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我失我愛(1)
在三個偽軍的幫助下,吳非和山哥將柳雲彪送到了鬼子營地那裏。
撕開柳雲彪的衣服,檢查完他的前胸後背后,陳秋玲倒吸了口冷氣,看到他被送來時還能沖自己笑,面色也不算那種痛苦的無法忍受的樣子,可是沒料到他的傷勢是如此的嚴重。
子彈從他的右前胸射入,後背無創口,也就是說,子彈還停留在他體內。眾所周知,三八大蓋的穿透力極強,所以八路軍的傷員的槍傷大都會是貫穿傷,偶爾會有子彈留在體內的,但凡是這種傷勢的,幾乎都會是一個結果,那就是死亡。所以陳秋玲雖然救治過不少的傷員,但是對於眼前柳雲彪的傷,她真的是無能為力。
竭盡所能止住了創口的流血后,她擦去了額頭上急出來的汗水,扭頭對吳非說道:“我治不了這傷,你快派人去找中田醫生,看他有沒有辦法!”
吳非早就從陳秋玲的神情上察覺到了這一點,不過見她不停地在柳雲彪身上忙碌,也就沒有問出口,在聽到她這句話后,立刻對山哥和劉大龍說道:“你們兩個趕快去找中田醫生,小樂也在找他,找到之後馬上帶他來這裏,越快越好。”
山哥和劉大龍知道中田的任務是收集藥材,所以用不着吳非再去告訴他們去哪尋找,他的話音未落,二人就奔了出去,特別是山哥,更是着急,二馬山的弟兄里就沒剩幾個人,若是三當家再出問,那二馬山就算是真正的沒了。
吳非不敢去看柳雲彪,這個曾經的二馬山三當家,現在的四連一排長,對他來說真可謂是亦師亦友,他在二馬山最為難熬的時候,是這個人首先接納了他,讓他跟着操練,讓他和弟兄們一起喝酒,可以這樣說,如果不是這個人,自己真的未必能夠堅持在山寨呆上去,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吳非。
陳秋玲坐在地上,讓柳雲彪的上半身斜靠在她懷裏,雙手緊按着他那已經粗糙包紮過的創口,嘴裏一直不停地和他說著話。
吳非知道這樣做的原因,她這是不讓柳雲彪昏睡過去,受了這樣重的傷,傷員倘若一旦睡過去,十有八九就不會再醒來。
吳非沒有去打擾陳秋玲,他現在既擔心柳雲彪的傷勢,也在憂慮南門的問題。本來是安排柳雲彪和山哥去佔南門守南門的,可出了這趟子事,現在的南門是個空門,這可是個極大的隱患。
現在身邊的人,除去尚還昏乎的熊金奎外,只有着這三個偽軍,總不能自己帶着這三個偽軍去守那兒吧。
“金奎,你現在清醒了一點嗎?”看了一眼還時不時會晃一下腦袋的熊金奎,吳非最終還是決定把這個任務交給他,而且他還想讓這三個偽軍去幫着熊金奎去守門。
按理說,這樣的決定是非常冒險的,可吳非也只能這樣做了,因為他還得趕往趙家莊那邊,萍姐以身為誘餌,引鬼子們進包圍圈,他不能不管她,而且他還要弄清楚,萍姐倒底是真的假的?她的身份倒底是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連長,我沒事了,柳排長他不會有事吧。”熊金奎絕計是尚未完全清醒,儘管他在回答的時候又晃了下頭,可說出的話完全不是他正常狀態下會講的。
“有陳幹事在,他不會有事的,倒是你,我要給你個任務,你能完成嗎?”
“能,我能。”聽到吳非的話,熊金奎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晃了兩下,還真是站住了。
吳非打量了他一眼,確認讓他去守南門問題應該不大之後,又把目光投向了站立不安的三個偽軍,落在了中間那個叫猛子的青年身上。
“長官,您認識趙小川嗎?”沒等吳非開口,這個猛子倒是先說話了。
“趙小川?”吳非疑惑地自問了一句,他能確認這個名字自己是聽說過的,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是在哪聽說過的。
“對,長官,剛修楊庄碉樓的時候,他帶着他底下的弟兄們反水殺了皇……鬼子,然後加入了八路軍。”猛子又補了一句。
聽完他這句話,吳非立刻就想起了趙小川是誰。那還是郭叔在的時候,他領着自己、小樂還有小桐出去拉練,恰巧碰到鬼子修築楊庄碉樓,然後鬼子毆打民工,偽軍排長趙小川領着手下的弟兄們跟幾個鬼子干架,自己和小樂順手幫了他一下,使的他無路可走,加入到了白石山游擊隊。後來這個趙小川又跟隨着伍山河進入到了獨立團,前次七班八班和三連調換骨幹的時候,這個趙小川本來是要換來的,可石團長最後決定只訓班長,而已經是三連長三排長的趙小川並不在內。
“你和趙小川是什麼關係?”想起了趙小川這個人是誰,而這個猛子又能說出他的名字,說明着這人尚不是無藥可救,吳非便反問了一句。
“他是我堂哥,長官,我叫趙猛,原本和我堂哥是在一個中隊的,可是他叛……投入到八路軍以後,我們幾個便被分到了另一個中隊,也就是每天替鬼子站崗、放哨、守城。”猛子回答的很快,他見吳非知道趙小川這個名字,心下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這三人一時半會是不會被處決了,頓時輕鬆了許多。
“既然你是趙排長的堂弟,那我給你指條路,就看你願不願意走了。”吳非急着要出城,也就沒有再尋思考量考量這幾個偽軍了,直接講出了要收納他們的意願,雖然沒有把話明說出來,但是以趙猛剛剛的表現,吳非相信他是能聽懂的。
“長官,我們早就想過去和堂哥一起干八路了,只是一直沒找着機會,如果長官願意收留我們幾個,我趙猛可以對天起誓,決不會起二心。”趙猛尚算機靈,接過吳非的話就表了衷心。
“那好,現在有一個任務,那就是跟着熊班長去守南城門,你們敢嗎?”吳非盯着趙猛的眼睛,他自信,只要這個人有半點異常,絕對逃不過他的觀察。
“就我們四個?”趙猛這話並不算拒絕,只能說是帶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