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是我們的家
這種親密的說辭讓阮喬感覺有些奇怪。
“這裏是我們的終點站。”紀戎回眸，眼底是不變的溫柔。
“終點站是什麼地方？”小心的藏好自己的好奇心，阮喬快步朝着這幢小別墅走去。
“遊戲結束后休息的地方。”紀戎跟在她身後淡淡道。
這時阮喬已經走進了別墅外的花園，站在門口微微出神。
紀戎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後，她不出聲，他也安然的享受着這寧靜的氣氛。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阮喬才終於回過神，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子裏面乾淨整潔，規規矩矩的沒什麼特別地方。
但是就這麼普通的房子卻給她一種極其懷念的感覺。
“我可以坐下嗎？”她回眸指了指客廳灰色的沙發。
“當然可以。”紀戎道，同時坐在了她的對面。
能感受到紀戎略帶炙熱的目光，阮喬閉了閉眸子，再睜開時已經隱藏了所有的感情。
在她眼裏她和紀戎不過是第一次見面，根本連認識都談不上。
在不確定紀戎底細之前，她不打算給對方展露太多的情緒。
“紀戎。”輕聲默念了一遍紀戎的名字，她試圖從他嘴裏得到更多的情報，“能告訴我‘玩家’是什麼意思嗎？”
“能來到這個世界的人類都是玩家。”收斂了自己的目光，紀戎嘴角的笑意不變，只是聲音略為低沉了一些。
這個世界？
……神格？
想起紀戎最開始在她耳邊說的話，阮喬的大腦轉的飛快，下意識的問道，“怎麼樣才可以離開這裏？”
“很簡單。”紀戎笑了，直接解釋道，“在神格這裏，只要完成場景任務，就能得到相應的獎勵，和通關遊戲差不多。”
“你只要通關所有場景就會得到在兩項獎勵二選一的機會。離開這裏，或者……”
“或者？”阮喬抬眼。
紀戎彎着眸子，看着阮喬的目光溫柔且專註，“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
阮喬揉了揉眉心，在一開始的訝異過後就覺得這個帥氣的男人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離開這裏和直接成為主宰？這種選項根本就不對立好嗎？
打個比方，假如這個世界真是個遊戲世界，那麼怎麼可能有人會在費盡千辛萬苦順利通關遊戲之後放棄控制整個遊戲的巨額獎勵，直接選擇退出遊戲的？他大可以選擇控制遊戲然後自由退出。
既然成為了這裏的主宰總不會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到吧？
不過也不排除這種選項的對立性，畢竟這個世界並不是一款遊戲，她還活生生的待在這裏。
阮喬心裏的想法不斷變幻，面上卻依舊淡淡的，讓人看不出心裏所想，“不管怎麼說，我只要通關了這個世界就能離開這裏對嗎？”
覺得紀戎的話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她很好的收斂了情緒，狀似隨意的問道。
“是的。”紀戎撐着下巴頷首道。
暫時放下這個話題，阮喬環顧四周打量着這個房子，隨口問道，“終點站的房子都是這樣的嗎？”
“不知道。”紀戎道，“我沒有去過別人的終點站。”
“難道這裏有很多人？”敏銳的抓住紀戎話里的重點，阮喬不由眯起了眼睛。
她這時候的“這裏”自然是指神格。
“你經歷場景的時候肯定會遇到別的人類。”紀戎看了眼阮喬，手指輕叩着沙發扶手沉聲道，“他們也有各種目標，你們可以互相幫助，不過最好還是提防一些，畢竟你不知道別人的任務是什麼。”
沒有發現紀戎話里的擔憂，阮喬習慣性的用食指指節摩擦着下嘴唇，清澈的眸子劃過一道暗色，“可是我在到達這個世界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人類。”
應該說她從意識開始運轉起就發現自己被怪物追趕着，四周到處都是怪物，它們相態各異，面容醜陋，但是唯一相同的是都有殺死她的力量。
她一路躲躲藏藏，不分晝夜的逃跑着，撐不下去快死掉的時候才到達這裏。
“你剛才經歷的根本算不上是場景。”紀戎笑了笑，聲音里卻多了幾分冷酷，“頂多算是測試你有沒有資格進入神格的測試關卡，那裏的怪物連場景裏面十分之一的力量都沒有，當然也不會有別的人類。”
她碰到的怪物連場景裏面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這可真不是什麼好消息。
刻意的無視內心的絕望，阮喬抬起頭直視紀戎的眼睛，認真的問道，“我要是死了會怎麼樣？”。
“就是死亡，不再有意識不再有感覺，完全的消失在這個世界。”紀戎也認真的回答道。
死亡啊……
阮喬內心苦笑，手上也攥緊了拳頭，忍不住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
紀戎沉默，阮喬也沒再出聲。
就在紀戎決定要說些什麼時阮喬突然又開口道，“我還隱隱約約記得以前生活的環境，雖然說不上絕對的安全，但是卻也沒有什麼怪物。”
紀戎迅速垂下了眸子，輕輕點了點頭。
他隱藏情緒的速度太快，一直注意着他面部表情的阮喬也沒有抓住任何問題。
“所以我必須要通過場景。”她閉了閉眼睛，陷入沙發柔軟的靠背中，“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在外面等我的回去的人。”
“等你回去的人？”一直隱藏着情緒的紀戎猛的抬起了眼，聲音也下意識的提高了一度。
他面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情緒明顯出現了起伏。
將他詭異的反應記在心裏，阮喬面上平靜的道，“我不記得以前生活的環境裏和我親近的人有誰，但是就是知道有人在等我。”
聲音不自覺的溫和，她微微垂下了眼瞼，按着胸口似是自言自語的道，“我能感受到那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見他，非常非常想。”
目光複雜的看着阮喬，紀戎終於還是扯着嘴角露出了笑容，只是那雙深邃的眸子卻看不到半分笑意，反而在深處翻湧着充斥着絕望的痛苦。
“那……祝你得償所願。”
覺得紀戎的語氣有些古怪，阮喬裝作不經意的掃過他的面容，發現他的眼周並沒有笑紋，眉毛的弧度也略有下垂。
假笑，並且在難過着什麼。
他為什麼會難過，是她的話讓他想到了什麼難過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