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各執一詞
“阮碗,我需要你”,沈弦情真意切的說著:“...的幫助。”
阮碗張張口,看着沈弦的眼睛,良久.....。
沈弦的眼睛沒變,一直是那麼的情真意切。那樣的眼神,熱切的足夠讓人融化其中。
阮碗看着,看着,悲傷的搖搖頭,她反握住沈弦的手掌,一筆一畫的寫道:“這不是你!”
寫完這,阮碗站起來,給沈弦面前的空杯里,續滿了水,然後,後退着,就這樣看着沈弦,一步步的退走了。
沈弦收起臉上的笑容,平靜的看着阮碗,看着阮碗一步步退開了。直到看不見阮碗的身影,沈弦端起桌上的杯子,將杯口傾斜,由着杯子裏的水,倒在地上。
空氣有微微震蕩,逐出現在沈弦的對面,他坐下阮碗坐過的椅子上,眼睛微閉,笑着說:“朝露花的露水,狐圖河畔的清茶,可惜了!”
“沒什呢可惜的”,沈弦笑着說:“有人不識抬舉而已。”
“沒有人是傻子”,逐笑着說:“更何況,阮丫頭心思透徹,來,給我來一杯。”
逐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個瓷制小茶杯,小巧玲瓏如玉般光滑。
沈弦挑眉,將茶壺用手指推給逐,嫌棄的說:“自己倒!”
逐,大笑:“你還是一樣,嫌棄我一如既往啊。“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沈弦沒好氣的說著,他的魅力在阮碗那失了效果,心情本來就不好,見到了討厭的傢伙,嫌棄的心態就沒了任何掩飾。
”這一次見面,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逐晃晃茶杯,帶着些許惆悵、些許期待,感嘆:”走到現在這一步,無論是你、我,能活下來的只有一個了。“
”不要期望,明年清明,我會給你燒紙“。
”肯定,活下來的是你嗎“,逐神秘兮兮的說:”我們打個賭如何,賭阮丫頭最終選擇,是解開通天樹的封印、還是會毀了通天樹,如何?“
”不賭!“
”不敢!“
”不捨得阮丫頭死。“
”胡說。“
”哦....“.
“你那是什麼表情。臭丫頭的死活,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你還心心念念,讓江榕留下她,讓她避開麻煩。”
“呵,你懂什麼。不過是難得的一個玩具,壞了可惜罷了。”
“哦.....,那你願意和我賭了。“
”賭就賭。“
”好,你選擇的是解開封印,沒錯吧。“
“當然。”沈弦心裏想着,阮丫頭最喜歡大師兄,只要告訴阮碗,大師兄就是他,他就是大師兄,阮碗肯定絕對會站在他這邊。
”嗯,那我就選她會破壞封印。“逐舉杯,說:“祝我們都能得償所願,乾杯。”
沈弦和逐,露出了極為相似的笑容,碰杯,一飲而盡。
逐小心的將瓷杯收回懷裏,說:“見了你,也算了卻一件心事。我走了,再也不見。”
沈弦冷笑,當然是再也不見。已經墮入黑暗的光明神,除了被黑暗腐化消亡,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逐沒有回頭看,他舉起左手揮了揮,踏步走進了黑黝黝的林子裏。
方丈神山,有芝草瓊樹、美玉鋪成的道路、奇珍異寶華彩非常、雲遮霧繞飄忽與天地之間、時常有鮫人一展歌喉、鳳凰在翩翩起舞,明明是黑暗神所有,卻比他住的地方更有仙氣。逐登上過方丈一次,就被方丈仙山的美景迷了心竅,所以才聽信了小人的調唆之詞,生出了痴枉的心思,自此,一錯再錯,再也不可收拾。
逐踩着枯黃的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音,他彎腰撿起一片葉子,拿起來仔細看看。葉子還是那片葉子,只是千萬年前璀璨如星光,如今乾枯黑黃散發著腐爛的氣息。
“出來了”,逐扔掉葉子,轉身對前面的一顆樹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阮碗敲敲臉,從樹后探出腦袋看看,見逐看着她,淡定的從樹後面走出來。
“阮丫頭,好久沒見了”,逐笑着說,他站在枯枝爛葉中,依然俊美的好像一幅畫。
阮碗點點頭,用火符一個字一個字,吃力的寫道:“你和沈弦認識。”
“是,你看到了。”逐溫和的說。他和沈弦說話時,就知道阮碗返回了躲在一邊悄悄的看着。賭注,其實說說給阮碗聽的,吸引阮碗的注意力和好奇心。
果然,當他離開后,阮碗就跟在了他的身後。想到這,逐的語氣更加輕柔,擔心嚇到阮碗般,柔聲的說:“其實,我見過你有血有肉的樣子。”
阮碗驚訝了,以逐的相貌,她見了肯定有印象。可是,她不記得有見過逐啊。
“丫頭,因為某種原因,你的記憶出現了些問題”,逐將一塊石頭打掃乾淨,對阮碗招招手:“過來吧,我這有些吃的,我們邊吃邊聊。”
逐坐在石頭上,空出一個人坐的位置,衝著阮碗笑着點點頭。
阮碗坐在了另一邊,接過逐遞來的青棗,放在嘴裏細細品嘗。她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捨不得一下子吃進肚子裏。
“我見你的時候,狼狽極了。那時候我剛逃出來,憤怒和仇恨讓我失去了心智,身上的傷口潰爛、腐臭,我像爛泥般藏在陰暗的角落,路過的,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避而遠之。”逐輕描淡寫的說著,慘痛的經歷似乎僅僅是吃了一頓飯那麼簡單。
阮碗看着手裏的青棗,萬般不舍的遞給逐。
逐摸摸阮碗的腦門,說:“都是過去的事了。那一天,我遇見了你。你穿着紅色的裙子,漂亮極了,和晚霞的紅雲一樣漂亮。你帶着藥箱,不厭其煩的替我處理傷口,乾淨的繃帶纏在傷口的地方,腐敗的傷口被掩蓋,我好像也變得乾淨了。”
阮碗看着逐的眼睛,從淡然豁然的目光中,她感受到了真誠。
“我感謝你,可是我受傷極重,只有一個法子我可以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才能讓那些狂妄的膽敢冒犯我的人,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我將唯一完好但是處處折磨我的東西,給了你。那東西對我是累贅,但對你卻是可以活命的。”
活命!阮碗詫異的看着逐,她一直活得好好的,怎麼會需要外物來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