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血肉魔鏡
尼雅從軟綿的床上起身,看着放置在窗前的鏡子,立馬起身來到鏡子前。
“亞薩!”尼雅輕輕呼喚道。
“我需要血肉,大量的血肉!”只見鏡子四周圍鏡背以及鏡框都被一圈圈紅色血肉包裹着,一塊塊粉嫩鮮紅的肉質在上面蠕動延伸,一條條血管從鏡台上延伸到牆壁以及地板上。
波曼昨晚冥思苦想許久,終於想到一個讓他暫時擺脫鏡子這種致命弱點的辦法,煉金巫器化。
當波曼這個想法一冒出來的時候,他便立刻想起那伏形夜影送給他的六張樹葉中,其中有一張名為血肉魔盒的白銀巫器製作秘法。
製作血肉魔盒的第一步就是血肉活化儀式,波曼藉助火刑鬼的血肉調節勉勉強強達到了。
鏡子中的波曼此刻已經變為一個肉球狀的事物,一根根血管混合著血肉延伸到鏡子外,波曼正在將鏡子除鏡面以外的部分轉化為血肉。
事情證明他很成功,得益於鏡子與他的共生關係以及火刑鬼血肉的強烈侵蝕性質,轉化過程非常成功,當然鏡面部分依然保持着原樣。
轉化過程伴隨着火煙海量耗損,當波曼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無法凝聚火刑鬼的鬼軀,只能勉勉強強凝成一個肉團。
“幫我!”波曼的精神力傳遞到尼雅腦海中。
尼雅看了看那詭異蠕動的血肉,咬了咬牙扯下布簾包裹住鏡子,茲啦一聲,鏡子粘連在地板上的血管被拉扯斷。
尼雅剛出房間,城堡里的僕從便過來,倒立三角架一般的高大身軀,與那日裏的高大男人竟然一模一樣。
那僕從剛想上前,尼雅身前那鼓鼓的包裹中抽出兩條血肉觸手一下子扎進他的身體裏,血肉中有着大量的粗壯血管,幾下子就把高大男人連皮帶骨吸食一空,只剩下幾塊布料在原地。
尼雅踉踉蹌蹌的從二樓下來正好看見大廳裏面正在打掃的僕從,他們全都是倒立三角架一般的高大男人,全身籠罩在黑白罩袍之中,如同男人裝扮的修女。
尼雅顯然對城堡中僕從的古怪適應,她緊了緊懷抱中的鏡子,彷彿讓波曼不要衝動,波曼的血肉觸手緩緩收縮回去。
不過此刻正處於極度飢餓的波曼哪裏壓製得了,幾根觸手直接扎進這幾個僕從的嘴裏,瞬間吞食他們的血肉。
尼雅跌跌撞撞的來到廚房的後院,這裏圈養了大量的豬羊,波曼急不可耐的操縱鏡子懸浮在這些肉豬以及牛羊的上方,調節自身的血肉和骨骼刺入這些牲畜體內。
一時間吸吮聲和咀嚼聲在這後院中響起,半晌之後,波曼的骨骼和血肉重新生長出來,並且整個軀體達到三米高的地步,火煙從體內竄出賦予波曼焦裂的皮膚。
鏡子被波曼包裹在腹部,血肉蠕動鏡面從腹部擠壓出來,好像一整塊橢圓形鏡面鑲嵌在波曼腹部。
“還是太大了,儘管我的軀體可以包裹防護住鏡子,但是依舊致命。”
“尼雅!”波曼大步的走到尼雅身前,蹲下身子俯瞰着她。
“我的小尼雅,你得幫助我。”精神力不斷散發著催眠波動,一點點影響着尼雅的思維。
“亞薩,你知道的,我為了你可以犧牲一切。”尼雅·惠特蕾眼中神色迷離的說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波曼如同門板一般的手掌平攤在尼雅頭頂,關於血肉魔盒的一部分信息傳遞到她的腦海中。
“發揮你的天賦,幫我徹底完成血肉活化儀式。”
“亞薩,我會的。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羅森堡的早餐祈禱,不能讓他們發現你的存在。”尼雅擔憂的說道。
波曼回頭看了看被他吞食一空的後院,張口一股濃煙噴出,整個后廚被火煙點燃,熊熊大火驅散清晨的薄霧。
“走!”精神力直接托浮着尼雅從窗戶回到自己的房間。
不一會兒,一陣敲門聲外外面響起來,資格稚嫩的孩童聲在外面說道:“惠特蕾夫人,早餐祈禱開始了,幾位客人都等着你。”
“我知道了,小庫塞!”尼雅將鏡子塞到被子地下,而後匆匆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出去了。
“這一家人,很奇怪!”能夠在這詭異古堡中生活多年,這一家人肯定有其獨特本領。
波曼很想出去見識一下這古堡的主人們,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致命弱點並未驅除,也只好暫時壓制自己的好奇心。
他的血肉活化儀式並不是嚴格按照血肉魔盒的儀式進行,而是憑藉他這具火刑鬼軀的血肉調節能力為主導,輔以部分靈化儀式。
也就造成一開始鏡子周圍血肉不受控制的蠕動生長,讓波曼體內的火煙大幅度的被抽出化為血肉補充進去。
火刑鬼的特異之處讓波曼不得不正視這具降臨的鬼軀,波曼的靈魂正在與火刑鬼高度融合。
波曼感覺得到,隱藏在靈魂深處的神術能環以及烙印在額頭上的死影蜘蛛印記正緩慢的釋放光輝之力和聖影之力,兩股力量藉助這具火刑鬼軀作為某種轉接口,產生一種特殊的力量,這股力量很弱小,但是其中包含的法和理讓波曼心驚。
波曼知道自己已經真正觸碰到黃昏教團的核心,不過波曼的第一要務還是要完成任務。
“羅森堡的主人,尼雅的現任丈夫!”波曼看着床上掛着的那幅油畫,油畫中一個老人帶着一個三角鐵鏽帽,整個頭被套在這個鐵帽子中,尼雅·惠特蕾在他身邊輕輕微笑着,兩男兩女坐在他們下方,他們的眼睛並不是正視着前方,而是看着頭頂方位。
這幅油畫讓波曼有種反胃的感覺,尼雅身旁帶着三角鐵鏽帽子的老人更是讓波曼覺得噁心異常。
盯着油畫看了一會兒,波曼噁心的感覺越發的強烈,波曼甚至嘔吐出幾條長條形的血蟲。
“有問題!”波曼彷彿一個闖入強大野獸領地的人,受到冒犯的野獸正在慢慢蘇醒,它那無意間散發的氣息已經對波曼產生某種負面作用。
直到波曼重新鑽到鏡子中,這股久久遊盪的氣息才慢慢收回。
尼雅很快回來了,她將藏在床單里的鏡子拿了出來,看着鏡子讓有些灰暗變質的血肉,似乎想到什麼,她將油畫摘了下來放置到柜子中,中途油畫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油畫放置到柜子,波曼終於可以探出精神力與尼雅對話,波曼從尼雅的口中一點點了解這些年裏羅森堡發生的事情,隨着尼雅的講述,波曼表情越發的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