餘的。
最後一天的簽約大會，馮天策也帶着姜邵波到了現場。當然，他不是會員單位，本身並沒有簽約資格，但看看總行吧？
“天策，其實你應該上報產量的。這樣的話，你肯定能成為會員單位，接下來兩年你都不用為銷售發愁。而且還有一個好處，在這裏簽約都是簽訂兩年長約，你自然也不用為價格的漲漲跌跌而操心。哎！”
這幾天，馮天策也沒時間去拜訪梁宏博，所以他在簽約大會上特意找到了梁老。
梁宏博介紹兒子梁珏和馮天策認識了，然後他就有點擔心馮天策的任性。
“父親，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給你說。那個，前天菩薩省的沉香主產區突發森林大火，據說......損失比較大。”
梁珏和馮天策初次見面說不上有多熱絡，但對於馮天策救了母親的命，他還是心存感激的。所以，他才比較隱晦的提醒了梁宏博一句。
“什麼？天策，山林大火波及到你了嗎？”
梁宏博現在已經把大部分的經營管理都交給了兒子，所以他聽到這個消息才會這麼吃驚。
“嗯，山火就是在我的林場裏燒起來的。不過呢，現在大火已經滅了，損失暫時還沒有統計出來。估計......也不是很嚴重。”
馮天策倒可以看出來梁宏博是真的關心自己，但此時還不方便告訴人家真相，只能含混其詞。
梁宏博點點頭，猜測這一次馮天策的損失肯定不小。不過這個話題有點沉重，他也就打住了話題。
聊了一會，馮天策帶着姜邵波告辭。人家梁氏木業還有很多合約要簽，不能耽誤別人的正事。
“馮先生，聽說你的沉香種植基地被山火毀了？真可惜。我說你怎麼遲遲不肯上報產量呢，原來你早有預感啊！佩服。”
馮天策被突然冒出來的這個人嚇了一跳，看着這張令人討厭的臉有點印象，這人叫什麼來着？
“鄙人袁必成，想必小兒袁峰你還記得吧？”
原來此人就是袁家的袁必成！想當初袁家跟着蘇萊曼王打壓馮天策，在之後的沉香大戰中損失慘重，沒想到會遇到這傢伙。
“呵呵，是袁峰的父親袁必成啊......不認識！”
馮天策冷冷一笑，估計袁家還是在給蘇萊曼王充當走狗。所以他哪有什麼好臉色，扭頭就走。如今的袁家，早已不被他放在眼裏。就是袁家的主子蘇萊曼王他都不怯乎。
袁必成被人鄙視了，心裏倒沒有多少憤怒。他知道現在的馮天策可不得了，自己連做對手的資格都沒有。
可那又怎樣？一場山火，不說讓你傾家蕩產，最起碼會實力大損吧？看你以後還怎麼跟蘇王斗。
“老闆，咱們還繼續轉嗎？”
姜邵波不明真相，他心裏很着急，恨不能馬上趕回柬埔寨去。昨天他就有這個提議，可惜老闆沒搭理他。
“轉呀，這裏多熱鬧。走，咱們去看看沉香之王簽了多少合約。”
那邊掛着王氏木業的牌子，簽約台上人滿為患，不用說，蘇萊曼王家的生意好的很呢。
或許有些人活該成為一輩子的對手，正在簽名的蘇萊曼王忽然心有所感，一抬頭就看見了馮天策。
蘇萊曼王放下了簽字筆，起身走了過去。今天他簽合約簽的手軟，未來兩年的高收益已經到手，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馮先生，節哀！損失再大，人沒事就是萬幸。”
“蘇王，多謝關心！這點損失我還真無所謂。”
“呵呵，那就看誰能笑到最後？”
“好啊，那就到時候看唄。”
說完這幾句話，蘇萊曼王返回簽字台。而馮天策帶着姜邵波走出了會展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