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打錯算盤
紅雅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
都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她還死命不認與二夫人的關係，在羅敘妍的眼裏，只是個無可救藥的蠢貨了，說不動她在羅敘妍跟前，也沒有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
不等老爺子抓她去問話，二夫人就會弄死她。
紅雅深吸一口氣，不知怎地，在羅敘妍的平靜的目光中，情緒漸漸地平穩下來，規規矩矩的給羅敘妍磕了個頭。
“大小姐，奴婢人微言輕，自打進入這深深宅院，就如風雨中飄浮無依的浮萍，所以只能向二夫人謀求一份安穩，聽憑她的吩咐去做事……其實奴婢也不得不聽，否則怕是早就沒命來到大小姐的面前了。奴婢不敢求得大小姐的原諒，只盼望奴婢能盡一份心力，贖奴婢以前的罪孽。”
羅敘妍聽了，笑意更深，不是被紅雅這番話給感動了，只是表面上露出對她的接受。
“好了，你起來說話吧，這個天地上涼了，對膝蓋不好呢。”
紅雅一聽，知道大小姐是願意給自己一些機會了，感激道：“謝小姐關心。”
羅敘妍道：“我明白，人活在這個世上有很多顧忌和羈絆，不是能瀟洒的擺脫掉的，你為了自己，聽命於他人，也是無奈之舉。我只希望你往後行善積德，不是為了旁人，是為了你自己呀。”
“是，大小姐的話，奴婢都謹記在心中了。”紅雅揪住自己的衣角，遲疑着開口道：“不過，大小姐……二夫人一定不會輕饒了我的……還懇請您一定要救救我呀！”
“你如今是清風院的丫鬟，”羅敘妍點頭，“護你周全，也是不丟我們做主子的臉。”
“真的嗎，大小姐？！”一聽能保命了，紅雅激動的叫道。
“嗯。”羅敘妍點點頭。
一旁的待月開口道：“我們小姐言出必行的，定然不會讓身邊的人受委屈。”
紅雅向羅敘妍深深鞠了一躬，“大小姐，您的話奴婢都謹記在心了，感謝大小姐願意給奴婢一次機會，為了您，也為了自己，奴婢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不要讓自己白活一場吧。”羅敘妍嘆道。
“那……”大小姐雖然答應了，可是紅雅不知道她會用什麼辦法保護自己，所以心裏還是有些發虛的，猶猶豫豫的想着要不要問，又怕問了會惹得大小姐不耐煩，收回打算。
羅敘妍知道她在擔憂什麼，說道：“你放心吧，我會去和祖父說一聲，沒人會找你來問話。至於二夫人那邊，我會叫人應付過去，你不必再去了。”
“奴婢知道了。”紅雅趕緊應道。
羅敘妍道：“好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身子要緊。”
“多謝大小姐，奴婢告退。”紅雅乖乖的退出去。
待月看她走遠，壓低聲音問道：“小姐，您真的要用紅雅呀？”
羅敘妍嘆道：“沒辦法的事兒了，在這個家還不知道要生活多久呢，得有自己的心腹，和派的上用場的人，得一步一步來。紅雅那邊，多仔細的盯着點兒，特別是看看她還和不和二夫人那邊的人來往。”
“我知道了。”待月應道：“這丫頭要是敢再去找二夫人，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嗯。”羅敘妍摸了摸下巴，吩咐道：“你去幫我研磨吧，我要寫一份單子。”
“好！”待月笑着一口答應。
羅敘妍坐在書案后，細細的一思量，然後寫了一份詳盡的備貨單子，這是京城的鋪子開張之前，需要準備齊全的東西。
這地方沒有峽州的那些夥計可以幫忙的，能找到的人在這一行來看，也就是一張白紙，什麼都要從頭來學，所以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她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反而樂在其中。
“現在，就等璟時那邊的消息了。”羅敘妍看着備貨單子，微笑道。
待月看着她的笑臉，意味深長的說道：“小姐，我發現啊，您現在一提到六皇子，就滿臉笑容，甜蜜蜜的樣子哦。”
羅敘妍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有的事兒。”
“嘿嘿。”待月低笑兩聲，“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呢。”
“嘖，看來我得為我們的好待月尋一門婚事了。”羅敘妍開口道，“讓你嘗一嘗愛情的甜蜜滋味。”
“不要！”待月叫道：“我要永遠陪着小姐！”
“你呀！”羅敘妍點了一下她的鼻子。
待月道：“對了，聖上賞賜給您的衣服什麼時候能做好啊？我迫不及待的想看一看了呢！”
“不太清楚。”羅敘妍搖頭，宮裏要謹言慎行，所以她也沒多問一句了，“不過，等我拿來了，一定先給你看，可好？”
“我想小姐穿上給我看。”
“好好好。”羅敘妍連聲答應。
紅雅回到自己的屋中，呆坐了好一會兒，反覆的回想着以前和羅敘妍的對話。
原以為自己很聰明，沒想到大小姐早就看在眼中了，而她還在傻瓜似的得意洋洋。
她捂住自己的臉，羞愧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裏，連綠蕎進屋來，都沒聽見響動。
綠蕎看着渾渾噩噩的紅雅，一手扶住她的後背，問道：“紅雅，你在想什麼呢？看你一直在發獃，都沒聽見我進屋了嗎？”
紅雅抬頭看來，一把抓住綠蕎的胳膊，說道：“綠蕎，我剛才差點就死了！”
綠蕎一怔，急忙問道：“大小姐到底找你說了什麼？”
“她……她早就知道了，我是二夫人的人！”紅雅道。
綠蕎也驚到了，“那……那大小姐她……”
“大小姐原諒我了，願意救我。”紅雅嘆口氣，“唉，想來想去，還是大小姐是心善的人。不像二夫人那般，總是恐嚇欺壓我。”
“是嗎？那挺好的。”綠蕎勉強擠出一些笑意來。
原本她攛掇紅雅給二夫人賣命，來對付大小姐她們，以紅雅的頭腦，遲早有一天會敗露出自己做的醜事，到時候兩頭都不得好，那麼羅府就容不下她了。
一直壓在頭上的綠蕎被趕走了，她就能成為清風院裏最大的丫鬟，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而且大老爺那麼斯文英俊，若是能勾搭上大老爺，混上一個姨娘的位置，這輩子也就安穩了，誰知道大小姐居然知道了一切，還原諒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