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識
林秋趕緊說：“好，你有事兒？”
林月上下看了看林秋才說：“你不用弄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來，雖然你不是我家的孩子，可也是大伯的孩子，你是楊家人，也不是我們家的用人呢！所以不用這樣可憐巴巴的。好像誰欺負你一樣！”
楊秋一愣，然後趕緊說：“不是的，沒人欺負我，你們對我很好的。”
“那你回來第一天就干這麼重的活，讓我同學看到了，不就是覺得我們欺負你？”
楊秋急着說道：“沒有，我會和他解釋的。”
楊月笑道：“你算了吧，是想要找機會和他說話不成？不準接近他。”人家誇了一句你長得好看，就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楊秋找了眨眼睛，她不太知道楊月是啥意思，可是看到這個姐姐似乎並不喜歡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楊月心裏鄙視，不愧是一個村裡出來的，欺負她都找不到感覺。算了，不計較了。
她說道：“你不用傻愣愣的看着我，只要你不是那種有心計的人，我也不會為難你的。”
“我不會的。我不會有心機。”楊秋認真的說。
“你就是有心計，我也不怕，看你那樣吧，呵呵。”楊月是完全看不上她的。
她拎着書包進門嬌滴滴的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我都餓壞了，學校放學實在是太晚了，老師管的也嚴，你給我帶的餅乾，我都沒吃。”她嬌滴滴的說。
邱嬸道：“這咋行呢，那明天中午我給你多帶點。”
林秋聽着母女倆親密的談話，心裏有點羨慕。自己連母親一面都沒見到過呢，她心裏酸酸的，慢慢的往門口走。
這時候鄰居一個聲音響起來了：“小丫頭，你哪裏來的？”
林秋四面看了看，這才看到，隔着杖子一個男生正在看着自己呢，他和堂姐的歲數差不多，個子高瘦，穿着一件棉襖，上面都是灰，手上還拿着一個玉米面的窩頭，裏面還放着半跟蔥和一塊鹹菜，一邊吃一邊看着自己，等着她說話。
林秋說道；“我是從村裡來的，投靠大伯一家。”
“我是杜光明！我十五，上初三了，你呢？”
林秋咬唇道：“我十歲，二年級下半年沒有在讀書了。”那個時候村裡人上學歲數挺晚的，八歲才上學，一直上到下半年，奶奶去世就不能上學了。
對面這個男生，比自己打了五歲，可是已經上了初三，她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可是杜光明完全沒有別的心思，吃着窩頭對她笑了笑：“別擔心，你進城了就能上學了。”
林秋笑了笑，剛要說話，那屋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喊聲；“臭小子，你哪去去？這零分的卷子你竟然藏到枕頭套裏面去了！你不是說了你們老師把卷子弄丟了嗎？來，老子今天不收拾你，就不姓杜！”
杜光明把最後一塊窩頭吃進去了，對林秋擺擺手，然後就回去了。緊接着就傳來了男人的吼叫聲，還有杜光明嬉皮笑臉的勸說聲響，杜光明對自己的成績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
不過現在城裏孩子，初三畢業就能從社區分個工作。杜光明對學習沒興趣，顯然就是等到明年畢業上班了。比自己這樣強多了。
一陣風吹來，林秋凍得哆嗦了一下，趕緊回了屋子去了。
邱嬸笑道：“幹啥去了？找不到廁所了？就在後面的院子裏面呢！”
“不是。”林秋臉一紅：“我就看到鄰居了，他和我說了兩句話。”
“杜光明？”林月冷笑：“這混蛋，今天把我棉襖都給弄髒了，衣服那麼埋汰，還不洗，真是可惡啊！”
邱嬸打了一下女兒的後背：“別鬧了，趕緊吃飯吧，吃完了就去複習，不是要期末了嗎？考完試，跟着你王嬸去廠子裏面看看，那邊有不少輕鬆點的活呢。”
林月撇撇嘴，她知道母親想要讓她職高畢業就下來。她卻想要往上考，不是她愛學習，而是只有往上考了，才有可能會認識好條件的男生。
林月是個很早熟很現實的孩子，知道改變自己的命運，只能靠這嫁人了。不然她早早的下來打工。認識人也就是和孫濤一樣不相上下水平。過着父母的翻版，她根本就不想這麼過。
林秋在一邊就當隱形人了，她幫着端飯，弄菜。中間是一大盆子的土豆燉白菜，裏面有一些肉塊，還有一個小盆子的蘿蔔丁子，拌上辣椒油和醋。還有一個蒜茄子。
林剛夫婦也出來了，除了林少強之外一家子都圍在一起吃了一頓飯。
氣氛還是相當和平的，一家子對林秋也算是照顧。林秋自然很感激他們，並不是親戚就應該對自己好的。沒有人欠自己的。
吃晚飯了，林秋搶着去洗碗，被邱嬸給攔住了，笑着說；“你進去吧，幹了一天活了，還能老用你嗎？你床上我給你放了個書包，還有一些書本啥的，都是我給你找你姐姐的書本。明兒你大伯休班，讓他送你上學去。”
林秋趕緊笑道：“太好了，謝謝大伯娘！”
去了客廳那屋一看，床上的確放了一個紫紅色的書包。雖然有點舊了，可是對林秋來說已經很好了，在村裡上學用的都是奶奶用舊的毛巾布做的小包。
鉛筆盒也是鐵的，林秋坐在那邊欣喜的看着裏面的鉛筆，終於可以上學了！
到了半夜的時候，林剛上班去了，林少強回來了，聲音很小，大家都再睡，只有林秋在客廳直接被吵醒了。
林少強看到侄女要下床，趕緊擺手：“別動了，我這就睡下了。”
林秋見到大伯，突然愣了一下，他臉都是黑乎乎的煤面子，手和炭條一樣，聲音也很疲憊。下井真的是一個很辛苦的事情。
邱嬸卻已經習慣了，利落的拿着一個大鋁盆子，裏面倒上水，坐在爐子上，很快就溫熱了，讓林少強洗了一下。然後把飯菜準備好了。
他和大家吃一樣的，但是多了一根香腸。
林少強小聲道：“等明天我送你上學。”
“謝謝大伯！”
“嗯，你是不是還沒和你表姐說一聲呢？”
林秋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她不知道公用電話在哪裏，不好意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