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樓里的屍體
拉住小景停下，她蹲下身子沿着小景從肩膀到手臂一路摸着往下，小景‘咯咯’的笑輕輕掙扎了幾下，“姐姐你幹什麼？好癢啊。”
“癢？癢就對了！”慕清歌朝他露出一個壞笑，突然把手伸到他的胳肢窩撓他痒痒。
小景這熊孩子是真怕癢，使勁的推她的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兩人鬧夠了，才又接着逛起來。
今天太陽很大，時間久了曬的人眼睛都睜不開，滿頭都是熱汗。
這個點又正是人最多的時候，慕清歌抬頭望了眼天，用袖子替小景擦了下額頭上的汗，“走吧，買了白面我們就回去。”
“不逛了嗎？”
“天氣這麼熱，我們也沒錢，逛起來沒勁。”這是實話，沒錢，要是有錢的話，這逛起來可就不一樣了。
“那姐姐你來鎮上是來幹什麼的？”
慕清歌一拍他的頭，這小機靈鬼！
她來幹什麼？
她當然是來確認一下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哪個皇帝當家做主，但是轉了這麼久也沒有看到點標誌性的東西，這種話也不好直接問人，所以想想還是算了。
除此之外，可能還有些別的東西在裏邊，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清楚。
“啊！死人了！”
街道旁的一家酒樓里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霎時間吸引了滿條街上的人的目光。
慕清歌皺了下眉將小景拉到身後，職業原因，她幾乎下意識就抬腳往那邊的酒樓走。
不僅是她，周圍的人好多都在朝着那邊靠近。
酒樓里死了人，最驚慌的莫過於酒樓的掌柜了，這可直接關乎着這酒樓的生死存亡。
“吃死人了！有毒，這菜里有毒！”還是剛才那聲音，聽得出來說話的人現在更加驚恐。
他和那個死去的人是朋友坐的一張桌子，菜也都是一起點的，他們都吃了，他會不會也會死?
掌柜連忙叫人去請大夫還有仵作，一邊趕緊安撫那人，“我們酒樓的飯菜絕對不可能有毒，你別急，我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
“不急?我朋友都死了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你讓我別急?”
慕清歌捂住小景的眼睛，站在人群里朝裏邊看。
地上倒着一具屍體，臉色漲得發紅，死前緊緊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地上全是嘔吐出來的飯菜。
他眼睛瞪的很大，很痛苦的樣子。
這麼遠遠的看一眼看不出來什麼，也判定不了他有沒有中毒，慕清歌拉着小景慢慢退出人群，不遠處跑來一隊官兵，將圍觀的人群迅速驅散。
這個時代的人很怕那些兵，被驅散開后也沒有離開，只是站的比較遠了一點。
“我們走吧，沒什麼好看的。”慕清歌的職業病不嚴重，因為她除了是一名法醫外，更是有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不允許她沾上法醫的職業病。
小景臉色有些煞白，可能被嚇着了，乖乖的跟在她身後，買了半斤白面就回家了。
她雖然捂了他的眼睛，但是小景自己掰開了一條縫，看到了裏邊的死人。
這麼小的孩子根本就沒有見到過死人，有點怕也在所難免。
一直到快要到家了，他才揉了揉臉讓他的臉色看起來沒那麼蒼白。
“姐姐，我們不要告訴爹娘還有哥哥鎮上看到的事情好不好?”小景突然道。
慕清歌挑眉，她覺得這其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小景還小，以為死人了就是天大的事，所以不想讓他們擔心。
她點頭，“不會的，放心。”
回到家將白面給了嚴氏，死老太婆還當著他們的面來來回回稱了不下三次，看的慕清歌真的想罵人了。
這麼信不過他們還讓他們買什麼?翻了個白眼回了他們自己的屋。
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嚴氏又叫了起來，“坐下幹什麼？什麼都要我老婆子來伺候你們不成?
沒看到天這麼熱嗎？你爺你叔還在地里幹活，不知道去給他們送點水嗎？什麼都要我來說！我不開口你就不動了是嗎？”
這他么是上輩子造的孽吧！
慕清歌屁股都沒落到炕上，朝天翻了個白眼起身找了個大水壺，又拉着小景去地里送水了。
其實她真的不想拉小景的，但是她……不識路。
田間的小路很窄，上坡下坡的特別多，跟着小景頂着大太陽朝山上去。
“小雅姐一直在家裏，為什麼不讓她送啊！”小景不滿的嘟着嘴抱怨。
“沒事，我們就當是給爹娘還有哥哥送水就好了，其他人順帶。”慕清歌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
她不怕跑腿，這一趟對她來說真的沒什麼。
慕清歌的身體還算不錯，想來平時農活乾的不少，夠結實。
到了山上，周圍都是在太陽下勞動的農民，慕清歌一個都不認識，小景這孩子特別熱情，總是會跟人打招呼，他叫什麼她就跟着叫什麼，這個村子裏的人倒也認識了好些了。
隔着四五米的距離路過一個老頭的時候，他卻皺着小眉毛遠遠的躲開了。
慕清歌看了眼那個老人家，很普通的一個農民啊！小景這麼熱情的孩子怎麼看到他跟看到了瘟神一樣?
那老人家看到小景的反應也沒生氣，很慈祥的朝慕清歌笑，慕清歌也笑笑算是打招呼了，然後扭頭看着小景。
“小景，你躲什麼呢？”
“姐姐，你別跟他說話，以後也離他遠點。”小景嫌惡的道。
“為啥?”
“他是個仵作，老跟死人打交道，不吉利。爹娘說了要離他遠點，村子裏的人都這麼說。”
慕清歌微微愣了下，又回頭看了眼那個老人家，他還是那麼慈祥的笑着，朝她揮手。
她是知道仵作這個職業在古代的時候很低賤的，可是已經被人嫌惡到這個地步，卻是她始料未及的。
同住一個村子裏，低頭不見抬頭見，人們都能直接無視他或者看不起他，那要是外人的話，該嫌棄到什麼地步?
大概這麼多年來慕清歌還是第一個朝老人家笑的人，所以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終於到了他們家的地，慕清歌還在想剛才的事情沒回過神來，小景從她手裏接過水壺和碗，大聲叫大家過來喝水。
她爺慕重點了頭，一大群人才放下鋤頭往外邊走。
“怎麼是你們來送?慕小雅就天天待在家裏什麼也不做?切！”
慕清歌扭過頭，看到二伯家那閨女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想來也是很不喜歡老太太的。
也對，誰會喜歡那死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