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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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雷見莫大福紅了眼眶，忙跪着上前兩步：“爹，你打我吧”

莫大福抬頭，憋回眼淚，才紅着雙眼看着莫雷：“雷子，你可記得爹的腿是如何受傷的？”

一旁着急不已的張氏，一聽這話，臉色一剎那變得蒼白無比

“你的野豬是河邊抓的？！”張氏撲過去，抓住莫雷的身子，將其上上下下，里裡外外檢查個遍

莫雷漲紅了臉，順從地讓張氏看了一遍，才開口：“娘，我沒事”

張氏不理莫雷，坐在一旁獨自垂淚

莫大福見張氏難掩傷心，更加氣憤，揚起手裏的竹條，劈頭蓋臉地向莫雷打了下去

偶爾一竹條打在手背上，一條紅印瞬間鼓了起來，聽見張氏哭聲趕來的莫雨，見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大驚

慌忙跑過去，抱住莫大福的手臂，跪下大哭起來：“爹，哥知道錯了，你別打了”

怕傷了自家閨女，莫大福喘着粗氣，扔掉手裏的竹條，狠聲說：“你若再不漲記性，與其讓你死在野獸嘴裏，不如老子先打死你！”

莫雷跪在那裏不吭聲，莫雨急得握住他的手：“哥，你就認個錯吧？”

莫雷倔強地不肯低頭，張氏有心讓莫雷受訓，也不勸解

“哼！”莫大福見兒子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心裏氣苦：“你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我不好說什麼，你大妹呢？”

莫雷身子一僵，莫大福見了更加氣憤，原來他還知道危險，卻仍然……這種行為更讓人可氣，因此說出口的話，越加無情

“你大妹，小小年紀就和你一起上山砍柴，甚至和你一起去那條河流邊，如果遇到野獸，你倒是有些經驗，或許可以逃得一命，你把你大妹置於何地呢？”

莫雷臉色變得蒼白，莫雨心疼了：“爹，你別說了！”

莫大福看着莫雷的樣子，也很是心疼，但卻不得不狠下心繼續說：“你大妹若出了事，你如何給你爹我和你娘一個交代呢？你又拿什麼來交代？”

莫大福頓了頓，偏過頭不看莫雷搖搖欲墜的身體：“今兒你兩位大叔也跟着你一起去山上了，若是……你又怎麼給兩家人一個說法？！”

豆大的汗珠，順着莫雷蒼白的臉頰流下，落在地上，莫雷終於落下了懊悔的眼淚

莫大福嘆息一聲：“今天就不要去砍柴了，到一邊跪着去，好好想一想”

莫雷哽咽着爬起來，跪到院子中間，低着頭淚水一顆一顆地掉在地上

莫雨想說些什麼，被張氏拉住手，張氏看着莫雨，又看看莫雷，然後搖搖頭

莫雨見莫大福和張氏，面無表情地做着各自的事，只好站起來，去廚房繼續收拾洗刷剛剛沒弄完的鍋碗

今日不用上山砍柴，莫雨收拾好廚房，又燒了熱水，去屋子裏，將一家人換下來的衣服，拿到井邊洗

莫雨去張氏屋子拿臟衣服的時候，見兩小趴在炕上睡得直香，順手把旁邊的被子打開給兩小蓋上

這才來到井邊，兌上熱水，開始洗衣服，這井砌得好啊，沒用完的材料，被顧村長安排着，在旁邊砌了一個洗衣服的檯子，可方便了

洗衣服的莫雨思緒飄飛着，餘光看到跪着的莫雷，心裏一緊，自從自己到這裏的這些日子，這小子一直都表現得沉穩憨厚，不想卻是個悶膽大的

想到老虎、狼什麼的，都要去那條河流喝水停留，莫雨身上就一陣發冷，倒不是因為莫雷而發冷，若說莫雷不在意生死，莫雨是不信的，只是想到自己一群人在高危地帶走了一圈，心裏有些后怕而已

再一想到，之前為了設置這個陷阱，莫雷更是一個人在那裏呆了大半天，就覺得心裏揪成一團

莫雨嘆息，哎～都是錢給鬧得，窮啊，不拚命又拼什麼呢？

莫雨把洗好的衣服，一一展開，在繩子上晾好，擦乾手上的水分，在針線框裏找出針線，就坐在張氏旁邊，幫着給布料鎖邊

“嗯，小雨的針線越來越齊整了，可以開始學繡花了”張氏在一旁看過之後，點頭讚許

卻不知莫雨聽了這話，身子一僵：“娘，我每日裏要和哥哥上山砍柴，哪有時間學繡花？”

“送柴也就這段時間，下雪了沒事，不做針線，你準備做什麼？”張氏皺眉地看了莫雨一眼

“這～到時候再說吧～”莫雨一時想不到不學繡花的理由，有點沮喪

“你是女孩子，本就該把針線學好，不似雷子是個男孩……”張氏想起跪在院裏的兒子，突然閉口不說，只是嘆息一聲

“我哥怎麼？娘，你怎麼不說了”莫雨好奇

莫雨見張氏面色不好，也跟着沉默下來，靜靜地做針線

“哎～你爹是心疼你大哥，又生他自己的氣”不想沉默一會兒的張氏，突然開口說起來

原來兩年前，趙大叔進山砍柴，周邊都被村裡人砍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着往裏走走，他不知林中深淺，直接就到那條河流邊上砍柴，那裏地勢平坦，是個好地方，他還暗自竊喜，不想就在那裏遇到了來喝水的狼群

眼看就要葬身狼口，是正好在周圍打獵的莫大福聽到動靜，跑過去救了他一命

莫大福救了趙有根，卻把自己置身狼群中，看着莫大福引走狼群，被推到樹上的趙有根，手腳發軟的滑下樹，一路磕磕盼盼跑進村裡，找人救命

引開狼群的莫大福，慌亂奔跑之中，踩空摔落山崖下，因此避開了狼群，卻也折了自己的腿

等趙有根好不容易在村長的幫助下，叫來二十幾個壯小伙，一起上山，根據一路的痕迹找到人的時候，莫大福已經重傷昏迷了

渾身是血的莫大福嚇壞了張氏，剛剛生下龍鳳胎的她，身子本就虛弱，經此一嚇，直接昏死過去

眾人又是一通忙亂，最後將夫妻二人一起送到鎮上醫館

昏迷的張氏被大夫一針扎醒，而莫大福就沒那麼幸運了

他的小腿骨折，斷骨傷到了神經系統，當然這時候還沒有神經系統這個詞彙，這是莫雨自己的理解，所以莫大福的骨頭雖是接好了，卻一直疼痛無法行走就是這個原因

本是可以繼續去縣城醫治的，不過當時家裏為了救治生產的張氏和現在受傷的他，已是一貧如洗，連去縣城的路費都籌不出了，還怎麼治好呢？

所以就這麼一直拖了下來，莫雨心裏難受不已，還是錢惹得